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青璃揉揉额角,最近几天确实没有睡好,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前几天在军中大营看淳于谙,就把在玉塔寺求得的护身符给了他,又把四年多以前,在凤阳镇上赁住小院捡到的麒麟玉佩一起归还,结果淳于谙又把麒麟玉佩推给了她。
麒麟玉佩算是比较重要的信物,可以调动淳于家所有的隐卫和暗卫,当年丢失之后,淳于谙也派人留意过,他想在凤阳丢失,或许被某个百姓捡去,让人一直留意当铺,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动静,真没想到在青璃手里。
于是,青璃又得到指使淳于家隐卫的权力。最近淳于魔头生意上的麻烦事,那些下属们也要回报她这里,她不禁疑问,有了这么多的权力真的好吗?
“就戴这支玉钗吧。”
于嬷嬷给青璃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麦芽上前一步,从首饰匣里面找出带着璎珞的长耳坠。
平阳关外虽然饱受战火的洗礼,对这些有钱的大户人家几乎没有什么影响,他们心思也安定下来。沐阳城已经收回,京都谁当皇上总会有定论,和他们没有关系,该吃吃,该喝喝,生活上相当奢侈。
青璃经过这几天的查探发现,平阳富商非常多,可能是因为紧靠着大秦,两国有贸易往来,各自交换一些皮毛之物,贩运出去就能赚上大笔的银两,就算是小打小闹的货郎,也不缺银钱。庄户人家的日子更是不差,弘德帝一直在平阳实行免税政策,这么多年,不说风调雨顺,也没遇见大灾害,种的粮食足够自给自足,有那多余的,还可以和大秦过来的商贩做交换。
“小姐,您要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开玉器店?”
于嬷嬷把一支蝴蝶玉钗斜插在发髻上,仔细打量自家小姐,粉红色的翠烟衫,下配着散花水雾的百褶裙,一双缀着珍珠的绣鞋,身披着纯白色的兔毛皮草,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仪态大方,举手投足平添一份飘逸,一份轻灵,这种姿色,就是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都使得。
“在哪里开还不是一样,再说这边也方便管理。”
青璃曾经试想在凤阳开铺子,最后又否决了,觉得平阳城也是个好地方,或许很合适,只要有银子赚,在哪里开都没所谓,那些废玉只要十几文,多说几百文收购,在灵泉池子一洗,至少几十两出售,所以她给自己的店铺定义,只出售精品。
“于嬷嬷,小姐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你又不懂生意,还是别瞎搀和了。”
麦芽自从回来之后,和于嬷嬷关系改善了一些,说话也没以前那么顾忌。她打开食盒,把早膳摆好。
前段时间几个人来的路上,遇见了一对做早点的老夫妇,在青璃的劝说之下,投奔过来,住到新宅,吃好住好,只需要帮着做梅菜扣肉的酥饼,平日大家围在一起干活计,听说还认下一个干儿子,每天都喜滋滋的,带着对生活的希望。
一大早,新宅那边就送来了新做的酥饼,还有她喜欢的豆腐花和面果子,不需要什么配菜,偶尔换换口味,青璃也吃得香甜。
“老奴就是说这么一嘴,可没有搀和的意思。”
于嬷嬷和青璃解释了一句,见自家小姐用好早膳,她低着头收拾食盒,青璃趁着天气晴好,在院子里走上一圈消食。
隔壁,季盼的丫鬟正搬着小墩子,趴着墙头,贼眉鼠眼地打探这边的信息,每天早晚必须要查探几次,见到淳于谙一直没回来,又垂头丧气地离开。
“呸,没皮没脸的小蹄子!”
于嬷嬷在院中跺脚,往隔壁的方向啐了一口,骂了几天,奈何季盼的丫鬟脸皮太厚,爬墙头风雨无阻,青璃每次看见她那喜感的姿势,都想到现代常说的“骑在墙头等红杏”,可那红杏是淳于魔头。
淳于谙一直在关外大营,没有回小院。最近几天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大秦也未摆出邪阵,目前来说只有一些小冲突,相安无事。
不打仗,邪阵没有再次出现,这给如何破阵更加大难度,众人围坐在一起商讨,对邪阵变换的阵型拿不准,变化频繁,次数又多,众位将领七拼八凑,仍是没还原邪阵。
青璃去了大营几次,淳于谙因为破阵的事情有一段没睡好,每天都在研究阵图,经常忘记吃饭,一直等到饭菜都凉了,草草囫囵一口,让方侍卫很是担忧,为此还派人找过她。
“好了,麦芽,于嬷嬷去新宅,你跟着我去街上看看铺子吧。”
青璃正在愁铺子的选址,想做高档的玉器店,必须要选在大户人家常出入的主干道,一连几天,找到中人打听,没有满意的地点,为了显示出档次,最好是两层小楼。
“小姐,奴婢这就来!”
麦芽在屋内应声,手里抓了一个包袱从里面出来,脸色红红地道,“小姐,要是顺路的话,奴婢想给干爹送东西。”
“一边在城北,一边在城东,也不是一个方向啊。”
青璃故作为难,逗弄着麦芽,见她脸上难掩失望之色,讪讪地,正要把包袱送回去,青璃故意拉长了声音道,“不过呢,送你过去也不是不行。”
“真的吗,小姐?”
麦芽立刻转忧为喜,眼角眉梢透露着喜悦,见自家小姐正一脸揶揄地看着她,跺跺脚,“小姐,您又拿奴婢寻开心……”
“哈哈,你前几天刚给你干爹送了衣裳鞋袜,这次是给那个什么虎子哥的吧?”
青璃揉揉肚子,古代的少女纯洁,一点小事,羞涩地都能钻到地缝去,给情郎送点东西也偷偷摸摸的,还要找借口绕弯子。
麦芽的干爹在北地给她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炊事营的一个小伙子,也有二十左右,中等身材,办事牢靠肯吃苦,不偷奸耍,就是时常沉默,和叽叽喳喳的麦芽很互补。
“小姐,您猜谁来了!”
于嬷嬷快速地穿过垂花门,大步地往回跑,还不住地用手帕擦着额角上的汗滴,“菊小姐来了,马车进到了前院喽,这个时辰来,定是赶了夜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