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接了话,说起最近镇上的事,青璃不禁咂舌,原来消息传的很快,自家老爹已经浑不知的上了新闻头条。
“唉,那还能咋办?那秀才运气好,正好在医馆附近受伤,被卿和堂的老大夫救了回来,好像家中还是有些银钱,医治的起,就我们家隔壁的吴老二,那可是真真的悲催啊,被马蹄子踩后吐血不止,家里又没几个大子儿,现在还浑身发抖呢!”
卖糖水的小贩也在共享消息,一个劲的叹气,那吴老二也是个可怜人,不幸中的万幸,最近官府下了个通告,只要登记就可以免费拿药,不然的话,就得一直这么瘫痪着,这常年喝药,许府给不赔钱,寻常人家也负担不起。
“那是有什么后遗症吧。”
青璃一边吃一边听,这个许猪头现在已经成了镇上百姓公敌,但是就没有那么一个人能收拾的了他,但愿阎王早点收了他去。
已经到了午时,镇上的行人也变得越来越少,茶棚摊子的老两口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卖一天的馒头都被许家的家丁吃的吃,剩下的毫不客气的装走,现在也不剩下什么,有很多赶路的人来都是要买馒头的,还不如早早的收摊回家。
青璃喝了茶水吃了馒头,也不能一文钱不给,按理说茶是一文钱一碗,她喝了三碗,馒头是一文钱一个到两个,给十文肯定够。
“小丫头,你这是干啥,这点吃食不算什么,是我们老两口给你吃的,咋还能要钱呢。”
老头儿见青璃掏钱放在桌子上,连忙制止,再说十文也太多,这不是欺负小娃么。
“老爷爷,我吃了东西就得给钱,这是爹娘教我的。”
青璃摇摇头,一脸的坚决,最近她好事没少做,都觉得自己越来越心软,有了圣母的倾向,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是,本质上她就是个自私的人,帮助人也是看会不会有利益,或者会不会给自家带来麻烦,这是前提,如果都满足要求的话,帮帮也无妨,天底下穷苦的百姓那么多,她也没那个能力。
不远处的街道上,嗒嗒的马蹄子声格外的清晰,带着一阵风,由远及近,三匹骏马很快到了小茶棚。
为首的男子二十岁左右,乌发束着白色的丝缎,一身明蓝色绸缎,腰间一条白绫长穗绦,上面系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他的面目轮廓很突出,眼睛的眸色很深,细长的眼角却微微上扬,显得有些妩媚,高挺的鼻梁,薄唇淡漠如水,他的身量修长,后面跟着两个穿着普通但是气质硬朗的男子,对他毕恭毕敬,看着像是他的随从。
小镇上何时又出现这么一号人物?糖水摊子的小贩最会察言观色,一看来人就不简单,原本八卦着的嘴也立刻闭上,变得毕恭毕敬起来,连茶铺的老两口,也都盯着三人,还显得有些放不开,这个为首的男子确实在不经意之间就能给人压力,这绝对是天生的气场。
“还没有茶水?我们一路策马,风餐露宿的,现在感觉到很口渴。”
为首的男子没有说话,身边的长相普通的黑衣随从接了一句,然后自觉的把其中最好的一张桌子让出,间歇还瞟了青璃一眼。
看她干什么?青璃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可是她除淳于魔头和桃花眼神医,还有春儿姐姐,似乎不认识什么大人物,好在她已经习惯了淳于魔头的气场,对这个妖媚的男人和随从已经免疫。
“几位客官,老婆子这里条件简陋,现在只有粗茶了。”
老婆子定了定神,不安地回了一句,“馒头都已经卖光,不过几位客官需要的话,老婆子可以帮着跑腿,前面不远就有馒头铺子。”
“无妨,出门一切从简。”
为首的蓝衣男子说话声音是低沉但是清澈,嗓音带着磁性,他只是摆摆手而已,青璃却在这举手投足之间看到了一丝贵气,猜测他的身份一定不简单,最近这小镇风起云涌,汇集很多大人物,她得躲的远远的,好奇心害死猫。
“我们要十个馒头,再要上一盘酱肉,一盘青菜就可以,剩下的就当打赏。”
黑衣下人打扮干练,面容普通,他掏出一个小银锭,至少有五两重,让老两口有些惶恐,连连道,“这不妥,这太多了。”
“无妨,我们主人不差银子,快去快回。”
“这……好好。”
老婆子腿脚要比老头儿利索一些,她拿起桌上的银子,就往市集上跑,也来不及和青璃说银钱的事。
“那个小丫头,你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过来给我们主人倒茶!”
“我?你是说我?”
青璃指着自己的鼻尖,瞪大眼睛,似乎还在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
“不说你说谁啊,你看这还有别的小丫头?”
黑衣下人不耐烦的撇了青璃一眼,青璃无语,这是什么情况,她本来只是一个茶客,这是被当成童工了?
“我来倒茶,我来。”
老头儿还没在刚才五两银子的巨大惊喜之中走出来,这买上馒头和酱肉青菜,也就三百文足够,剩下的四两多的银子都是打赏,摆了这么多年的摊,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贵人。
“就让这个小丫头来吧,您老也不能总是惯着孙女。”
“客官,她……”
“快点,小丫头,手脚要利落!”
老头本想解释青璃的身份,被黑衣下人打岔,青璃撇嘴,她每次遇见黑衣人都要倒霉,对这个颜色的衣服真心无爱,这次原本好好的茶客,被当成帮忙的丫头。
“知道了。”
为了不让老头儿为难,青璃还是给三人分别倒了茶水,反正也不费什么力气,万一得罪了人,刚才给的打赏要回去咋办,本来老两口不容易,还被许家家丁欺负,这赏赐的银子足够弥补许家那帮败类造成的损失,倒茶,就当刚才吃馒头和茶水的费用好了。
“小丫头,一看你就不常做活儿,你看倒茶都能倒的这么满,我们要是端起来,手一抖,这都要洒了,不是要弄到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