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过的有多苦,淳于谙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从小就被教导,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如今号令城北大营三十万将士,早已经把士兵当做家人的一部分,难以割舍。
他没有时间陪青璃,也不能为她做什么,当初也是他运气好,提亲的时候赶上太后派人探话,其实那是他施展的小手段,他知道耶律楚仁的脾气,所以提前透露自己想要在那天上门提亲。耶律楚仁喜欢和他抢,必定也会想办法前去,骑虎难下,莫家肯定会选择他。
青璃摔了一个花瓶,没得到淳于谙一句安慰的话,她心里更是觉得心寒,无数次的替他找借口,他就是不善言辞的人,可是现在一句话不说,证明什么?胡思乱想,最后青璃觉得这一切都是阴谋,淳于谙想娶她,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于嬷嬷和麦芽听到瓷器破碎的声音,站在门外,二人战战兢兢,不敢进门,家里偏厅里没有瓷器,都是木质品,刚才听见小姐的吼声,应该是在内室里,难道和少将军吵架了?
“于嬷嬷,你看咋办啊?”
麦芽脸上带着焦急,少将军和自家小姐感情非常融洽,别说吵架了,红脸拌嘴都没有过,这是第一次,小姐竟然摔了花瓶,看来很严重。
“我哪知道啊,少将军说了什么让小姐这么生气?”
于嬷嬷给麦芽做了一个手势,二人躲在窗户底下,把耳朵贴在墙壁上,蹲了半天,腰板都酸了,愣是没听到一点声音。
不晓得问题的症结在哪,也没办法劝说,于嬷嬷和麦芽对视一眼,片刻后,麦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瞪着眼睛,长大嘴巴,老半天才反应过来,颤抖地道,“于……于嬷嬷,你说小姐不会和季悠小姐一样,冲动捅了少将军一刀吧?”
“这……怎么能呢?”
于嬷嬷面皮抖了抖,耳朵更用力地贴近墙壁,内室里一片安静,仍然没有任何声音,死气沉沉,就好像里面没有人存在一般。
“小姐不会的,内室也没有凶器,肯定不可能。”
于嬷嬷被麦芽的猜想吓得不轻,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般,嘴里念叨着,“没凶器,杀不了少将军的。”
“于嬷嬷,你忘了吗,桌子上有果盘,里面有水果刀。”
麦芽提醒着,女子想要行凶,还需要凶器吗,头上的簪子就是最好的武器,少将军对自家小姐不设防,小姐这么做绝对百发百中,但问题是小姐不是那么不冷静的人吧。
不提于嬷嬷和麦芽二人的担忧,青璃等了良久,压制住内心燃烧的火焰,她转过头,与淳于谙对视,冷笑道,“你回去吧,以后也不用再来,哦,对了,鸡血石印鉴给你。”
说着,她从袖兜里取出印鉴,在空间里抛了一个弧度,扔到淳于谙的面前,“现在你可以自己去极乐山庄了,还能找找乐子,你不是赶时间吗,赶紧走吧!”
从青璃怒吼到摔花瓶,再到把印鉴丢给他,一系列的动作,让淳于谙震惊,他傻傻站在原地,机械一般接过印章,那句,“你回去吧,以后也不用再来”一直在他耳边回响,他内心充满苦涩,“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问我?淳于谙,你能不能不装得这么无辜?”
青璃气得几乎要跳脚,她已经忍无可忍,一次两次还行,照这样下去,迟早也要当寡妇,那还不如不要成亲,那门亲事以后想办法退了,让大哥找更好的给她。
面对质问,按照淳于谙的性子,他一定扭头就走,可是身体更诚实,他还是站在原地,因为不明白青璃到底为什么生气,即便这话很伤人,像一把刀,扎在他的胸口,让他的心在滴血。
“我知道不守约是我不对,所以我已经竭尽所能的赶来了,只是迟一些……”
淳于谙始终没有想明白青璃是什么生气,但是他有一种预感,若是他扭头便走的话,似乎就坐实了罪名,以后想要认错赔礼,需要下好一番苦功。
在以后的日子,二人再也没有像今日这样发生误会,淳于谙有点自得,多亏今日他留下来,把一切误会的源头解释清楚,不然以后放在心底,会扩大矛盾,互相理解和不信任,只能让两个人渐行渐远。
“淳于谙,我问你,你有当你自己是个人吗?”
青璃已经被气得快要崩溃,她是为了他来迟才生气吗?她一直很理解他,知道战争的不容易,作为将军的艰辛,所以一直默默地支持,若是要气愤,也轮不到今天。
“我知道你情绪不好,你似乎这两天就是小日子吧。”
想到今日是三月十五,淳于谙松了一口气,以前听说女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就在小日子前后,会莫名其妙发火,方侍卫在这种日子经常被罚跪洗衣板,只能做小伏低,陪着笑脸。他虽然不懂这其中的原理,觉得应该让着她。
淳于谙上前几步,不顾青璃的挣扎,把她强势搂在怀中,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浅浅地吻,“一会儿让于嬷嬷煮点红糖水。”
“少来这套!”
淳于谙洗漱完毕,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很好闻,青璃本来准备爆发,说各种狠话,被他一打岔,全部咽到肚子里,后来想说,又找不到话头。
屋外,于嬷嬷和麦芽这才放心,二人从墙根底下相互搀扶着站起身,还好,自家小姐没有酿成惨剧,少将军还活着,可是是怎么说小姐要来小日子呢?
“于嬷嬷,你还是去煮红糖水吧,少将军一会儿就能哄好小姐。”
麦芽贴着窗口,向里面张望,二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这姿势让人脸红,她双手捂着脸颊,对着于嬷嬷摆手。
“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也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淳于谙把青璃搂抱在他怀里,二人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没有一点缝隙,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淡淡的沙哑,“你说让我离开的时候,心里就好像有一把刀在割着。”
青璃想要往后退几步,后面有碎瓷片,她被淳于谙拦腰抱起,扔到了床榻上,紧接着,他的身体压了下来,看着青璃水润的唇,淳于谙毫不犹豫地吻下去,他承认他怕了,真的怕她会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