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
娘声音提高了不少,青璃也跟着咂舌,狗蛋那小子,一见自家二姐眼睛都直了,和强力胶一样,早就看出这个苗头,想不到胆子不小,这么快就下手了。
“狗蛋是谁,那人不是这个小名吧。”
媒婆也不太确定,确切的说她是昨天被人从娘家给喊回来的,这大过年谁也不想接活,但是这个主顾实在太大方,一出手就是一百两的银子,那雪花银锭啊,看着多讨喜,就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就是大年三十她也得厚着脸皮上门!
那个主顾低调,说是已经没有父母,看着也不像庄稼把式,不能起狗蛋这么土气的名字吧,媒婆大娘的脸上很纠结。
“可是我们就这么一个邻居,隔壁刘家的在年前就搬走了啊。”
娘见媒婆皱眉深思,觉得她可能是找错了人家,莫秀才村里不是一个,族长也是秀才,也能叫莫秀才,可是族长家只有个莫青素。
“就是你家隔壁的刘家,搬来人了,请我上门说亲的就是他!”
这次媒婆很确定,斩钉截铁,青璃的嘴里都能吞下一个鸡蛋,记得大年初三的晚上刘小花家亮灯的事,这两天没注意,也没见到进出的人,难道有人搬进来,还火速的看上自家二姐。
“这小子今年正好二十,你也别嫌弃这年岁,早年父母双亡守孝了三年,这才耽搁了婚事,长相平平却是个有本事的,至少有不少银子,买上大院子没问题。”
媒婆觉得说亲给一百两银子的,她活了五十来年都没遇见过,虽然那人就穿着一身细棉布的黑衣,但是有气势,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这么好的条件,她都想厚着脸皮给自家闺女说了。
“可是这个人我见都没见过啊,咋能看到我家蔷丫头的呢,隔壁一直没人住。”
刘氏眼里带着疑惑,怎么想都想不通,一般说亲都是见过女方或者知道女方的贤名才上门的,这位估计也才搬来,怎么就赶在这个日子找媒婆上门说亲了呢。
“这事我不能做主,得等孩子爹回来,而且我家蔷丫头不大,做爹娘的疼闺女,也想多留两年。”
刘氏这么说其实就是委婉的谢绝,谁想到那媒婆很高兴,“这是应该的,对方说了,只要先定亲,等两年也是愿意的。家里有什么条件都可以开出来,他能满足的一定满足。”
说着,媒婆站起身,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像一阵风一样冲出青璃家,脸上还喜滋滋的。
青璃刚想去问问娘刘氏的想法,就见到表姐银杏拽了下她的袄子,她扭头一看,二姐从屋里推门出来,直奔娘亲的屋子,脸上还带着羞涩,似乎是知道媒婆为什么而来。
青璃回头看看表姐银杏,给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两个人蹑手蹑脚的站在屋门口,脸贴着棉布帘子,也不管外头冷不冷,听的起劲。
屋里,莫青蔷进了门,然后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热茶,看着缝制袄子的娘亲,犹犹豫豫。
“刚才的媒婆你看到了吧。”
娘刘氏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话,然后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二姐一眼,“你还不老实交代怎么回事?人家为什么都找上门来了,你是不是和人有了私情?”
这话就有些重了,但是娘的怀疑还是有道理的,二姐那么泼辣的人此时也有些说不出话,吞吞吐吐地说道,“不是的娘!”
“那到底怎么回事,你之前咋不说,也要让我有个准备!”
在青璃心中,娘一直都是温柔性子,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严厉的说话。
“娘,就是在外婆家那天,我去堂姨家,被那个地主的儿子看上了,当时村里没人,他带着家丁想要……想要,然后我就跑,最后被叶哥哥救了……”
莫青蔷的脸色红红的,有些不安,当时的很凶险,那些狗腿子围上来,她当时就想着打死一个是一个,要是拼不过就咬舌自尽也要保了清白,不然小妹有她这个污秽的姐姐还怎么嫁人。
青璃抓住重点,那个地主的儿子,死地主之前还想纳了大堂嫂做小妾,这次他儿子那个色胚又打二姐的主意,仇人榜上前三名,妥妥的。
“然后呢?”
“我已经跑到山上,后面就是悬崖,我想着不行我就跳下去,叶哥哥会武,救了我,但是我们都落到山崖下,那天我根本没去成堂姨家,而是和他在悬崖下的呆了一夜,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二姐莫青蔷跪了下去,说道,“娘,他真的是个君子,他救我时候身上还在滴水,就是救了村里娃子的那人,我……”
青璃在屋外偷听到剧情大逆转,和银杏表姐对视一眼之后,两个人一前以后迅速跑到青璃屋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银杏表姐,今儿听到你一定不能对任何人说,你爹娘,哥哥都不行,这是关系到我二姐名节的事。”
青璃一脸的紧张,这种事被传出去,那个死色胚没事,毁的可是二姐的名声,这死色胚,等着她下次去外婆家,定报此仇,让他做了太监,断子绝孙,这比直接整死他还要痛苦。
“璃表妹,我虽然爱玩闹了一些,却也是个明理的,今儿的事一定会烂在肚子里,不会和任何人说一句。”
银杏说着,还郑重其事的对天发了毒誓,古代人最信报应,能发誓就说明是绝对认真,不会说出去。
娘刘氏和二姐青蔷后来说了什么,青璃没听到,但是二姐从娘的屋里出来,眼睛红红的,但是眼神带着甜蜜和喜悦,她觉得可能是娘答应了什么,二姐要定亲,这太突然,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穿越而来,青璃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莫青蔷,那个时候她还虚弱,整日只能躺在炕上,家里农忙,娘刘氏也要下田,只有二姐一个人在家忙着做饭,在做饭的空档还要进来看看她。
莫家村的夏天如火炭一般,烤的她很不舒服,整天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一度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二姐青蔷一天要端上十几盆的水,放到太阳底下晒,等水晒热了之后给她擦洗身体,村里人没那么讲究,她的衣物却是每天都换洗,时不时的还在她耳边念叨,让她赶紧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