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废都后院:道不尽的贾平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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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品赏新作

2003年8月23日。

下午4点,平凹打来电话说:“我在大堂,半个小时后你过来。”

我说:“行,见面再说。”

刚放下话筒,他又来电话:“你一个小时后过来。”

我还是那句话:“行,见面再说。”

去大堂之前,我准备好为平凹整理的《贾平凹文学作品评论目录》(1993-1997)及部分杂志报纸资料,还有签名的《商州人·男人篇》、《商州人·女人篇》和《美穴地》三本书。我还带着相机和扇子。

见到平凹,我就说:“见你比见胡锦涛还难,胡锦涛天天电视上都能见,你一天忙得连人影都看不见。”

平凹笑笑说:“快坐,我给你倒水。”

我把整理的资料给平凹:“都弄好一个多月了你看,这里有整理完的时间:2003年7月8日。”

平凹说:“把人忙的,没办法么。”他又问,“就是这些?”

我说:“评论就是这些,当时有些杂志和报纸是重复的,我只拿了一份。”我又说,“我给你放到后边阳台上?”

平凹说:“放前头。”他拿出汉罐,搬开凤凰根雕和椅子,把两提篼资料放进橱柜里。

我帮着把硅化木放好,平凹又清扫碰落在地板上的木屑渣子。他要把陶瓷小香炉扔掉,我说:“给我,我回去敬佛。”

平凹坐回大堂,我站在对面用扇子扇凉。平凹说:“把我扇得心慌的,你开空调,按那个红的。”

我说:“群贤庄老总曹振慨来,你也舍不得开空调,让人家朋友拿餐巾纸不停地擦汗,擦得满脸满脖子都粘的纸屑片儿。”

平凹说:“我跟林彪一样,怕空调和风扇,今天又感冒了。”

我说:“那等会儿凉了就关,外头热,太阳毒得能把人烤焦,我刚进来觉得闷热么。”

我看大堂又挂了平凹新的字画,一幅已装框的“守侯”,旁边还有几个小字:“守住灵魂的侯。”

我心想,今天又逮住一个错字,我沾沾自喜地说:“‘守侯’应该是‘守候’。”

平凹说:“你说得不对,这是‘守住灵魂的侯’,是‘侯爵’,‘子侯’的侯”。

我说:“你不该是狡辩吧?”

平凹说:“我写的就是这个意思,让‘守住灵魂的侯’监视我好好写作。”他又说,“你看一会儿啥,我写东西。”

我看平凹聚精会神地写作,又戴着眼镜,就抓拍了一张。

见闪光灯一闪,平凹说:“不拍了,干扰呢。”

我坐下,慢慢欣赏椅子上摆的《献寿图》,条幅画面是一个男子举着一树寿桃,上面是平凹写的题款:“初八十八不算八,二十八是个福疙瘩!癸未年七月二十八日为吾母七十七寿诞,作画并录故乡之谣以贺。”然后,我又静静品读《饺子馆》。

此时,平凹在专心写作,我在静心看书。已不觉天热气闷,只有清凉和愉悦在心头漫过。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铃响起。我去开门。

志平来后,平凹向我和志平介绍《献寿图》。

平凹说:“我妈快过寿了,我画这幅画快得很,这是我这么多年画得最好的一幅画,我是齐白石第二,你俩看画得咋样?”

志平说:“不错,构图好,树枝走势得体。”

我说:“咱今天还想表现一下,再找个错别字,不料人家平凹说‘守侯’写对着呢。”

志平说:“守候”可以写成守侯,也不算错。

平凹急了:“你这么一说,还是说我写错了我写对着呢。”

我说:“写‘守侯’这两个字我理解了,你是对的。”

最近两三个月,平凹确实忙得不亦乐乎。他要坚持长篇小说《秦腔》的写作,又要照看生病住院做手术的母亲。他跑前跑后找人帮忙,又忙前忙后值班陪护。他是个孝子,在尽心,在尽力。

我知道大妈手术后,曾说:“我想去看大妈。”

平凹说:“不去,白血球减少,怕感染。”

我只好每天在家里敬佛,为大妈祈福,希望大妈早日康复!

当大妈坚强地渡过了难关,平凹画《献寿图》,录故乡民谣贺母亲七十七岁大寿,我也感到无限欣慰。

大妈过寿那天,我送去了我和燕玲的祝福,那是一个有七十七朵红色康乃馨的大花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