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长安街
9446500000016

第16章 赛西施

陈莹莹听完,竟也久久没有说话,在她脑海中,她很难讲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和那个独坐山巅,背影却很瘦弱的孤单少年郎重合在一起。那真的是一个人么?

“莹莹姐,你跟我说说萧师兄的其他事吧,我听赵师兄说,你和萧师兄很熟的。”碧瑶回过神,看着有些发呆的师姐问道。

“我也没有跟他很熟啦,你也知道我师父的脾气,我们这一门的人很少和外人接触的。而且你都对他的事迹了如指掌了,哪还需要我说什么啊。”陈莹莹说道。

“我刚刚说的那些也只是听说的,毕竟我们不是同一代的弟子,而且咱们天机山那么大,修习的环境也不同,而且父亲也不允许我乱跑,萧师兄也老是出去做任务,所以我都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师姐你说过他是个单纯善良的人,你肯定是了解他的吧。师姐你就跟我说说嘛。”碧瑶说道。

“其实我对你的那个萧师兄也不是太了解啦,我没见过他几次的,只是有一次在山上看到他在为一只兔子包扎,所以我觉得他是个单纯善良的人。”陈莹莹其实也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只是在看到那个常常孤立山巅的少年脸上被山风吹得格外冷硬的线条在那么一瞬间格外的柔和。

“师姐,给兔子包扎就让你说他单纯善良了啊,谁知道他是不是看你在,故意表现成那样的啊。”碧瑶一副世间险恶的样子猜测到。

陈莹莹看到碧瑶小大人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不过却并没有理她所说的话。很多时候,没有亲身经历过,是不会明白那种感受的,有时候文字是匮乏的,即使再好的文字,也形容不出当时的感觉。就好像你无论如何形容你游泳时的感觉,对于从没下过水的人来说,都很朦胧一样。

陈莹莹相信当时的感觉,也相信,那个少年。

“莹莹姐,咱们出去逛逛吧,在这里无聊死了。”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人来说,外面的世界总是充满着新奇和美好。

“碧瑶,咱们这次是带着任务出来的,等咱们完成任务再说好不好。而且这次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萧师兄,是掌门亲自吩咐的,咱们就先耐心的等等好不好?”陈莹莹柔声劝道。

“那好吧,也不知道那个萧师兄去哪了,这么久都不回来。”

萧白不是不想过来,而是不能,因为他现在正处在练功的紧要关头。

自从中毒之后,萧白并不曾放弃练功,相反,他比以前更努力,只是结果却是武功仍难以寸进,甚至萧白觉得还有倒退的迹象。

再次运功一周天,萧白退出了行功状态,无奈的叹了口气。每次内力经过胸口的天池穴的时候,都会被吸走一部分。萧白觉得自己胸口好像住着一头怪兽,每当萧白练功的时候就会醒来,然后以萧白的内力为食,却也不贪吃,恰好就是萧白练功增加的那部分功力。所以每次练功就好像没练一样。无论萧白如何的努力,都不能让自己的武功有所进步。

萧白曾经想过放弃,曾经作为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的他,已经习惯了体内力量的迅速增长,所以,当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的时候,他的失落要远比一般人还要来的大的多。就好像一个从来不知道葡萄味道的人,对于吃不到葡萄并没有太多的抗拒,但如果让一个人吃过葡萄,还喜欢上吃葡萄的人来说,吃不到葡萄的痛苦就要深切太多。

那年十六岁的萧白想过放弃,反正如何努力都不会有变化,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但那一年,萧白经历了更加痛苦的事。他失去了双亲。

那是他一直在山上努力修炼的动力,那也是他在枯燥的生活中坚持下来的目标。是他即使站立在山巅,山风冷硬,可内心依旧有着的温暖。可那一刻什么都没了。

萧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他犯了以前从不敢犯的错,也招惹了以前从不敢招惹的人。没有被六长老一掌打死,也算是运气了。

萧白重新振作起来,是要感谢那个半夜把他带到山顶的神秘人。是他告诉自己,父母的死另有原因。但究竟是什么原因,他却没说。也是他让自己明白了自己还有许多称之为责任的事情要去做。

所以十六岁那年下山,虽然没有什么能力,却也要对别人说:“一切,还有我。”

自己父母的仇当然要靠自己了。虽然不管再怎么努力,武功还是没什么进步,但是努力着就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得多。至少自己是心安的。

慢慢的时间长了,萧白已经习惯了每次努力,可武功却没有丝毫进步的情况,但他还是不会放弃的。很多时候,萧白觉得,一个人去做一些事,并不一定是因为有多么深刻的动力,而是因为那件事正处在一种未完成的状态。就像桌子旁一叠未洗的碗。

萧白起身,走出了秘密练功的地方,虽然还是会有些许的失望,但萧白已经学会了如何调节自己了。当重新走回长安城时,萧白脸上又堆满了熟悉的微笑。

“哎,萧老板,萧老板,萧老板留步啊。”远远的,萧白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而且声音还很好听。扭头看去,这不正是西施包子铺的老板赛西施么。

“赛老板好,不知赛老板这么急找在下所为何事啊?”萧白看着急冲冲跑过来的大美女轻声问道。

赛老板确实是个大美女,也许是常年和蒸汽在一起的缘故,赛老板的脸看起来格外的白,也格外的嫩,白嫩的脸上一抹粉红,更显得面若娇花。偶尔抬手就露出两截藕臂。俗话说一白遮百丑,更何况赛西施本就是花容月貌。

其实萧白在这浩大的长安城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但是对这个赛西施却格外的印象深刻。因为这赛西施貌美却毫不矫揉造作,行事作派也颇有些男儿豪爽之风。两道英眉也让人一扫柔弱之感,让人看着总觉得宽心。

本来凭赛西施这样的姿色谋个高枕无忧的出路总是轻而易举的。但是据说她为了过世的老父的一句:“这门手艺不成失传”的话,愣是做起了包子铺的老板,而且一做好多年。

仅凭这份坚持,萧白就不得不对眼前这个女人刮目相看,毕竟这样一个浮华的年代,能保持本心的人并不多。所以西施包子铺的包子也是萧家茶楼唯一一个替客人跑腿去买却分文不加的食物。虽然茶楼里的绝大部分客人都觉得是萧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了人家赛西施,才以此示好。不管真正的原因如何,总之,西施包子铺的包子却是萧家茶楼里最受欢迎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