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贼不但在满城武林高手的岳州掳人,还大白天穿一身黑衣,是得多白目多没常识才能做得到!玉微澜对此很是感到钦佩。
那边蒙着脸的黑衣人已经开口了,竟是个骄横的女子声音:“我带着我的情郎回家,要你管!”
在场其余人等一阵沉默,连李琅玉都有了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难道……你掳的人是秦卿秦公子?”李琅玉试探地问。
“除了天下第一美男子,还有谁配称我的情郎?”黑衣女子不可一世地大笑三声,“我还忙着要带他回去拜堂,就不跟你扯了,后会有期!”
说着她便要继续拖着包袱走,一时间耳边又传来她踩碎瓦片的声响:“咔嚓咔嚓……”还有身后包袱在瓦片间拖动的声响:“啪啦啪啦……”
玉微澜听得一阵肉紧,替包袱中的人觉得好疼。
“且慢……”李琅玉连忙又止住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不满地停下,一把拉下自己脸上面罩,露出一张艳丽的女子脸庞。她仔细打量几眼喝止她的李琅玉,然后遗憾地摇头:“你虽然长得像女子般美,但还比不上我这比女子还美的情郎,叫住我也没用。我米子瑜可是专一的人!”
李琅玉沉默了下,也不知是否被这女子的言语给雷到了,吸口气才又确认道:“米子瑜?邀月教的天香堂主米子瑜?”
邀月教的天香堂主米子瑜当年在江湖上也是号人物,但她出名的不是在武功高强,而是嗜好掳劫自己看中的男子回去逼婚。偏偏她行事起来属于胸大无脑型,功夫又太过稀松,时常反过来让人追得天涯海角逃命。但只要侥幸逃脱,下一回她照样还会去干掳劫的事,不掳回一名称心如意的夫君誓不罢休。
那种疯魔的程度,不但令邀月教丢尽了脸,也令江湖中的年轻俊杰们头疼不已,赠了她个外号“米疯子”。
这一度让玉微澜感叹,自己好端端的邀月教主,身边不是“瞎子”,就是“疯子”。
“是前堂主。”米子瑜向李琅玉纠正,“半年前我就被逐出邀月教了。”
她说着又打量李琅玉几眼,眼珠一转突然咯咯地笑起来:“我知道你是谁了,像你这般貌美如花的男人,除了八派的‘花光如颊’李琅玉,还能有谁……”她话未说完,骤然将手中包袱一抛,大力甩向下方站在隐蔽处看他们的玉微澜,同时身形猛地向后蹿,转眼间便掠出了数丈远,“真是冤家路窄,我打不过你,咱们还是后会无期吧!”
逃命起来,她的轻功倒是好了不少。
玉微澜心里咒骂一声,眼见那只巨大的包袱向自己砸来,又不敢当着李琅玉的面用武功,只得硬着头皮接下,随即发出一声惨叫。
该死的,自己一直在下面低调围观,那米子瑜明明一眼没瞧过这边,怎么就知道把包袱往自己这儿砸,还一砸就这么准!
玉微澜都能感觉到包袱中秦卿的分量完完全全压在了自己身上,她……她会不会被压扁了……
每次碰到秦卿都一准没好事,由此可见,秦卿果然是她的灾星吧!
方才措不及防未能及时替玉微澜接下包袱的李琅玉,早已跃至地面,替她移开身上包袱,歉意道:“玉姑娘,你没事吧。”
玉微澜吸了几口气,揉揉快要断掉的手臂,苦着脸摇头:“还是赶紧瞧瞧秦公子吧。”
包袱中的秦卿自然是早就晕过去了,所以被这么扔来扔去也至今没有一点反应。看到他因为一路在一家家屋顶上拖过,被瓦片磕碰得鼻青脸肿、衣衫残破的模样,玉微澜不知为何,心里暗戳戳地升起些快意。
李琅玉替他把了把脉,松了口气道:“他没事,只是晕过去了。玉姑娘,那米子瑜应该还未跑远,我追上去看看情况,顺便交代负责防守本城的八派弟子留意。麻烦你在此处帮忙照看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着,他起身几个纵跃便消失在远处。
玉微澜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慢悠悠在昏迷的秦卿身边席地而坐,伸出手看向掌心中捏着的一张纸条——那是方才米子瑜趁着将秦卿扔过来时,随着一起夹带过来的。她一接到手中,便捏在掌心中,直到此时李琅玉离开,才摊开看。
看了一会儿,她指尖运劲一捏,那张纸条便化为齑粉。而后她皱起眉头思索了下,自怀中取出一只绘着艳丽花纹的小瓶,便对着这小瓶发起呆来。
也不知发了多久的呆,身边秦卿轻哼一声,悠悠醒转过来。大约感觉到浑身疼痛,他又挣扎着轻哼了声才睁开眼,随即像被戳痛了一样又立马闭上眼,闷声道:“滚娘?”看来毫无心理准备的他,也被变丑了不少的玉微澜给震到了。
“是我。”玉微澜看也不看他,没好气地应了声。
秦卿将手蒙在自己眼睛上,有些痛苦地叹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古人此言诚不欺我。”
他将“刮目”二字念得格外重,令玉微澜忍不住想咬牙:“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么!”早知道刚才就不接住他,让他摔个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