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都香甜,这五毒饼烤出来一定好吃。”
青璃大伯娘手下轻快,很快就包好一个粽子,旁边的奶奶负责绑好彩线,必须系结实,否则在水煮的时候粽叶容易散开,她闻言也笑眯眯的点头。
家里人对京都的点心赞不绝口,但是更喜欢吃有传统特色的东西,这是一种习惯,或者说这是一种情结,在现代,人们过节只是为了放假,并非是为某种习俗和信仰。
“夫人,护国将军府的文夫人和淳于少将军已经到达二门处。”
一个丫鬟擦着汗,急匆匆的进来禀告,青璃这才抬起头,问道,“那现在人在哪里?”
“正往这边走呢,应该马上就到。”
“怎么来的这么早?我还以为要下晌才来,不是说一起用晚膳的吗?现在家里忙乱,这怎么办才好,会不会失礼?”
娘刘氏轻轻皱眉,自家门第低,她心里清楚,一直担忧青璃受委屈,那天文氏过来提亲的时候,出于本能,正准备回绝,她真的不求自家闺女大富大贵,但求一生顺遂,嫁给一个将军,万一外出打仗,青璃就要受她四婶的苦楚,想想都舍不得,可是她也不是个糊涂人,当时情况卡在那里,自家只有答应。
“娘,没事的,文姨母是个明理人,我去前面迎一下吧。”
青璃用香草端过来的水,洗掉手上的白面,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的褶皱,正要出门,文氏和淳于谙已经快步走了进来,两个人身后只带着桂圆和仙草,两个丫鬟手上捧着礼盒。
“文姨母,淳于……哥哥。”
青璃抹了一下汗,平时叫着很顺口,差点叫出“魔头”,那样的话还真尴尬。淳于谙看着青璃眼神闪烁,心中好笑,总是没大没小可是有后遗症的,看吧,关键时刻差点露馅。
淳于谙很紧张,紧张到昨夜没有睡好,于是又叫进来旺财,潜移默化的打探一下旺财见红鲤家人的表现,小厮旺财也是个话唠,说他去庄上经常帮着红鲤爹娘做事,嘴巴还要甜,懂事很重要,这样才能哄骗红鲤爹娘安心,细微之处,还要展现体贴。
淳于谙皱眉,哄骗?讨好?这些他一点都不会,今天这关真难,算是给他出一个大难题,因为青璃也说让他多说话,不能总是板着脸。
“这是在包粽子和五毒饼?”
文氏和青璃点点头,然后看到上下一家子女眷都站起身,她赶紧走了过去,本来是打算下晌过来蹭饭,但是为了儿子考虑还是提前过来联络一下感情的好。
“是啊,我们一家难得在一起团聚,就想自己动手,趁着我这个老的还能动,也想出把力。”
奶李氏已经不如上次拘谨,两家已经定亲,那么文氏和淳于谙就是晚辈,所以她热情的招呼道,“亲家,快过来坐,咱们闲话也好。”
“这位就是淳于少将军吧,长的真好。”
大伯娘抬起头打量一下淳于谙,一身紫色的短打衣襟,看着整个人干净利落,高大健康的身躯挺的笔直,整个人身上散发一种尊贵又强大的气势,不愧是少年将军,确实有几分魄力,和那种山野村夫真是没的比,能配得上自家侄女儿。
“您是?”
“这是我大伯娘。”
青璃赶紧接话,对淳于谙不放心,这位一脸冷漠,飞扬入鬓的剑眉,刀斧雕刻一般的五官,深邃幽深的眸子,这样的气场上门,真不像是来蹭饭,倒像是来抄家的。
“好好,不错,年轻人就是应该稳重。”
奶李氏嘴角抽了一下,心里头嘀咕,少年将军果然是不俗,身上都带着煞气,一定是在战场上杀人杀的太多才会这样,以前见的最大的武将就是守城官,在来的路上也碰到自家老四莫如海,也没冷漠到这个地步,难道是因为官大?那一品得啥样?不能长成牛头马面吧?
“奶奶,您快坐。”
淳于谙站在那里被青璃的家人打量,这种感觉有些不舒服,让他想起小时候被七大姑大八姨掐脸蛋,这些不美好的过往,都说女人是老虎,可以的话,他倒是宁愿面前是几只老虎,至少不用这么紧张,怕说错话。
青璃用帕子捂嘴低头,就知道会这样,淳于魔头一出场,总是能造成这样震撼的效果,这次可好,不过奶真的很机智,一定是绞尽脑汁,才想到“稳重”这个词。
“好,哈哈,璃丫头,淳于小子也不是外人,你带着在府里转转吧。”
李氏觉得这个淳于少将军长相还有点看头,性格真是……只要站在这里,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赶紧支开最好,不然她这个老婆子,都会不自在。
“唉,我家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就长成现在这样,小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文氏汗了汗,已经预想到现在这个结果,为了缓和气氛,她也跟着坐下,“真是好久没包粽子了,上次动手还是在出阁前,也有二十多年了,现在还不知道手艺生疏没有,我也掺合一下,算是捣乱。”
“来来,看看我们做的馅料,都是璃丫头安排的,能干着呢。”
二伯娘是个精明人,接过话茬,在旁边介绍家里做的吃食,还说走的时候给文氏打包一份,娘刘氏没太说话,对淳于谙很满意,见到之后,觉得还不错,比青璃大一些应该能疼人,刚才她观察一下,发现这小子看自家闺女的眼神就不太一样,很显然是有情愫的。
“喂,去哪?你对府上比你家后院还熟吧。”
青璃抱着胳膊,走在前面,还翻了一个白眼,她叮嘱淳于谙多说话,确实是有效果,能多说了两个字,呆会见到自家大哥,还不知道怎么才能过关,大哥飞花摘叶地试探功夫,现在他身体重伤,肯定不能承受。
“不,我只对你院子熟悉。”
淳于谙的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两个没有见面,他就已经如此想念,若是以后离开,见不到,会不会想她想的疯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上了贼船,白若尘说,这是一种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