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被她盯着不由自主的颤了颤,那感觉就像自己是个饥荒里逃出来的难民,额……夫人,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他虽是爷的属下,但着实不愁吃喝。
慕容蓁却没在理他,径自回了屋子,什么事情都得等睡饱了之后再说。
落月瞧着她的背影,突然笑了笑,不再猜想她目中的意思,总归不是恶意,这个姑娘,该狠的时候绝不优柔寡断拖泥带水,该弱的时候也绝不强撑。是个好姑娘,配他家爷刚刚好。
随即想到前厅的那个老货,冷哼一声,径自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睡觉!
慕容蓁回到房里,打了个哈气便直接倒在了床上,转身去拉薄被自动滚进了某人的怀里,温度适宜,不冷不热,省了再芙殇一层薄被。
“这好像是我的房间?”慕容蓁又打了个哈气,小声的咕哝道,躺在某人怀里的身子却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整个府邸都是爷的!”司大爷没有睁开眼睛,只瞌睡的搂着她迷迷蒙蒙的回应,意思很明显,府邸内的人或物都是他司大爷的,这房间和这张床以及这张床上的人全都是他司大爷的。
“好吧!”
整个府邸都陷入了安睡之中,当然,除了前厅那几个等着落月去寻医师的几个伤残人士。而这一等,就是将近两个时辰,直至临近中午,也没见着落月领人过来。
顶着一张猪头的玉姑姑已经看不出她的脸色,心中早就把落月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个人,是存心想跟她过不去。她现在已经不敢想象回到司府时,老夫人会给她怎么样的惩罚,胆战心惊,他们一行人却不敢离开前厅半步,国师府自然不是一般的地方,他们若在无人带领的情况下乱闯,那么后果就要自付了。只是夫人那边……
司夫人的怒气自然高涨,她觉着自己快要被气死了,被着接二连三的事情折腾的,先是天要亮时看到糊着一脸狗屎的黎阳昏倒在自己的门前,这个她捧在手心里的人,竟然遭受如此屈辱,她怎么能不生气?还有,让人去喊司临渊,竟然半天没把人喊来自己人也丢了,如此把她的命令不放在心上,让她如何不生气?再有,黎阳一边哭一边告诉她的消息,那个男人竟然要将黎阳嫁往别国,这才是对她最大的打击,黎阳是她的全部心血,如若……如若嫁往别国,她还有什么希望?
醒来后的黎阳公主,想到昨儿夜里发生事儿,想到那臭味熏天的东西糊在自己脸上,就不断的恶心,跑到一边便不住的呕吐,一整个上午,几乎从未停歇,差点把自己的胆汁儿给吐出来,可是她却不能停歇,她身居高位,与生俱来的高贵生活何曾见过这种低俗污秽的东西,更何况,是完完全全罩在了她的脸上,想到这里,恶心感再次上涌,“呕……呕……”
她洗了无数遍的脸,几乎把皮给搓破,然而……她却觉着那恶心的味道始终如影随形,让她不得安歇。
“黎阳!好了,好了黎阳!”在她再要去洗脸的时候,司夫人一把将她拉住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小声的安慰。
“姨娘!”黎阳扑在司夫人的怀里委屈的哭着,很委屈很委屈,到底是谁,要这样对她?若是被她知道,她一定要将他生剥活剐了。
司夫人轻轻的拍着,带着无尽的耐心与温柔,“你放心,姨娘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谁欺负你都不成!”
“姨娘,呜呜呜……只有你能帮助黎阳了,姨娘,黎阳求你,让表哥别把黎阳嫁往别国,黎阳不想离开羽阙,黎阳舍不得父皇也舍不得姨娘,黎阳求求你,替黎阳向表哥求情!黎阳错了,再也不存非分之想了,只要表哥高兴,黎阳此生不见他也行!”黎阳公主跪了下来,委曲求全的哭诉。似乎,她要嫁往别国全是司临渊一手主导一般。
“你说什么?嫁往别国?怎么可以?”司夫人听了这个消息,似乎比黎阳更加难以接受。有些呆愣的看着黎阳,似乎根本就不相信这个消息的可信度。
“黎阳又岂会欺骗姨娘,若……若不是实在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黎阳又怎么会前来为难姨娘?”黎阳擦了擦眼泪,依旧跪在地上。
司夫人定了定神,思绪已经百转千回,凭着司临渊的能力,做出这样的事情完全有可能,这个孩子,终于想飞出她的掌心了吗?伸手,强势将黎阳公主拉了起来,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黎阳的眼睛,司夫人冷静的开口:“你不要慌,任何事情都有姨娘呢!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嫁到别的国家,无论那个国家多么的强盛那个男人多么的优秀,只要你不想的,我就不会让你离开落日城!”
“姨娘!”再一次,黎阳扑进司夫人的怀中,哭了出来。
司夫人只小心的哄着,眼睛却看向自己另一名心腹——“阿酒,你去国师府一趟,务必把少主人请来!”
“是!奴婢遵命!”阿酒恭敬的应了一声,方才举步优雅的退了出去,不急不躁,张弛有度。阿酒,相较于盛气凌人的玉姑姑更得司夫人青睐,只是一个心腹二字便能让一个人死心塌地的为你做事,那么你又何必吝啬那两个字呢?
国师府,在玉姑姑一行人饿的头晕眼花的时候,落月同志终于赶了过来。
“玉姑姑,实在对不住啊,让你久等了!”落月甚是歉疚的说道,“我风尘仆仆的跑了两条街,找到了百草堂,奈何坐堂医师出诊去了,原想换个人,奈何百草堂名气甚大,其他不知底细的医师咱也不敢用,没办法,咱就一直等,没想到等到现在还没回来,怕玉姑姑等久了,我就赶紧跑回来了!”丝毫看不出一点风尘之色的落月同志甚是风尘的说道。
此时,阿酒带着一名小姑娘文静优雅的前来,先是递了拜帖,听得通报之后,方才安静的跟着领路的人走进国师府。前厅里,见着玉姑姑以及她的下手们伤痕累累的模样,差异的睁大了双眼,然而也只是一瞬就恢复了正常,依然谦卑的站在门口,把自己的来意仔仔细细给落月说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