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我貌美,你看看你,光是戴着面具,只露出一个嘴,龅牙就露出来,真是一件残次品。”
青稞翘着二郎腿,身子后仰,打了一个响指,慵懒地品酒,这一桌席面价值一百两,上面山珍海味,鲍鱼雁翅,外面的酒楼可吃不到这么地道的东西。
于嬷嬷面皮抽了抽,正要开口大骂,突然想起出门之前麦芽的叮嘱,要做冤大头,不做刺头,万一和这妖人打起来,一把火被烧了没地方说理去。看到妖人那享受美食美酒,于嬷嬷瞬间想开了,这一百两银子都是小姐买单,不能浪费,她用筷子飞快夹菜,美食美酒,尽情享用。
“我说这位大娘,看在莫小姐是我亲戚的份上,提醒你,千万别去赌场,不然血本无归输得亵裤都不剩,您老人家这老胳膊老腿,冰天雪地的裸身出门,可是丢尽人。”
青稞眨眨眼,用手执起一面小铜镜照了照,见牙齿上没有沾到菜叶,这才放心,他用淡茶漱口,一脸鄙夷地盯着猛吃的于嬷嬷。
“呸,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们小姐可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亲戚!”
于嬷嬷差点被气个倒仰,顿时觉得面前的好酒好菜瞬间失去滋味,她一脸郁闷,这么多好吃的,味同爵蜡,要是可以打包回去,怎么也能让麦芽尝尝,就这样浪费了,想到此,于嬷嬷眼珠里多了一束寒光,瞪着青稞。
青稞无聊,风骚地扭动着小步子,把玩了一会儿博古架上的摆件儿,又背着手欣赏墙上的,他睨了于嬷嬷一眼,不紧不慢地解释,“都是美人,而且我们都带着青字,我是青稞,她是青璃,不是亲戚是什么?”
说着,快速地靠近于嬷嬷,他的眼睛水润,透着一丝委屈,刚刚慵懒的神态消失,瘪嘴做出一个要哭的表情,就像一个被抛弃可怜的小狗,“你凶我……”
“你搞什么?”
于嬷嬷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退后,多年的直觉告诉她,事出反常必有妖,面对妖人要斗智斗勇,不能与他一般见识,只要再挺一会儿,她就可以顺利完成任务。
之后,无论青稞自言自语还是出言挑衅,于嬷嬷都假装听不见,青稞也提不起精神,等到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于嬷嬷想要起身离开,被告知要到前院沐浴,只有这样,对方才能得知两个人行了鱼水之欢,千万不要在小细节上露馅。
于嬷嬷啐了一口,老脸通红地离开,心里寻思这辈子也不来这种地方,光是气都要气得吐血。温泉浴间服侍的仍然是之前两个婢女,二人推搡着,问青稞技术如何。
“马马虎虎吧。”
于嬷嬷心里有气,口气也不好,气呼呼地下水,温热的水在皮肤上流动,她舒服地眯眯眼,刨除那个讨人厌的妖人,一切还是很美好的。
“夫人,您不叫别的服务了吗,有歌舞,也可以去酒池肉林。”
于嬷嬷被询问,她犹豫了一会儿,出门前小姐交待,要点上一两个项目应景,虽然多花银子于嬷嬷肉疼,为了听从吩咐,她也忍了,刚才没吃好,她想去酒池肉林去看看。
“您赶上的时机好啊,咱们这里来了大客户,点的特殊项目,您这是第一次到我们极乐山庄,按照惯例,可以免费去观赏一下,如何?”
婢女尽力忽悠,于嬷嬷一听免费,就动了心思,好不容来一次,不看个够本,那入门的一百两白花了,她犹豫了一下,问道,“精彩吗?”
“保证精彩,包您以后还想来。”
沐浴过后,于嬷嬷被二人带到了后院,极乐山庄太大,光靠走要很久,有那种小马车,于嬷嬷上了马车,感觉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她被带到最后一进院落。
如果说,前面的建筑让于嬷嬷震惊,最后的房舍差点闪瞎她的眼,因为正中央明明写着几个大字,“金銮殿”,天啊,皇上上早朝的殿宇怎么挪动到这里来了?这家老板胆大包天!
极乐山庄的金銮殿,占地面积极大,大殿正中是一个约有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缠绕着矫健的金龙。
“真是气派!”
于嬷嬷没看过京都金銮殿的样子,她在心里估计差不离,一进门已经站立了不少人,正在窃窃私语,众人穿着官服,张大人,李大人那么叫,于嬷嬷以为自己喝多了酒,出现了幻觉。
“您就站在角落看吧,一会儿皇上要早朝了。”
旁边陪着婢女捂着嘴,轻笑道,“就是让您开开眼,以后,您花银子,想当太后娘娘都成,这就是大客户点的,两千两银子一次。”
“皇上驾到!”
一声尖锐的嗓音,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大腹便便戴着面具的男子迈着大步走进正殿,此人头发稀疏,有些秃顶,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之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地下的“百官”们忙不迭地下跪磕头,一个个很是恭谨,于嬷嬷躲在一旁寻思,这些人都是戏班子的,做戏做的很像。
“那啥,重爱卿平身啊,都跪个啥子?”
“皇上”在龙椅上挥挥手,身边的小太监一个踉跄,差点栽倒,第一次见到这么直白亲民的“皇上”。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小太监继续发挥职责,对着百官高声叫道。
于嬷嬷一直翻着白眼,已经对此有了一个深深的认识,她抬起头,闲着没事看屋顶,顶处也有一条巨大的金色蟠龙,从龙口里面垂下一颗银白色的大圆珠,周围环绕六颗小珍珠,龙头,宝珠正对着下面的宝座。
这冰凉的龙椅,和普通的椅子有什么不同,坐上去不会被认为造反吧?于嬷嬷溜号,脑海里都是不找边际的。
“臣有本上奏。”
“早朝”还在继续,在百官中间,站出来一位,弓着身子,“皇上,御史台张大人宠妾灭妻,御史而不能正其风,如何能监督百官?臣认为应当严惩!”
“扑通”一声,一个人立刻跪倒,哭诉道,“不是臣宠妾灭妻,是结发妻无子,蛮横,臣想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