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废都后院:道不尽的贾平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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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世纪之门

2000年12月30日上午10时,在陕西历史博物馆举行《太白书院首届书画展》。

报社距离博物馆仅一站之地,举办的各种各样的展览看得多了,惟独这次人山人海,盛况空前。

平凹今天是中心人物,他是太白书院首任院长,今天又是首届书画展。阴沉了数日的老天爷,今天也露出了笑脸,好像在以灿烂的笑容表示祝贺。尽管柏雨果同时举办《柏雨果父子:高原归来摄影展》,平凹同,雨果,虽然相得益彰,也可相提并论,但绝对不会平分秋色。

平凹很忙,忙得团团转。不停地有人要求合影,有人要求签名,有记者要求现场采访,有客商要求买断作品。我只有远离,不去靠近。

我大部分时间都与庆仁在一起。昨天,他在给我的请柬上,画了一位裸女,弯下腰,翘着臀部,从两腿之间低头观看着。庆仁说:“这是回头望,也是世纪之门。”

我说:“其实,这是撅着沟子看日头,虽说不雅,但也证明和展示了这些人如日中天的气势。”

费秉勋老师、蔡昌林、李杰民、孙见喜、王志平等人都很喜欢这幅小画,并且先后在这个请柬上签名。平凹是最后一个签名的,位置选在“世纪之门”的正上方,他很潇洒地写了“平凹”二字。

今天的书画展和摄影展,有着前所未有的名人轰动效应,名人,佳作,天时,地利,都是最佳的组合与搭配,人气很旺!

中午去安德坊用餐后,又随平凹去昌林的办公室休息,喝茶。我把前些日子拍的照片给他看。平凹还是最喜欢在“佛貌依山古,钟声带月长”书法作品前拍的两张照片。

我说:“再多洗几张,以后配作品发。”

平凹也同意,还说:“就这两张好。”

他要休息,我又去看书画展。见庆仁正在抄录“前言”,我抓拍了两张,随后也抄录下来,不愧是一篇美文:“太白书院是以作家学者为主的书画创作团体。这是本院同仁作品的第一次公开展览。我们或许不精于某些匠技,或许未守某些法则,但我们挚爱于国家和民族,钟情于黄土地上的山水人文;我们以诗以文咏叹我们的时代,我们亦以书以画描摹自己的心迹;我们于存在之上建构意象的世界,我们亦于线条和色块之间发掘最动人的情趣;我们师古而不泥古,我们爱美而不迷于表象。古代的书画大家或为官于宫府,或饱学于书院,作书作画只是他们治学为仕之暇的精神澡雪。我等虽羞于和古人并议,但也在各自的学术领域小有建树。重要的是,我们或心系庙堂,或身处江湖,惟文心雕龙之志不坠,惟寄意为墨之心不休;恒此,则书苑画苑常存青草气息,文坛学界洋溢丹青墨馨,是即一股清风过二堂,或曰双吉祥!”

多谢欢喜者留伫,多谢侧目者瞬顾。

“是也,非也,一群学子的笔之舞蹈!”

据说,这“前言”是见喜负责起草的。

下午4点过后,平凹才来。他刚坐下,就有来人要求指教,又有熟人招呼寒暄。

雨果来看平凹,说起他的摄影故事,平凹说:“你再拍模特儿时,让我去画。”

庆仁说:“我跟先生一块儿去。”

雨果却说:“你俩要去,必须距离模特儿几米之外!”

平凹笑谈:“那要把庆仁关在铁笼子里。”

庆仁嘴里没说,心里绝对不会答应这样的待遇。

这时,只见方英文东张西望,匆匆忙忙的样子。

平凹说:“你不来,就把你开除了。”

英文说:“我这不是来了,我还急着寻茅房呢。”他又急匆匆顺着指示而去。

平凹说:“忙了一天,都顾不上看,得去看看。”

我陪着他刚看了一小部分书画作品,工作人员却挡着去路,说:“下班了。”

平凹说:“咱遵守人家的规矩。”返身走出展厅。

这时,雨果的朋友,学生,又三三两两簇拥着与平凹合影。雨果说:“今天,这是一种气魄,一个展览,两个世纪!”

他的话,与庆仁所说所画不谋而合。

至今,我珍藏着平凹和众友签名的“世纪之门”。

透过“世纪之门”,人们将会看到些什么?

我在想。我在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