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惊悚第三只眼睛:鬼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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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葬礼

浩兵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幸好我还有原来房门的钥匙。

我找了辆车,将所有的东西都先搬了过去。

浩兵不在房间里,他女朋友也不在,可能还没有下班。

浩兵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真的就快应付不过来了。

看看小心和爷爷也是一脸倦容,我才记起今天一天都滴水未进。

在楼下,经常吃饭的那个小饭馆里,我们饱餐了一顿。

“你今天看见浩兵了吗?”我问老板,因为是老主顾,老板都认识我们。

“今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我见过一次,他匆匆忙忙地从外面回来,上楼去了,一会儿又出去了,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连我喊他,他都没有听见呢。”老板回答道。

“哦!”我附口应了声,心里却想着:会有什么事呢?

吃完饭,吩咐小心将爷爷的住宿安顿好了,好让他们早点休息。我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医院。来到了猪儿的病房,房间里居然没有病人,两个床位上面整整齐齐地叠着雪白的被子,整个房间里充斥着刺鼻的福尔马宁的消毒液的气味。

人呢?

人都到哪儿去了?

难道猪儿出院了?

我满腹疑虑,四下张望,希望能遇到一个医生或护士问问情况。

但此时,工作人员大多已经下班,留下值班的也不知道躲在哪儿睡觉去了。整个住院部一片死寂,连病人的咳嗽声都没有。

值班室,只有到值班室去问问,我想着。

在住院部的一楼,挨着西药房的位置就是值班室。

里面有四个护士,两个医生。

有两个护士正在往推车上放药品和输液导管,一个医生正精神饱满的在电脑上打游戏,其余的爬在桌子上睡觉。

“你有事吗?”

一个年轻的胖护士见我走进去,停下手中的事,冷冰冰地问。

“我想问一下,203病房里面2号床的病人出院了吗?”

“不知道。”她说,依旧是老腔调。然后继续放药品。

我呆了一下,失望地准备离开。

“你找的是203病房那个比较胖,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吗?”

正在玩游戏的中年医生抬起头来问我。

“是啊,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院的?”我希望又被点燃,急切地问。

“出院?没有出院,好像…….那个人死了。”他平静地说。

“啊?死了?!”他话语虽轻,对我却像是炸雷一般,令我头晕目眩,六神无主,眼前人影晃动着,又渐渐模糊了起来。

“怎么会死了呢?…….怎么会死了呢……?”我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他的主治医生是老吴,今天下午我们还在讨论呢,他说昨天晚上都还好好儿的,本来今天就可以让他出院,没有想到,昨天半夜却突然死了……”医生一边说,一边打着游戏,语气平淡,对于每天都会遇到生老病死的他们来说,这的确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他的尸体还在太平间……”他继续说,我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那个永远没有忧愁的猪儿,那个胖乎乎的猪儿难道真的死了吗?

雨水混着泪水流过脸颊。

好不容易找到一间还开着的可以打公话的小店,我再次拨通了浩兵的电话,响了几声,他终于接听了。

“你……找谁?”他声音有点沙哑。

“我是薛冰水。”

“啊!你在哪里?”他说,“猪儿死了……”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在家等你。”我的胸口也堵得慌,匆匆地挂了电话。

失魂落魄地回到浩兵的住处,他已经回来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着。

浩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

老杜也在。

都没有说话,地上已经扔了不少的烟头。

那一夜,我们就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抽烟。

第二天,我们一起来到了医院。

猪儿的遗体就停放在我去过的那个停尸间内。

看门的还是那个老头,他见了我,似乎还有点惊魂未定。

猪儿惨白的脸上挂着笑意,眼镜已经摘下,白色的被单盖住全身。

他躺的床,骇然就是最里面的那张,大脚脂上挂的牌号居然就是15号!

猪儿的葬礼是在霏霏*雨中举行的,他的父母从偏远的农村赶来,哭得死去活来。按照他们老家的风俗,未成家的人死了,称为夭,是不能进入老坟的,只能成为一个永远游荡的孤魂。

我们留在成都的老同学每人凑了部分钱,给他在这个城市的墓地买了一个栖身之地。

小心和她爷爷那天也去了。

她央求爷爷给猪儿的灵魂超度一下,不管怎样,希望他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公司里面也来了不少的同事凭吊,猪儿的人缘一直很好。

对于猪儿的突然死亡,我百思不得其解。那天晚上,我请教了老人,他似乎也说不太清楚,只猜测:可能是猪儿心甘情愿做出了承诺,哪怕对方是个鬼魂,但也要去履行他的诺言。

或许他的死跟鬼喊魂是一样的道理。

如果鬼叫你名字的时候,你答应了,你即使不死都要脱层皮。

最后他告诫我们:一个人千万不要轻易许诺,因为你许下的诺言迟早都要偿还的,不是在今生,就是在来世。

反正你是逃不掉的。

浩兵决定从此以后不在和陌生人聊天,谁知道在网线的那头,究竟是一个美女,还是一个骷髅?

他猜测“在你身边”可能是一个在电脑前暴死的女人,她也需要替身。

小心的爷爷很少到大城市来,我们极力挽留老人多呆几天,好陪他四处逛逛,但他说家中正农忙,执意尽快回家。

我和浩兵去给老人买车票,回来的时候,看见房门半掩着,小心正在和爷爷依依不舍地告别。

“……你要自己考虑好……”老人说。

“恩。”小心机械地应了一声。

“你真的打算跟他结婚,一起生活?”老人又追问了一句。

……

我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肯定指的就是我薛冰水。我竖起耳朵,想听到小心肯定的回答,但小心没有出声。

她是在犹豫?

还是沉默,或者是坚定地点着头?

我心中如一团乱麻。

“哎!”老人的叹气声和话语再次传入我耳内:“小薛这个人倒是不错…….但,他一生波桀多端,你要考虑清楚……”

……

“你还是再想想……”

……

泪水一下涌出了我的眼眶,他们并不知道我和浩兵就在客厅,就正如我不知道小心的态度一样。

我轻轻放下车票,悄然离去,浩兵一下没有拉住我的手,却拌倒了一张凳子,“啪”的一声响,将小心从房内惊了出来。

她看见的只是一扇敞开的门和我黯然离去的背影……

我真的一生会波桀多端吗?

跟我在一起,真的只会给小心带来无尽的艰险和苦难吗?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小心当时是如何的表情和选择,虽然我一直很想知道。

可是,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真如老人所言,我情愿独自离开。

因为我爱小心。

我不忍、也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和痛苦。

只是,我不知道我的选择,又将会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