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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生第一件好事

李欣,1968年生,甘肃武山人,1991年毕业于中南财经大学,同年参加工作,供职于甘肃省国家税务局教育处。在《散文选刊》《甘肃国税》《中国税务报》《甘肃经济日报·纳税人》和省局内部网站“原创空间”发表过作品。喜读书,莳花草,阳光下晾晒衣物。曾为冬日里静立的枯枝而注目,也被一丝柳的一寸柔情深深打动。

李欣

设想一下没有书的世界:历史断代,记忆丧失。够可怕!

老祖先在甲骨上刻字,竹片上镌字,形成第一片书,第一捆书,记录自然演变、历史变迁和人类文明。为了开蒙我辈愚子孙,让书普及、便携,先民们又努力发明了造纸和印刷。今天有书可捧,得感谢聪明而勤劳的祖先!

“世间几百年旧家,无非修德;人生第一件好事,还是读书。”这话谁说的没记住,说得好是真的。

读书的大道理不必讲,且说说一己读书之管窥。

我理想的执卷场所有二:莺燕鸣啭仲春,桃红李白树下,花瓣随风翩翩舞,书香如醉;或雨夜灯下,香茗氤氲,雨珠扣叶之音可闻,卷帙在手,喜滋滋不慕神仙。有功夫读书谓之福。花前雨夜读书是福中福。

如今这般诗意的读书之境不可求了。城市的霸主是高耸林立的水泥,拥塞无序的车海人流。花、雨、静,这些与读书密切的东西难得一见。即便有,也显得委顿无采、无处立锥的样子。最最无处立锥的,是无措无奈的人。枯坐在站台边,昏睡在座位里,在高楼车辆噪音面前,力不从心。捧一本书在手,是最好的办法。车没进站,或正在途,堵塞没完没了,大把的时间,正好读书。静处读几行,行时闭目默诵,养眼亦润神。妙在耳无喧嚣,目无尘埃,有种“大隐于市朝”的窃喜。

曾于苏州至上海的车厢里,见半数人手执书报,潜心细读,满座肃穆,使羁旅中的我,顿生敬意。于稍后一次由青岛回家的飞行中,效法了一把。短短两小时里,朋友才赠的新卷已阅尽多半数。歆享多出来的福利,开心。

四月天,休息日,多么美好。偏生沙尘暴来袭。困在家中,百无聊赖。抽出木心的《琼美卡随想录》吧,或杨绛的《将饮茶》,窗外的黄沙任由它。那些优美、娓娓道来的文字,带给你空谷兰香。周遭是安静的,人是畅适的。你忍不住相信,坏天气会过去。

一人独处的时日,洒扫庭除毕,沏上热茶,快快拿来昨夜的半卷,听听司马迁是怎么说的,看看鲁智深是怎么喝的,品品黄永玉是怎么写的……当文字不断流过,这些人会从角角落落走出来。屋子里绝不止你一个人。寂寞?当然不会。

书是随时随地都可打开的。再枯索的等待,有书,便不再难耐;再暗淡的日子,有书,就显得明亮;再伧俗的女子,有书,亦增色三分。

书让人心静,豁达,如沐春风。欲抒豪气,舒郁气,纵老君的仙丹,不如灵也。

我之赖书,老习惯了,改也难。雨天忘了伞,不敢忘书;雪天忘手套,不愿忘书。至于出行忘拖鞋,忘袜子,忘茶叶诸类,不可枚数,唯不忘书。书于我,如影随形,就是伙伴。

袁枚说,书到今生读已迟。

这样啊?!

作者单位:省局机关教育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