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场婚礼在琉璃与羽阙的交界处举行,慕容卿被夜君澜邀请为证婚人,原本,慕容卿是不想答应的,因为这两个人都是曾经伤害过他宝贝的人,虽说人死债消,但是那些伤害却是不会凭空消失不是吗?他从来就不是个心善的人,他只是一个护短的父亲而已。见不得别人欺负自己的女儿。
最后还是慕容蓁替他应了。看着她爹一副不赞同的神色,慕容蓁只是淡淡的笑,“她的那些阴谋算计对我并未造成伤害!”算计她的人她从来不会手软,只是……。人之将死,她不愿紧抓不放,就当给夜君澜一个面子,让他承她的一个人情,以后能够善待慕容府吧!
既然他的宝贝都这么说了,慕容卿自然不会违背,不就是证婚么?
一日的时间,因着人手众多,婚礼准备的倒也不算寒碜。就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就在几十万将士的见证之下,一对新人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慕容蓁看着凤冠霞帔的纳兰尤蝶,撇开对她这人的感官,突然便觉着爱情好伟大,那个女子,即便服了自己给的丹药,可是躺在床上也依然是极度虚弱的模样,然而在听到要和夜君澜成亲的时候,那个女人表现出的欢喜与活力,像是被重新注入了生命力一般,军营中没有女子,除了她和凤丫头以及李云夏韩冬儿,因而梳头打扮只能请她的人帮忙,鲜红的嫁衣是李云夏帮忙换上的,头发是韩冬儿帮忙梳的,脸上的妆是自己帮忙上的,从头至尾,她一直笑眯眯的,若不是太过苍白的脸上,没人会看出来她是命不久矣的模样。
“胭脂多上些,要不然太苍白不好看!”这是她唯一的要求,给她上妆的慕容蓁只无声的应了。
“谢谢你!让我做最美丽的新娘!”在盖上红盖头的时候,纳兰尤蝶声音很小的说了这么一句,语气满含欢喜。
此刻,慕容蓁看着他们两人,看着新娘紧紧的挽着新郎的手,看着他们一步步的向最中间的位置走来。
“一拜天地!”
“二拜列祖列宗!”
“夫妻对拜!”
在数十万将士的见证下,他们结为夫妻,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两人被送进洞房,除了当值的将士,其他的人被允许喝酒。
慕容蓁和司临渊两人离开营地,去到不远处的一座山上,正直初夏时节,不冷不热,倒也舒适。
两个人坐在山泉的旁边,相互依偎。
“喝酒不?”司临渊问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慕容蓁说道。
“喝吧!”慕容蓁道。今天,看了夜君澜和纳兰尤蝶,她突然就想对他做些什么,只是若真要做什么她又没那个胆子,正好他提出要喝酒,那么就喝酒吧!酒后乱性什么的最好用了。
对于一般人而言,慕容蓁很强,甚至是个奇迹,但是甚少有人知道,一杯烈酒就能让她神志不清。
当一壶酒灌完,丝毫没有感觉的司大爷看着倒在他的身上上下其手的慕容姑娘。
“你在干嘛?”司大爷抓住她肆意作乱的手,哑着声音问。
“吃豆腐呀!”醉酒后的慕容蓁很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挣开被束缚的双手,继续在司大爷的身上乱摸。
司临渊的眸色暗了暗,再次伸手捉住她放肆的小手,他不是圣人,在这样下去他不能保证还能控制住自己。
“哼!”手被限制不得自由,喝醉酒的姑娘很是不悦的皱了皱眉,抬头,对上那人暗沉的眸,精致的,此时却像燃了一把火,大有将其吞灭的趋势,哼,还不知谁灭了谁呢!喝醉了的姑娘轻哼一声,直接放松身子向他撞了过去。随即便听到一声闷哼,位置没对准,脑袋砸他鼻子上了好像。
“疼么?”慕容蓁张着迷蒙的大眼睛,心疼的问。
两人十指相扣,倒在泉水边上,慕容蓁趴在他的身上,眼神迷糊水润。司临渊眼中的那把火越发的旺盛了,这个小妖精!再惹他就别……。
“不疼!我帮你舔舔就不疼了!”刚刚还在发着狠的司大爷,下一瞬就变成了僵硬的石头,温软的舌落在他被撞疼的鼻梁上,轻轻的舔舐。
“找死!”司大爷一声低吼,蓦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上,还没等她弄清楚什么情况,便低头封住了她的唇,满口的酒香,从她的口中传入他的,明明一样的酒,在她的口中似乎更加的香甜。
这厢情浓蜜意,而本应该洞房花烛夜的那对却盈满了悲伤,不,悲伤的只是被绝望笼罩的新郎,而新娘,此刻却满心的幸福,明明身体已经疼到无力了,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的痛苦之色,她的脸上,嘴角还是眉眼都荡漾着明媚的笑意。
他们的新房中,两根燃的正旺的龙凤烛台,将大红的新房照的越发温暖,他们两人坐在床上,纳兰尤蝶躺在夜君澜的怀里,满足的笑着。
“尤蝶!等你好了,咱们生一个孩子吧!”夜君澜从她的背后揽着她,头埋在她的颈间,满怀期待的说道。
“好啊!”纳兰尤蝶咯咯咯的笑着,“生一个太少了吧!啊,我忘了,你可是皇帝,你是不是也想三宫六院,佳丽无数?哼,娶了我,你要还敢招惹别人,我就把你切成太监,把那些女人都毒死!”
“你真凶!”夜君澜指控,一本正经的模样。
“那当然,我本就是这个样子!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纳兰尤蝶丝毫不避讳的说道,这是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她不敢想象他抱着别的女人的模样,那种强烈的嫉妒心会害死她自己吧!
“好!”夜君澜轻轻的应着,“我是你的,只是你一个人的!”你千万别离开我!最后一句话,他没敢说出来,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已经痛到麻木。没有人知他心中的恐惧,那种要失去她的恐慌。
“这还像样!”纳兰尤蝶很是傲娇的说道,没忍一会儿,就咯咯咯的笑了出来,“哎!我这样像不像妒妇?你内心很讨厌我这个样子吧?”
“没有!”夜君澜摇头,脸颊轻轻蹭着她的,“这个样子很好!”
“呵呵呵……。”
“累了是不是!”夜君澜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连忙开口询问,想到这一天她的忙碌,脸上立刻染了慌乱:“先躺下休息好不好?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
“好!”纳兰尤蝶点头,由着她扶着自己小心的躺下,然后他也躺在自己的身边,她的身上依然是一身鲜红美丽的嫁衣,他一进来时,就想替她换了的,可是她不想,只是让他把她的凤冠取下,她想穿的美美的,哪怕是去死,她也想穿着嫁给他的嫁衣去死,只是凤冠太重,压得她头晕,否则,她也不想拿下。
夜君澜不知她心中所想,然而,她所说的每一件事他都想为她去做,哪怕她说和我一起死吧,他想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何况这区区一件嫁衣?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口,微微闭上的眼睛是对上苍无尽的祈求,我愿用我余下的生命换我与她共度十年!不,哪怕五年也行!
残缺的月照不出圆满的影,无论是帐篷里还是帐篷外。
战役结束之后,缚灵卫便在风雷军的隔壁安营扎寨,而缚灵王则被请来观礼,喝了简单的喜酒之后,他便漫无目的在旷野上行走。
“听说,丹北新帝只答应出兵攻打羽阙,并不曾答应出兵对付琉璃,缚灵卫又是为何?”这是喝喜酒是郁南与他相识的老将问他的话,感激却不减疑惑。
他只但笑不语。他能怎么说呢?他与慕容锦绣的纠葛郁南几乎无人知晓,他负了一个女人,让那个女人为他远走天涯,他不能陪在她的身边,那只能为她守护家园。
对,就是这样,你为我远走天涯,我为你守护家园。他能为她做的也仅有这些了。
“缚灵卫?”
萧硕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人影之后,只是愣了愣,随即便点了点头,慕容卿,这人算起来是锦绣的哥哥,与他自然也是兄长。
慕容卿不知道这缚灵王与自家堂妹的关系,否则,凭着他那护短的个性,哪里会主动开口和他说话,早就和他动手了。而此时,看见他如此尊敬的模样,慕容卿反倒是一愣,他是来出兵相助的,这个反应着实有点奇怪。“这么晚还没睡?”
“睡不着!”萧硕淡淡的道。
慕容卿点头,他也睡不着,挥手,让他过来坐,反正没事,就当闲聊,聊大陆的形势,聊小国应该有的对策,聊个人的志向与爱好,两个不甚相识的人倒是没想到的志趣相投。
“啊?王府还没有女主人?王爷至今还未成亲吗?”慕容卿问,“难道就没有遇着喜欢的人吗?”
“遇着了!”想起那人,萧硕的眼眸染上了笑意,“一个很美好的女子!”
“遇着了就不要放手!”慕容卿很有经验的说道,“有的人一辈子只能遇到一个!错过了就再难找到比她再好的人了!”
“是啊,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到了!”萧硕声音低低的道,原本欢喜的眉眼也染了苦涩,他就错过了那个一辈子只有一个的人!
“尤蝶!”突然,一声惊慌的叫声传了过来,打断了这边的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