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桃花皇后笑东风
903200000044

第44章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礼成,明心、云珠将香流月搀扶回凤栖宫。她端坐在梧桐殿寝宫暖床上,活像一个木偶。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痛,沉重的凤冠压得头疼,她刚要伸手取下,让自己轻松一下,云珠赶紧过来阻止:“公主,快住手吧,刚才大内总管利公公嘱咐过,皇上很快就会过来了”。

“明心,云珠,你们看,我脚都肿了哦!”香流月委屈的叫道。婚礼真是累死人。

明心趁这空档,端来一个金盆放在香流月脚前,金盆里盛满热水,漂浮着清香的白菊花瓣。白菊有药疗功效,香流月脱掉凤屐,将一双洁白秀气的小脚放进菊花热水里浸泡,顿时感觉一阵舒畅。泡了半个时辰,用棉布擦抹干净后,她换上了舒适的软鞋。

她感激地对明心一笑:“谢谢你,明心,我舒服多了。”

明心谦和地对她说:“公主又折杀奴婢,这本是奴婢份内之事。”好一个贴心又伶俐的丫环。

香流月生性不拘小节,丫头们知道她的性子,也随她去。雪皇宠她,丫头们爱她,所以洞房花烛夜,她还可以偷偷先泡一个热水脚。

偌大的寝宫这会儿清静无声。窗棂、粉墙贴着一个个大红囍字以及龙凤呈祥剪纸,12枝儿臂一样粗的红烛高燃。满目铺天盖地的红,那么暧昧。

红蛟帐内,鸳鸯戏水枕头并排安放,香流月坐在床边不由伸手摩挲那丝滑的大红喜被,那上面绣着一百个的活泼娃娃,胖乎乎的只着肚兜光身抱鱼,姿态各异,着实可爱,这叫百子千孙被。被子下铺着她亲手绣的白色鸳鸯锦。

不远处红木圆桌上摆放着交杯酒,似乎殷切等待新郎到来。有几分神秘,更有几分紧张,香流月整个人忐忑不安等待雪羽翼的到来。

“来了!来了!”众人欢喜的声音越来越近,脚步纷乱吵杂,鼓乐声声。

香流月赶紧将喜帕重新盖上头,乖乖坐在床沿上。咯吱一声,让人心惊肉跳,打赏了等在门前的明心她们红包,雪羽翼当先推门进来,走到她身边,柔情温和地喊一声“月儿!”

一根细长的金秤杆伸来勾走了喜帕,满面的珠翠被细心抚上凤冠,如花似玉的芙蓉面落进他清亮出奇的眼中。她对他微微一笑,满室生辉。

他自自然然在她身边落座,紧握住她的手并排坐在喜床上,那只手带着暖暖的温度,轻易安抚了她紧张的心跳。他喜袍簇新,跟她的一样,但浑身一阵阵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香流月气恼地掐了掐他的手掌。

12宫娥成双成对手持红纱宫灯在前引道,众人鱼贯而入。后面走来四位头戴珠冠,身穿白底彩红团花的当朝福寿双修的诰命夫人,她们先一起向帝后端庄行礼,“萧门何氏,燕门青氏,玉门石氏,淡门王氏,恭祝吾皇吾后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众位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雪羽翼人逢喜事精神爽,朗声吩咐道。

宫人们赶紧扶起四位贵妇,四位有福之人从明心、云珠端着的大金盘里捧起五彩果,撒进帝后共坐的喜帐,众人跟着唱起欢快的撒帐歌:

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画堂日日是春风。

撒帐西,揭开便见嫦娥面,仙郎带笑嗅天香。

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芙蓉帐暖度春宵。

撒帐北,从来夫唱妇相随,莫作河东狮子吼。

很快床榻上洒满红枣、花生、栗子、桂圆、莲子。雪羽翼捻起每一种果儿喂香流月,她正好肚子很饿,就一一接口吃掉。

他含笑问她:“红枣花生,生不生?”一双明目笑如弯月,星光点点。

她带着几分迷糊回答:“好吃”谢字还没出口,众人就一下哄堂大笑,她顿时羞红了脸,才头脑迟钝地反应过来,那些果实的寓意都是好口彩,全是早生贵子,连生贵子之意。

雪羽翼继续含笑问:“生不生?”简直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娇羞的低下头,轻声答:“生!”总算过关。

雪羽翼牵她坐到红木桌前的圆凳上。众人开始齐声高唱翻床歌。

一翻金床得贵子,二翻珍珠铺满床。

三翻三元红火,四翻金玉满堂。

五翻五子齐全,六翻子孙绵绵。

七翻仙鹿献瑞,八翻吉福呈祥。

九翻一禾九穗,十翻世代团圆。

嬷嬷宫女们乐滋滋地开始从床上寻找喜果,清理干净后鱼贯走出去分享胜利果实,她们高兴的样子很像现代人吃喜糖,享受一份来自新婚夫妻的快乐。

沉重的镂金红门被合上,满室红光笼罩香流月和雪羽翼两人,一派安静祥和,彼此呼吸的声音都听得到,她的心跳得飞快。

银质酒壶上缠着红线,雪羽翼伸手从红木圆桌上取出两个碧莹莹的玉杯,蘸满清白的美酒,与她默默挽臂喝完交杯酒。

梨花白的香味尚流连口中,雪羽翼便将紧张的她牵到红蛟帐前,为她取下凤冠,一一取下花钿,轻轻的为她揉捏酸痛的脖颈,那凤冠真不是一般的重。

红烛高燃,灯影卓卓,兰麝暧暧,气息如春,香流月舒适的微合双眼,慵懒地靠在挺拔的男子胸前。

不知何时,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微微颤抖,一一解开繁复的盘花纽扣,没有告诉娇美的小女人。华衣层层滑落,她通身洁白馥郁,宛若莹玉,柔嫩可爱。

他凝目注视,心旌摇曳,不能自止,心跳得狂猛,呼吸急促。

肩头一凉,香流月猛然惊醒,已经衣衫尽褪。她惊呼一声,一把抱住光滑的身子。他颤抖着手指,轻轻一抽她绾发的白玉辟尘簪,满头的青丝顿时如瀑布般滑落,她赶紧伸手去挽,又露出前—胸。

他含笑凝视她的狼狈,最后他大笑着一把抱住她滚进大红喜帐。

她手脚并用,极力推拒他。“讨厌,不要!”

他俯身下来,黑发如墨披散,垂落下来与她纠缠,一向清朗的眼神此刻炙热而专注,牢牢地盯住她,她一抬头,正好与他视线交织。他的手抓紧她一双玉臂,她不禁浑身一颤。他的呼吸随之急促起来,声音略显暗哑说道:“别怕,月儿。”淡淡的梨花香味混合微醺的酒气飘进鼻端。

他的吻密实而细碎地落了下来,像蝴蝶的翅膀滑过她的肌肤,暖暖融融慰贴她全身,阵阵酥麻流串过血液,她想摆脱又想挽留。

她迷迷糊糊伸手去拉扯他身上还完好的喜袍。一种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他急躁的扯掉衣裳,一件件抛出帐。

极目是无边无际的红,让她眩晕。几大铜盆炭火,似乎将室内温度烤的越来越高,一层薄汗冒了出来。他紧紧抱住她,突然用力,一声痛呼逸出口,他准确地用唇含住,辗转允吸,他温暖的舌混合酒香深情地与她缠绵,她不由自主开始回应他。

梧桐殿寝宫遍燃龙凤花烛,满室摇曳红光,一时间影影绰绰,直至魂飞云霄。

云收雨散,他抽出一方雪白的锦帕,为她细细擦拭身上的汗水。他是一国之君,威仪天成,却对她这般温柔体贴,就好似一个寻常的丈夫对待珍爱的妻子。她的心开始一寸一寸沉沦在他的柔情里。他将她搂进怀里,两人一起滑进百子千孙被子里,真正同榻共眠。

红蛟帐内,百合香暖,花好月圆。

他轻笑:“人生得意事,洞房花烛夜。”

她喃喃自语:“君是摩天翼,妾是云中月。”

“月儿。”他激动地搂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