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丝,玉微澜坐在冷清清的茅屋里头,惆怅地叹了口气:“左护法呢?”
“左护法上月破教而出,改行经商去了。”叶瞎子阴森森的沙哑声音,生生令这本来就冷清的茅屋又骤然寒冷了几分。
她将床上的破棉絮裹在身上,搓了搓手又问:“右护法呢?”
“二十天前破教而出,与武当派女弟子苏翩翩私奔,退隐江湖了。”叶瞎子边说边咳着,沙哑的声音越来越沧桑。
“那么……”她扶了下额头,“庞长老呢?”
“十天前回老家,隐姓埋名卖大碗茶去了。”
玉微澜放下饭碗抬头仰天,对着窗外雨中苍茫的夜色,忽然感到悲伤逆流成河。
——这年头连卖大碗茶都比当她邀月教的长老要有前途了么!
想起江湖传闻有说:如今武林各派广收弟子,选拔人才,这些年来委实培养出了不少武林新秀、青年俊彦。据说他们各个身怀绝技,其中不乏拳打西域狂魔、脚踢东海凶煞之辈……
玉微澜觉得,叶瞎子大概需要……再研究出第一百零一种摆脱武林人士追踪的方法了。
“那天捉你的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贼——花错,因为不忿秦卿拥有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名头,所以故意找个丑女来作弄他,可惜不长眼错把教主当普通村姑给捉了。这次本想将他惩戒一番,可惜才追踪到百里开外,便发现八派似有所觉,已派人封锁了这一带追查我们的下落,老朽只能暂时放过他了。教主,你下回还是易容吧,这张脸虽然没外人认识,但还是太过醒目了些。”叶瞎子突然说道。
这是他在向自己解释身为护教长老姗姗来迟的原因,还是在拐弯抹角地挖苦她?为什么她觉得其中还潜藏着几分幸灾乐祸以的意味呢……是啊,谁让她堂堂一教之主不是因为被识破身份,而居然因为太丑出事呢……
“哼,若非我正在虚弱期,又怎么能让这等小毛贼得逞。”玉微澜十分不服气,自己练的功夫虽然霸气,但每隔半年便会有几日处于极度虚弱中,像个普通人般一点功力都没有。
玉微澜斜眼瞥叶瞎子,后者满是皱纹的脸上却是神色不动。
经历了一番奔波的关系他的衣衫沾满尘土,如今被雨水打湿后贴在身上几乎辨不出本来颜色。他如同往常的每一日般安静地站在角落的黑暗里,黯淡的烛光显得他的背越发佝偻。
寂静的夜里,不时传来叶瞎子压抑的咳嗽声。
“你这咳症快三年了,怎么还没治好?”玉微澜忍不住皱眉,忘记了之前的小小不满。
叶瞎子略抬了抬头:“老毛病了,不急在一时,谢教主关心。”不知是否身为护教长老需要随时遵守教规的关系,叶瞎子在她每次表达关心时,永远这样客套而生疏。
“算了算了,你自己的身体我管不着。”玉微澜略有些无趣地甩甩手,灰溜溜地跳下床跑去隔壁。
隔壁叶瞎子平常睡的床上,如今正躺着个神仙般的人物——天下第一美男子秦卿。她一踏进去就见同样黯淡的烛光下,这位秦大美人正闭着双眼静静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