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半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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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方乱江湖乱

常听人说,我们所见的江湖,还从未乱过;我不以为然,这江湖还不够乱么?是的,后来我才知道,什么是乱。——黎师绝

白帝城,一方楼;

天下繁华可见于白帝城,白帝城之繁华可见于一方楼;一方楼叫楼,却非楼,一方楼为一片占地甚巨;所占之地,三成亭台楼阁,琼楼玉宇,无高楼,无林立之台;七成树立精致,江流小桥,流萤飞语;

一方楼之美,不亚鬼斧神工自然景致;一方楼内,六阁三台十二亭;六阁为书画绘艺、文人墨客偏爱之处;文、书、绘、言、世、经六阁,各有偏艺;玉石所雕之砚台,金丝楠木所做条案,千年手书之易经,百年所传之字派;

金珠玉器,雕章血石,青瓷白釉,古书画卷,这六阁少不了;白帝城五大国经营;这无主之地,倒成了这世上最争名利之地;一方楼内晋、陈、宋、唐、齐五大国尽心经营之所;这处,算得是五大国权谋相争之所;

六阁珍宝,出自江湖,出自大国,所作工艺,远胜五国珍宝;六阁非仅宝物所藏,六阁之中常有大儒在此,大儒精研所学,才非他人可比;当世风水画卷,令人惊叹其妙之画师:薛千重;当世经学深究之人,林家文家之才子,林渊;更有甚多大儒学士于此,钻习所学,精研之论,创不世文法;文研艺习,未曾如此繁盛;

六阁之盛,盛于文法;星、流、风三台,盛于玄学;占星卜世,追天问道;修行法门,冥思天语,玄冥傲物,通习修习之道,通习占星卜挂,皆出此三台之内;

十二亭来历却是惊人,每处庭院,皆由人之姓名所命;四西亭中,其一六角冰瓦亭,名江残;这亭所命之人,叫得赵江残,便是赵家双剑之始;赵一赵家人之师祖;

一方楼内,来王鸿儒;

白帝城有六城门;一方楼凌晨朝露,开始一日之喧嚣;今日,一方会盟之宾客,皆至白帝城,皆赴一方楼;

鸿德门,一匹青马当头,一长须中年人坐于马上;到鸿德门前,翻身下马;其身后,二三十人,男女人等,穿着得体;当头中年人,名叫宋铭钧,唐国大姓,是为宋;宋铭钧为其六代人,已来一方盟会两次;曾经这盟会他无权来此:非正统,权不重;这两次赴盟会,倒让他在家中,声望有加;

宋铭均身后二三十人,其八成是侍从;侍从,向来无入一方楼之权;宋铭均携四五宋家人,入鸿德门,进一方楼,而其侍从,皆于白帝城郊;

白帝城隆昌门,马车当头,六匹骏马牵一工艺卓绝之马车,至城门,下一人,是女子,三十余岁模样,穿着堂皇,其后马车下来人;女子下车,手执长扇;女子姓段,名玉清;齐国段家人后;其身旁,一男子下马,男子身后,数名身着绸缎之人下马;男子姓李,名穿云,齐国虎门武将之后;

李穿云不忘对段玉清报以讽刺“到了这年岁,竟有幸来盟会,也算人间未白走一遭。”段玉清冷白他一眼,由婢女轻扶,走进白帝城;李穿云自进;

白帝城崇德门,宋国人到了:姚家,姚广贤;如今岁至六旬,算得宋国重臣;姚家独占一方,宋国上下,是宋家所言之权;

玄德门前,藏澜下马;薛家人来了十一人;藏澜和薛小三在最后;下了马,二人随队,走向一方楼;

尚云门前,陈国汪家,汪杨志手牵沈漫雨,两人,面带温红,一言不发的走着;慕雪随队尾;人笑谈,慕雪轻走,看着前方,手弄个竹箫,身后背着把油纸伞;易安笑着,同身旁人聊着,走着;

白帝城,一方盟会时候,不论富贾游客,抑或是游侠官旅,都不得进出白帝城;除却些有分量的人;

烟雨门前烟雨现;罗兰跟在田逸群身后“田,我们进的去么?”后面,随着程子璇、程皓皓二人;

“抱歉,白帝城有重要事宜,闲杂人”等字,未说出口,田逸群手中,持个牌子:安事。“请,请进。”“多谢。”

“这牌子,这么好用?”“那是当然。”

这次前来,寻的,是那施放如仙草的人;说来巧的,如仙草同玉梅混在一起,致幻致迷;这虽成效高,但知道的人,并不多;那本程子璇手中的医书,是其曾经师傅所授;这本书,是五大国之中,某大国某大家家传秘书;那位师傅,便是那大家之人;

这次前来,为的就是查这致幻致迷的法子,是谁人,传出去的;抑或是,滥用的;

白帝城,一方楼中的小酒铺;步贤坐着,面前,坐着苏桐;“上面让来做什么?”

这话是苏桐问的;“上头让咱们为货物提供生存空间。”

“那你是时候去了吧。”步贤说着,站起身,吃掉盘中最后的酥糕,抹抹嘴角;苏桐,走出了酒铺;换了个模样;

赵士祯随着薛家来了这白帝城;白帝城没有客栈暂住所,除了那死牢算个暂时住所;这有趣的是,白帝城中,随处可住,住酒家,住书画廊;一方楼中,可住六阁间,可宿三台侧,亦可彻夜长谈十二亭;

慕雪随汪家,夜宿一方楼之浣纱长亭;夜半十余人,举杯畅饮;陈国所携之好酒,通宵欢笑;随行年长的汪姥直只是寥寥劝了几句,便放下长者的尊严,一同畅饮起来;

说来,今日到了白帝城的人,仅是个打头的;所带队者,年长,带十余人的少年,先来见见一方楼;

慕雪同汪家人不熟识,只是坐待一旁,饮了少许的酒;沈漫雨起初有些拘谨的饮酒,而后,她放开了;说来,她酒量真是不可思量,一个小小的女孩,推杯换盏,竟将三四个男孩灌倒了;

易安不喝酒,倒是起身,为各位斟酒;几日下来,他倒是同汪家人相谈甚欢;

藏澜坐在六阁的文阁中,不远处的薛家人在喝酒吃食,聊着笑着;他托着腮,望着天空;薛小三,坐到他的身旁,她举着杯,杯子,放到藏澜的面前;“表哥,喝~”

藏澜瞥了她一眼,面色红得透,看样子,已经醉了“喝了多少?”薛藏澜,拿走她手中的杯子,倒在地上,“没,没喝多~”藏澜站起身,扶她靠在墙边;

“小姑娘家家,喝这么多。”藏澜靠在一边,扶住她“睡会吧。”

步贤睡醒了,他坐起身,挠挠头,手,摸了摸床边的盘子,空的;他晃晃脑袋,点起了一盏油灯,他打着哈欠,弄了身长衫,弄了盏提灯,带着煤油味;他提着灯,酒铺周,除了熟睡的酒家,已无人影;

他拿起靠在墙边,斜靠的长条箱,背到身后;一头有些杂乱的褐发;垂着眼角,面带睡意,他走上白帝城,无人的街道;

浣纱长亭边,众人醉,饮酒盛;

“慕雪,你,你不是会箫么?来一曲,好么?”说话的人,是沈漫雨,已然是醉了;慕雪扶住险些摔倒的她,“好。”

箫,放在嘴边,音出;

萧瑟如风,飘飘兮如梦;

走若霜,行如冰;

却刹那柳暗花明,音亮如火,

又化风,化雨;

这巧音,真叫人心动;

众人,是听着,笑着;有的,听着,哭着;

易安,摸出怀中的信,靠在墙边,他看着信,渐渐的,哭出来;如何哭的?何时哭的?后来,他不记得了;

夜半,声悄悄;步贤望望天,望望月;打个哈欠,继续行路;

藏澜已然睡过去了,薛小三的酒气,为风吹散,她是醒了过来;她为藏澜披上件衣,她轻轻的,吻了吻藏澜的眉间;如今,风无声,人不醒;

箫声,风声,鼾声,笑声,杯盏声,人声;

欢声一夜白帝城,不知何年再相见;只道是,将于未来时分;未来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