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奇幻万世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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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

二牛看这小孩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下不忍,道:“你跟我来。”说着拉了他找元济,道:“二师哥,帮我看看他这是什么剑啊?”元济接过傻大个的剑,看了看,怔了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倒没见过你呢?”这孩子一脸惶恐,道:“弟子才上山不过三天,弟子姓萧,小名阿蛮。”二牛哈哈大笑,道:“你倒真是个小蛮子。”说着便锤他的肩膀,阿蛮脸红红的,倒也不生气。说着玄真从里间出来,元济起身行礼,又道:“恭喜师兄。你收了个好弟子。”

玄真不解,元济把阿蛮的剑递上,道:“这是颛顼帝的腾空剑。”玄真也是一愣,接过来细看一番,赞叹道:“果然。”拍了拍阿蛮的头顶,道:“好好的学道。将来你的成就,在为师之上。”元济又把带二牛求剑的经历说与他听,玄真让二牛将剑取来一观,半晌不言,良久方道:“瞧不出玄机。这剑柄上的字古拙无比,难以辨认。不知道来历。只是我峨眉之剑,明光惠色,从来没有这样的怪事。恐怕不是什么好征兆。”

元济无奈,把剑还给二牛,道:“也别灰心。这剑或许还未开光。等你修道成就,它自然灵性有加,未必不是神剑。再说你身上有玄黄钩,那是与神火平波一样尊崇的神器。将来炼化成了,一样不得了的。”二牛一脸不信,念道:“玄黄!”只觉掌中一痒,一道淡淡的黄光自掌中浮现,瞬间便又不见。这黄光较之神火平波的光彩,远为逊色,二牛皱眉道:“这么个东西,有什么好的。”元济道:“那玄黄本是天狐之物。现在你虽占了天狐的肉身灵胎,可是元神已换,玄黄是有灵根的,岂能分辨不出。要完全控制玄黄,你还得苦修道法才是。”

正说着,子瞻等却早已围来观听,听见二牛的宝剑原来这般怪诞,又见只有剑柄,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子瞻笑道:“这破烂东西还是宝剑,原来是个胡吹的小子。”

二牛心下恼怒,深觉丢人,将剑把脱手丢出,骂道:“丑东西!”谁料这剑把脱手飞出,轻轻巧巧,将门口一尊石狮子一削两截,那断去的石狮子缓缓滑开,“砰”一声巨响倒在门口石阶之上。众人悚然大惊,那剑把却已划个圆弧,如虹飞回,插回二牛肩头。

玄真脸色发红,道:“好犀利的宝剑。”峨眉山的宝剑,全是削铁如泥的神兵,要削去这石狮,本不是难事,怪的是这宝剑并无剑身,仅有一个剑把,能削断石头,岂非怪事。二牛愣怔当场,半晌才道:“可是它都没有剑,就是个把子,怎么能削断石头?”大牛激动异常,拍着他肩膀道:“是个宝贝吧。亏得你扔它不掉。”元济道:“不如请师尊瞧瞧,咱们也长个见识。”玄真点头,一行人御剑而起,望玉阙宫来。

紫微却正在与师弟灵虚在璇玑楼奕棋,众人皆不敢扰,等候多时,灵虚胜了一子,紫微笑道:“师弟棋艺果然大进。”灵虚笑道:“你有先天神算。早知胜负,明知要输,为什么要赌?难道是有心把那法宝送我?”紫微笑道:“玲珑是玉器,是女子惯用的法宝,我门下并无女弟子,送给你有何不可?”灵虚微微一笑,道:“我门下别说女弟子,就是传人都没有一个,要来更有何用?恐怕师兄别有所图。”说得紫微倒笑了。

这边奉茶的童子忙上前进言,两人便出厅来,与众人相见,元济说了经历,紫微将二牛这剑拿在手中,看了片刻,摇头道:“看不出什么来历。”众人大是失望,面面相觑,灵虚一旁却笑了起来,接过剑来,道:“师兄掌教多年,居然连它都不认识。”说着将那剑柄握在手中,伸手一点,空中悬出一根蜡烛,烛光一起,灵虚将剑一晃,道:“看地上。”众人瞧去,只见那剑柄之上虽无剑,地上却有剑影,那剑影飘忽不定,时而如烟,时而如雾,或动如龙,或静如松,原来竟是一柄无形而有影的剑。紫微恍然,讶然道:“这是承影!从未现世的承影!”灵虚哈哈大笑,道:“师兄好眼力,可惜只猜中了一半。”

灵虚笑道:“承影,殷周时的名剑,该剑据说非铁所铸,非铜所化,乃是天地之间的钟灵所化,何谓钟灵?花精月魄,风神雨情,此皆为是。该剑无形而有影,精致优雅,举世无双,没有剑比它更雅致,该剑舞于月夜梅林,与花月共影,是剑中的嫦娥与青女。人世之间,没有比它更动人、更魅人的宝剑。不过,多情总是惹断肠,越美的东西,越是会伤人。这把剑的锋锐,不是人所能想像的。”紫微笑道:“承蒙师弟赐教,但是,为什么说我只猜中了一半?”

灵虚微微一笑,灌注神力于剑上,剑柄之上,顿时华然生光,其光华之灿烂,皎如日月,生出了一截剑来;剑身恍如出水芙蓉,明媚皎洁,剑柄之上也绚烂而现出诸多雕饰,星辰罗列,其美不可方物。但那地上的剑影却已无存。紫微喟然叹道:“论识剑,师弟高我百倍。原来这是合壁的双剑。无形有影的是承影,但不知这有形却无影的是什么剑?”

灵虚笑道:“数千年前,有尊崇无上之气游于天地,该气赋物秉形,渐成大观;其洋洋而欲刑天,其滔滔而欲狱地,天察其变,授天命于铸剑大师欧冶子,令其聚其气以造剑;为铸此剑,千秋赤堇山山破而出神锡,万载若耶江江***而出仙铜。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女装炭。欧冶子呕心沥血与众神铸磨十载此剑方成。剑成之后,众神归天,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这把剑已成绝唱,这是天人共铸之剑,是尊贵之剑,这剑,名唤纯钧。”

紫微等人听得悠然神往,紫微道:“想不到这剑竟然有如此来历。”灵虚笑道:“承影与纯钧,一个雅致,一个尊崇,一个无形,一个无影,双剑合壁,无形亦无影,非我峨眉的离合神光不能照其影,非我峨眉的太上道法不能显其形,这合壁的双剑,其主必然钟天地之灵气于一身,不然不能博这双剑的灵根青睐。”说着众人都望向二牛,二牛脸微微一红,道:“我哪里有那么好,再说了,这是两个哥哥给我凑合来的。”

灵虚点点头,道:“师兄算无余策,佩服佩服。”紫微笑道:“师弟何出此言?”灵虚拉着二牛的手道:“师兄明知会输,还是把玉玲珑赌给了我;你明知道这是合壁的双剑,也明知道就是不世的承影与纯钧,却非要我来卖弄;师兄,我竟然入彀而不自知,中了你的算计了,你这分明是要我知道投桃报李罢。也罢,这孩子也算与我有缘,我就把离魂**传给他,算是个见面礼。”紫微笑道:“抛砖引玉,让师弟见笑了。”说着朝二牛笑道:“还不快谢过师叔。这是你师叔家传的秘法,神妙无双,非我峨眉道门,你若学会了,自然一生受用无穷。”

二牛忙跪下磕头,灵虚拉他起来,道:“罢了,我一生立志不收弟子,不传子嗣,想不到临到终了,却遇到你这孩子。”紫微笑道:“这样罢,二牛,你师叔独居落梅岭,向来寂寞,你搬过去,多陪陪他老人家。”二牛头脑机灵,自然明白紫微的意思,当下猛点头,还朝灵虚笑道:“师叔,我人小不懂事,以后可要多担待我些。”灵虚微微一笑,道:“这孩子伶牙俐齿的,人倒机灵,恐怕能学术法,不能学仙道。”紫微道:“仙缘自有天命,也不必强求。”

这边少君拉着二牛道:“你要搬过去了,咱们不是见面就少了。那怎么办?”二牛给他一巴掌,道:“小样。早点学会师兄他们那个法子,坐上宝剑,一眨眼就飞到了呗。咱们来比赛,看是我先飞过来看你们,还是你们先飞过来看我。”大牛笑道:“最好是咱们在路上遇见,你来看我们,我们也去看你。”二牛哼一声,道:“我跟君哥儿倒罢了,你比咱们都笨,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飞起来。”大牛哈哈一笑,道:“好,咱们就比比看,要是我输了,我给你当骆驼,让你骑着把峨眉山都给爬遍了。”二牛嘻嘻直笑:“好,以后咱们峨眉就有本戏了,叫作程二牛游峨眉骑骆驼。”大牛呵呵一笑,道:“还指不定谁输呢。”

君哥儿听见大牛说话,只说自己输了如何,却没提二牛输了要如何,忍不住好笑,见二牛朝自己挤眼睛,只好忍住不言。一时灵虚告辞,随手一挥,袖中飞出一枝梅花,那花枝横空自长,化成梅花簇成的花舟,灵虚携了二牛,踏舟乘风,飘然而去。

一边元济也领了大牛君哥儿回小酌居,回来之后,领了两人上丹房,拜了祖师画像,道:“峨眉的道法,最重根基,咱们入门,最先学的,自然是炼气修真之法;峨眉道法如林,炼气之术纷纭,然这几百年来,都以修习大罗光明正法为主。这法门又称为光明道,以炼火求光明为首要。也就是凡人说的炼火之法。大牛,你的法宝是神火印,正对了这个路子。”回头看了看少君,道:“少君的法宝是平波,平波乃纯阴之物,要将它的威力发挥到极至,修炼光明道是不成的。”

少君忙道:“那我怎么办?”元济笑道:“我们峨眉的道法,全脱胎于《玄都九真盟科九品传经录》,也就是外人所称的《玄都上品》经。光明道不过是其中的第五篇;你们也听师父说过,我们峨眉还有一幅《玄元图》,这图是玄都之中的第七篇中一幅,第七篇的道法有数种,为首的道法称作九幽玄冥神功,也就是外人说的邪术,幽冥术,是鬼道中的一种。不过,你不必担心,这鬼道乃是六道轮回之中的一道,自有其玄奥之处,并非全是阴狠邪恶之法;世人愚昧,凡有常理不能解的,都认作邪术了。其实这也是正经道法。乃是纯阴之道法,最合你修炼。不过,这道法的法门,我们也只是略通罢了,能不能炼成,还看你自己的悟性。就是大牛修炼的光明道,咱们也不过多给他讲解罢了。能不能炼成,还得看他自己。”

说着黯然垂首,半晌才道:“如今峨眉虽有宝典经卷,却没有人能领会贯通,就连师尊,他的光明道,也只修到第七重,咱们的仙剑,这千年来,从未真正的发挥出过神威。就好比是孩童手拿万金,却不知如何使用。”说完,便单独给他二人讲解修习法门,完毕,便叫他二人早晚自修,言毕,指着丹房内的书卷道:“这里有许多小法术,闲暇无事,可以自来翻阅。各个师兄都有自己的藏书,都有自己的小道法,你们人缘若好,自然可以学到很多独门秘法。就看个人了。”

大牛等便自回房修炼,大牛修炼这光明道,初习之时,有暖融阳刚之气聚身,甚是惬意,谁料越是修习到后,那刚气渐热,似要将人化掉,大牛心中惴惴,这状况与元济所说的并不相同,他这当口没想到去找元济问个缘故,想起的却是元济说的“能不能炼成,还得看他自己……咱们也不过多给他讲解罢了……”;这倒也不能怪元济,元济想他初学,便是天赋异禀,也不过较常人快些,法门之道,也不过传到他第一重第一层的行经之法,不想大牛吃了半截万年鬼参,沉睡了两百年,早已经脱胎换骨,并非凡胎,这道门运行数个大周天,早已过了第一重第一层,全仗他身子与人有异,才没有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