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站好了!”众弟子听完聂师父的号令,纷纷挺直胸部,站立如松。
高空烈日续无情,大地气蒸如炎灼,青石板上像是燃烧烈火一般,焚烧每一位弟子的身躯,众弟子已经汗流浃背如淋雨,面色枯燥如干草。
聂师父道:“武场可以容纳一千人,大概两千平方米,一周不过一千八百米左右。你们没有再我要求的时间内完成任务,接下来的处罚便是绕武场跑三圈。”
“什么?”
“怎么可以这样?”
“混蛋!”
弟子们早已被太阳晒的头昏目眩,筋疲力竭,如今再跑武场三圈,恐怕比登天还难,众弟子无法忍耐,已经开始粗语相对。
聂师父对此并无愤怒,一笑而过,道:“如若不甘,可以离去。只有弱者,才会选择屈服于天,只有强者,才能掌控于命。你们这群废物,想要改变自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胜了我,要么滚蛋,唯一不可选择的事,便是服从!”
“你!”一少年愤怒指向聂师父,呵斥一声:“我不干了,我就不信,除了玄坤门,天下就没有习武之地。”语罢,撒手转身,换衣离开。
其他弟子见此状况,心有所动,却只是心动身不动,眼巴巴的望着那名离去的少年。
十三怒言责骂:“王八师父,你不是人!”聂师父扭动筋骨,厉色道:“是的,我不是人,无论是什么,这与你无关,你不是悉听尊便吗?怎么,不服?”十三怒凶道:“是的,我就是不服!”聂师父浅笑道:“好,要的就是你这种不服,那就跑四圈。”
瞬间众人僵持如冰,无不为此惊愕,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圈数,聂师父继续厉声道:“谁若是再不服,便再加。”
古青荣厉声问道:“跑完可以休息吗?”聂师父怒吼道:“有问题的时候必须先请教,明白吗?”古青荣道:“是师父。”聂师父怒吼道:“我听不见,声音大点!”
古青荣的声音分明众人可听,聂师父非说自己听不见,古青荣力声道:“是师父……请教师父,跑完可以休息吗?”聂师父反吼道:“跑完再请教!”
“是师父!”古青荣气呼呼的回答后,扶住十三问:“你还行吗?”十三轻视一笑,道:“不会比你差?”
“比比看?”古青荣浅笑问,十三不屑一笑:“那又如何!”
二人相视一笑,拔步起跑。
“少爷,我们还是算了吧!”晓璐弱弱的劝道,张帅狠瞪一眼远去的十三,道:“开什么玩笑,连那王八都没有放弃,我岂不是丢脸了?跑!”
张帅,晓璐,张三,三人齐齐跑去后,众人拖着疲惫的身姿跟上,聂师父高声道:“失败,往往是在成功之前就选择放弃,看你们能顶多久。”
“这样真的好吗?”余四娘与掌门人韩子凡,站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二人观察已久,韩子凡淡言道:“让十三明白,强者,是需要亲身磨练,而不是嘴上功夫,没有耐性的人,往往会倒向失败。他在山上被你们宠着,与那纨绔子弟有何区别?”
“我指的不是十三,是令嫒。”
韩子凡听完余四娘的话,沉默半刻,未做回答,便转身离开。
余四娘见韩子凡离去,便向身后的弟子招手过来,附耳细言,那名弟子直奔聂师父身旁,附耳传达,聂师父神色一愣,便点点头。
夜幕渐渐落下,东边几颗明星乍现,随着时间推移,点点繁星渐渐出来透气,玄坤门上空瞬间如笼罩一层银光白纱。如水的凉风轻轻涤荡去了白天地喧嚣和浮躁,空气中处处弥漫的叶香是那样的沁人心脾。
弟子们用白天取来的水沐浴后,回到特别安排的寝息之地,男弟子住一院宅,女弟子住一院宅。
十三拖着疲惫无力的四肢,寻找标有自己名字的房间,推门进去,里面左右各两铺床,古青荣疲惫不堪躺在床上见到十三进来,有气无力,道:“十三,十三。”
十三身子斜靠在门口,听闻古青荣在屋内,惊喜欲狂,奈何身子疲惫,弱弱道:“真没想到,我们还真有缘分。”
晃晃荡荡靠近古青荣身旁的空铺,甩头一倒,大喘一气,道:“真他娘的不是人干的事情。”
古青荣爬在床铺上,侧头看向十三道:“若是他娘干的事情,那不是天下人都来了?”
十三轻嗯一声,古青荣想起一件事情,问:“对了,你白天认识的那位装蒜,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噢,那件事情啊……”
十三将丛林遇张帅的事情说了一遍,忽略了屋内另一边两位是谁,其中一位则是卓慕之,手握书卷,侧耳听闻十三趣事后,嘴角轻微一笑,另一铺躺的则是白天最先到达的段少白,侧卧在床,面壁闭目,脸无表情。
“哈哈哈,”古青荣听完爽朗一笑,继续问:“你不打算给你那招踢蛋腿取个名字吗?”
“啊?”十三侧头看向古青荣,道:“能取什么好名字,胡乱一踢,又不是有意的。”
“砰”一声响,紧闭的门被一道迫力推开,进来一众人,为首的便是张帅,气势汹汹,身后跟着一堆男弟子,显然纨绔子弟喜欢拉帮结派,张帅冷色凝视一眼屋内右侧,见卓慕之毫无惊恐地看书,另一人便不认识,扭头转向左侧,嘴角挂起一丝不屑,道:“就是他!”
张帅带着一堆人寻房名而来,果断冲进,直奔十三,十三大惊,一蹦站起,在疲惫之下危害更胜一筹,十三质问:“你想干嘛?”
“那天是你运气好,今晚,哼,你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张帅呵声道:“张三,给我动手!”
“你们敢!”古青荣一马当先,挡在十三面前,张帅怒喝一声:“小子,你别逞英雄,你以为你能打赢我们十多个?”古青荣临危不惧,冷哼一声:“你试试!”
十三甚是感动,问:“你这是干嘛,他们要找的是我呀,我不能拖累你,快让开!”古青荣回头冲十三道:“错了,习武之人必不可少的便是侠义,不仅仅意味着本领过人,独当一面的大侠,更注重的是义,无义岂能称侠,你我相识有缘,注定你我是兄弟,况且此刻他们人多,欺负你一个,我岂能袖手旁观?”
那一刻,十三感觉对侠义二字,稍有理解,古青荣虽与自己初面相识不过一天,却口口声声称兄道弟,看到古青荣维护自己,他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在靠近侠义。
“你如此说不是在骂我作壁上观客咯?”
众人闻声探去,屋内右侧卓慕之,目不转睛地看向书本,翻动一页,别无其他动作。
众人不知是睡觉的段少白说出来的话,还是看书的卓慕之。张帅撇一眼十三,心里暗想:白天看书那家伙和睡觉两人是最先抵挡武场,可见本领在我等之上,如果打起来,一定会一片混乱,身旁这群人只不过请来撑撑场面,说不定因害怕而逃,那我岂不是……
张帅冲十三道:“男子汉大丈夫,畏畏缩缩让他人保护,你枉为男人,有胆量出来单挑。”
十三听闻怒急,欲应却被古青荣抢占道:“放你的狗屁,今天他累成什么样了,众人皆知,如果你还想尝试我十三兄的‘旋风踢蛋腿’,明日可以一试。”
“什么,‘旋风踢蛋腿’?什么玩意?”
一群纨绔子弟并不知十三与张帅那事,叽叽呱呱问起来,张帅听闻又是愤怒和尴尬,十三反而惊笑起来,暗想:‘旋风踢蛋腿’这名字,亏你想的出来。
“张兄,他那什么‘旋风踢蛋腿’厉不厉害?”接着有人开始问了,张帅勃然大怒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欲当出手。门外传来一声:“哟,打群架还是开大会呢?”
是聂师父倚在门口,嘴角勾起戏虐的笑容,目视这群纨绔子弟们,众人见状,即刻打了个寒颤,万万没有想到聂师父半夜还会出现在此。
聂师父见无人回应道:“我看你们精神的很嘛,白天的疲惫显然是骗我的吧,既然大家如此闲情雅兴,我给你们来点更闲情雅兴又利于强身健体的事情,噢,对了,还能赏月噢。”
虐带调侃的语气让人暗喊不好,接下来谁知道他会怎样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