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真冷啊。”驾车的小厮刚换完班,靠在车门边打了个呵欠。
“要下雪了吧。”和他换班的车夫吸了吸鼻子,感觉到自己握缰绳的手都快冻僵了,天边的云灰蒙蒙的一片,风刮得刺骨。
“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赶回曼罗城,俺家的婆娘要生了,都生了两个女儿了这回准得是个大胖小子。”小厮呵呵地傻笑起来。
“呵,别到头来又是个闺女。”车夫酸溜溜地挤兑道。
“咋了,闺女我也喜欢,有本事你也生个。”小厮吸吸鼻子,“媳妇都没有还想儿子。哎,说真的那小琴,对,就是浣衣房那个,我看挺标致的啊不考虑看看……”
曼罗宾白朦朦胧胧地被马车颠醒,隔着厚厚的帘子听见车夫悉悉索索的说话声。狭小的马车里有闷闷的檀香味,是铺在车厢里被家里薰过的厚褥子的味道。手炉熄了炭,怪不得有些冷。
曼罗宾白爬起来掀开帘子,刚往外看了一眼就被那扑面的寒气冷了个哆嗦。急匆匆又放下了。四周的景色还是连绵不绝的枯木山林,不知几时才到得了家。过几天就是年夜,自己一出宫门那么些天,父皇母后该着急了,或许认为我已经死了,伤心欲绝。对面和租马车的那个人还熟睡着,初现棱角的脸尚是稚嫩,靠在厢壁上的头随着马车一颠一颠的,也真亏他睡得着。他的幼弟被他松松地搂在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
这两个人,曼罗宾白看着对面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心下有些羡慕。
不过随即又收起了羡慕,母后还需要我,这个国家不能落到东方老贼的手里,否则,父皇母后,大哥,妹妹,岂有活路。
再说已与月舞国皇上商量好了,没有退路,也不能后退。
这就是一场赌局,赌赢了,万事大吉,赌不赢,一条命而已。
曼罗宾白,拿出惜夏绣的手帕,看了看。惜夏,谢谢你这两个月的照顾,我会回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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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大地立刻变得银装素裹,落光了叶子的树枝上挂满了亮晶晶的银条。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琉璃站至门前,看着雪花纷纷。
一片片小雪花像烟一样轻,玉一样纯,银一样白,飘飘洒洒,纷纷扬扬,从天而降,亲吻着久别的大地。
深吸了一口气,黛色的苍穹散下片片花瓣,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清香。那瑰丽的六角花瓣,烟一样轻,玉一样润,云一样白,就那么悄悄落到琉璃伸出的手上。凉凉的。化入手心。
仿佛触摸到了什么,琉璃,闭目,用心去感受,渐渐的看到无数小冰晶在身边环绕,就像一个个小精灵。琉璃慢慢放出一缕神识,温柔的触摸它,引导它,一步步把它融入自己的身体。蓝色的光圈一圈一圈围绕着琉璃,过了一刻钟又归于平静。唔,冰元素精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