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当代散文鉴赏(中华阅读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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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命的价值(20)

愚人节到了,我们已经等了很久。捉弄帆的计划早已制定好了,只等这样的一个日子付诸实施。

我是计划的主谋,因为我文采不错,虽然没有写情书的经历,但在莉和玲等“情书收藏家”的启发下,一封热辣辣的情书还是在我笔下诞生了。信是以一个叫南的男孩子的口气写的,写他对帆如何朝思暮想,并约她晚上七点在校图书馆门前碰面。我们把信拿去打印好后,折成心形,装在一个粉红色的迷你信封内,悄悄放进了帆的课桌里。

帆在傍晚洗脚时羞答答地向我们说了这事。

“他怎么会喜欢我呢?不可能的。”帆红着脸轻声说。

“怎么不可能?他看重你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嘛。”

“其实,仔细看看你,长得还是蛮不错的。”

“南不赖,你和他挺般配的。”

我们说着违心的话,帆在一旁羞红了脸,一副甜蜜蜜的样子,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帆抹上莉的口红,戴上玲的发夹,披上月的外套,穿上我的厚底鞋,在我们的目光护送下快快乐乐地赴约了。

也许是10点,也许是11点,帆回来了,我们在睡梦中隐隐感觉到了。后来,似乎听到了有人哭泣。

从第二天开始,帆几乎不再和我们说话,也不再和南说话。难道她去问过南?难道她知道这是我们干的?我们无从知晓。

后来,新宿舍造好了,帆搬离了我们寝室。那面大镜子早已蒙上了灰尘,因为我们习惯了用小镜子。

中专毕业以后,帆因为成绩突出,又考进了同济大学(我们学校本来就附属于同济大学)。帆拿到了英语六级证书,脸上的青春痘也褪去了不少。

我们这些自命清高的人,有的在家闲着,有的站柜台,闲时,也会聊起帆。

“没想到她居然成了我们当中最出色的一个。”

“人不可貌相啊。”

帆曾经写过一封信给我。“那年的愚人节是我生命历程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我开始知道自己不美丽、不合群、不讨人喜欢,我只有依靠努力学习才能摆脱被动的局面。如果说我现在取得了一点点成绩,那么我首先应该感谢你,谢谢你曾经给我的捉弄。”

我这才知道,我的一个玩笑曾经如此深地伤害过一个并没有错的女孩的心。

其实,这样的故事每年愚人节都会发生,每年都会有一些无辜的女孩子被不同程度地伤害着。这也许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避免不了的,因为成长本身就意味着向无知的一步步告别。

精品赏析

其实,每年愚人节都会有一些无辜的女孩子被不同程度地伤害着,这也许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避免不了的。因为成长本身就意味着向无知的一步步告别。

母亲,家里的妈,门外的爸

石月双

我家住在吉林省梅河口市一座营镇,全家五口人。我们三姐妹从小就美丽可爱,个个聪明好学,我们常常是一起拿着奖状回家向父母报喜,爸妈也常常对我们说,好好读书,将来上大学。

从一九九四年九月开始,我们三姐妹将要陆续进入高中学习阶段。妈妈听说梅河口市五中的教学质量高,就毅然举家迁到梅河口市内,把我们三姐妹送进五中去读书。为了供我们上学,妈妈和爸爸到处打短工,什么脏活累活都干。爸爸还买了辆三轮车,起早贪黑拉脚,劳动十分辛苦。

一九九七年夏,大姐考上了延边工学院。两年后,二姐和我分别被长春师范学院和辽宁大学录取。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爸爸却突发脑血栓,从此卧床不起,几乎成了废人。

妈妈捧着我和二姐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心情是喜忧交加。万般无奈之下,妈妈找到了梅河口市农行,出于同情,银行破例为母亲办了贷款手续。但是按规定一次只能贷款四千元,加上银行办事处员工们奉献爱心捐了两千元,总算把我和二姐送进了大学。

三个上大学的姐妹、一个瘫痪的父亲,全家的担子都压在了妈妈一个人肩上。妈妈每天早晨四点起床,给爸爸做好了饭,就蹬上那辆旧三轮车出工了。可是,拉脚是个体力活儿,妈妈常常抢不到活儿,人家看到她是个女的,力气不行,就不愿意雇她。并且,一个女人早出晚归,特别是晚上,蹬着三轮走在夜路里,很不安全。为此,妈妈曾对我们感叹说:“我要是个男的多好啊!”

妈妈的话不是空想。她为自己想出一个妙计:女扮男装。她穿上爸爸的外衣,把头发盘在头上,又买了顶男式帽子戴上。加上常年风吹日晒的黑皮肤和沙哑嗓音,妈妈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标准“男人”!这一招果然奏效,妈妈的收入大大增加了,好的时候,一天可以收入二三十元。

为了不被外人揭穿自己女扮男装,妈妈让我和姐姐在外边一律喊她“爹”,在家才许叫“妈”。其实,妈妈不光穿戴得像爸爸,生活中的她就是又当妈又当爹。做“爹”,她铁骨铮铮;做妈,她又柔情似水。

母亲的无奈之举,让我们品尝了太多的人生悲欢!也让我们比同龄人更多地体验到了“母亲”这两个字的含义。我和姐姐约定:每年寒暑假,我们都轮流帮母亲出车。拉脚的活儿很辛苦,接触的人和事也比较复杂,但这也是让我们了解社会、参加实践的好机会,所以,妈妈就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2000年暑假的一个晚上,我陪母亲出车。我们母女俩正借着晚风消除白日酷暑带来的疲劳,一个男人走过来,让我们把他拉到远处一家商店去购物。当车子走到一个僻静处时,男人突然跳下车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逼住了妈妈:“快把钱都拿出来,不然,我捅死你们!”在这危急时刻,我跳下车扑到母亲跟前大声说:“爹,别怕!有我呢!”母亲一下子醒过神儿来:“好孩子,快躲开!爹跟这狗东西拼了!”歹徒听了,吓得转身钻进树林里……

我和妈妈惊魂未定,不禁为彼此的机智勇敢、临危不惧笑了,笑着笑着,泪水就流了出来。

苦难是最好的学校,我们三姐妹特懂事,在学校都是节俭能手,经常用业余时间和假期做家教。一次开学前,妈妈给我们凑足了学费后,又特意把捡矿泉水瓶子换来的三十六元钱放在我的衣袋里,让我加强营养。

开学不久,我就用这三十六元钱买了一件毛衫寄给母亲,并在包裹里夹了一封信:“妈妈,我又得奖学金啦!学习、生活都很好。走时,您给的三十六元钱我没舍得花。母亲节这天,我给您买了件衣服,就算是女儿陪在您身边了。”

女扮男装久了,妈妈怕影响了我们的心理健康。于是,在家里,妈妈总让自己的女人味十足。她把自己的头发梳得很漂亮,尽量穿上颜色鲜艳的衣服。她给我们做出可口的饭菜,常常借邻居家缝纫机给我们做裙子、改衣服,把贫穷人家的我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我们感受到母亲的伟大和家庭的温馨。

在妈妈双重人生的影响下,我们三姐妹个个刚强坚韧,又温柔细腻。

五年多的时间,母亲既当爹又当妈,撑起了我们姐妹三人成人成才的希望。我们也以妈妈为榜样,学习生活中拼搏进取。如今,我大姐已考上了研究生,二姐从专科毕业又升入本科,我正为取得优异的毕业成绩而努力。

妈妈说,她忙忙碌碌的时候,一想到我们就笑,她说她的辛苦没白费,她说三个女儿是她人生最大的骄傲。

精品赏析

有一种爱可以承担一切苦难。本文感人至深,是因为“真实”:真实的人,真实的事,真实的苦难,真实的思想。这些真实很容易就了读者真实的感动。于是,我想起了那句著名的话:生活是高于一切的艺术。

有一种爱可以承担一切苦难,这便是母爱。

使我成为天使的人

安吉拉·斯德吉尔

我七年级的时候,志愿到本镇的医院里当护士的小助手。那年夏天,我每星期为医院服务30至40个小时。

我在那里的大多数时间都和吉拉斯佩先生在一起。据我所知,从来没有人来探望过他,似乎谁也不关心他的病情。我陪了他很多天。

在陪伴他的时候,我一边握着他的手,一边对他说话,此外还帮他做一些必需得做的事情。他成了我的亲密的朋友,即使他对我的回应只是偶尔捏捏我的手,我也丝毫不以为意。因为,吉拉斯佩先生当时正处在昏迷之中。

后来,我离开了医院,和父母度假去了,这大约有一周的时间。当我回来的时候,吉拉斯佩先生已经不在了。我没有勇气问其他护士他到哪里去了,因为我害怕她们会告诉我他已经死了。就这样,我在上八年级的时候,怀揣着许多得不到的解答的问题,继续在那里当一名志愿者。

几年后,我进了中学。有一天,我在加油站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当想起他是谁的时候,我泪如泉涌。他还活着!

我鼓起勇气问他是不是吉拉斯佩先生,以及他在5年前是不是曾经昏迷过。他很惊讶,脸上的表情令人难以捉摸,他回答说是的。我向他解释我是如何认识他的,以及我曾经在医院里长时间地对着他说话。他的眼里顿时涌出泪水,并又给了我一个最最温暖的拥抱。

他告诉我,当人昏迷躺在医院里的时候,他能够听到我在对他说话,能够感觉到我一直握着他的手。他以为在那里陪伴他的是一位天使,而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吉拉斯佩先生坚定地认为,是我的声音和触摸才使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接着,他告诉了我一些有关他生活方面的事情,以及他是如何陷入昏迷状态的。我们都哭了,然后互相拥抱着说了再见,就各自离开了。

虽然,我后来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但他一直在我心里。每次想到他,我的心中就充满了喜悦。我知道,是我使他的生命在生与死之间创造了奇迹。更为重要的是,他使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以及他为我做的事:他使我成为了天使!

精品赏析

我知道,是我使他的生命在生与死之间创造了奇迹。更为重要的是,他使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以及他为我做的事:他使我成为了天使!

爸爸的眼泪

英希

在我依稀记事的时候,家中就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儿。我常常害怕会有“战争”,可偏偏我所害怕担心的事发生了。

刚满6岁那年,爸爸妈妈因感情不和而分开了。记得爸爸把我带到乡下奶奶家的那一天,他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任凭奶奶怎么敲门他都不应声,最后奶奶也禁不住老泪纵横。幼小的我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蹬着凳子,踮起脚,使劲儿从窗外往里看,只见爸爸趴在沙发上,后背一颤一颤的。我感觉爸爸哭了,虽然我没有看到,但我能够感觉得到。那一次,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爸爸的眼泪,在我眼中一向坚强伟大的爸爸的眼泪。

在没有妈妈陪伴的那段日子里,我并不感到悲伤,孤独,因为我有爸爸。一个我从小就把他当偶像的爸爸。自从妈妈离开后,他又当爹又当妈地陪着我。每晚,从梦中醒来的我,都会看到爸爸坐在灯下看着小小的我,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往下落,落到了我脸上。

转眼我上小学三年级了,我又回到了城里。从小身体素质就不好的我,常常会这里痛那里痛。突然有一天,我昏倒了。当我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医院里,我看到了爸爸,他的眼圈红红的,我知道,爸爸为我哭了。当医生说我得的是慢性阑尾炎必须动手术时,我吓傻了,以为自己快活不长了。爸爸安慰我说:“不要怕,不会有事的,我的女儿就要坚强点。更何况,爸爸还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啊!”我紧张地点点头,爸爸的眼睛里又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

等我从手术室出来后醒来时,爸爸激动地抓着我的手,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地往下掉,脸上还带着笑。

事后,我听奶奶告诉我,从我进手术室开始,爸爸就哭了,他怕我一进去就再也出不来,等我出来后,他又怕我一睡就再也醒不来……听到这里,我顿时泪流满面。可怜的爸爸,伟大的爸爸……

虽然,这些事已过去许久,但是爸爸的眼泪却一直都成为记忆里让我最感动的一幕,它让我感受到了亲情血浓于水的厚重。精品赏析

等我从手术室出来后醒来时,爸爸激动地抓着我的手,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地往下掉,脸上还带着笑。

幸福是什么

译/徐畅

哲学家们为了它绞尽脑汁,美国人把它写进《宪法》,但每个人却对它有各自不同的见解幸福是崇高的,幸福是宝贵的,幸福总是转瞬即逝……

我们的报道试图去探求这片人间天堂的秘密。

来吃一块巧克力吧,试试你的免疫力!你能抵挡巧克力带来的幸福吗?重新摆放一下你的家具,买一块新地毯,蓝色是幸福的颜色如果再有美酒在手,就更加妙不可言。你有烦恼吗?试着忘记你的考试,来设计一些美妙瞬间!骑上单车出游,或者做一会儿瑜伽;放松自己,做一会儿运动;熨熨衣服也会让你幸福;晚餐的土豆能消除紧张……当然,能把每样建议都试试最好不过。

从前,迈达斯王请求狄奥尼索斯赐给他点物成金的法术,狄奥尼索斯满足了他,但当他发现自己吃的和喝的都变成了金子时,他只好再求神解除这种法术。

获得幸福难,留住幸福更难。哲学家们两千多年来为了幸福问题绞尽脑汁,没想到它现在却成了寻常之事,成了大众财产。

哲学家的幸福并非只是一种纯粹的思想的幸福,而是可以粗略地划分为两类:第一种,幸福是一种最高财富的实现。对于某种信仰、道德或理性的信徒来说,这种最高财富就是上帝或无阶级的社会,大多数这种最高财富是难以实现的,至少无法在近期实现。这种幸福不在视野之内。蒙田在他的塔楼里如痴如醉地谈论着动物和野人的幸福(谁看到过一头狮子要为另一头狮子,或者一匹马要为另一匹马服务?),而卢梭的要求则没那么高,仅仅是:返回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