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干将莫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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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法场变故

第十四章

法场变故

法场上,太阳已经西斜,但仍然没有等到王婆的身影,法场外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批商贩,有买饭的、有买杂货的、有乞讨的、更有甚者还有耍猴的,不大的法场俨然成了一个热闹的集市。

这个“集市”最畅销的东西居然是席子,看客们争相恐后地抢购着.看来看客们宁愿在这里过夜也要把处斩辣春妹的这场“大戏”看完。

监斩台上刑越岭急的是火急火燎,但秦师爷却依然是一幅淡定从容的神情,一侧的游麒麟也等得渐渐起了倦意,不由自主打起来瞌睡.

“秦师爷啊,究竟叫没叫王婆啊?”刑越岭焦急的问道。

“大人,已经派了三个衙役去催了,他都说王婆早已经在路上了。”秦师爷淡定地回答道。

“在路上、在路上?”刑越岭显然有些恼怒:“这天都快黑了,怎么还不来啊?”

“大人,不如晚上子时三刻处斩犯人也行啊?”

对于秦师爷的这个建议,刑越岭一听就火冒三丈,20年来,他监斩了近千的犯人,还头一次听说在子时三刻处斩犯人的。

“秦师爷啊,你能不能给个好一点的建议啊?”

“可以!那我们就继续等王婆吧。”

刑越岭叹了口气,他对秦师爷这个不是回答的回答确实是无语了。

“靳龙、靳虎!”刑越岭喊道。

“属下在!”

“你二人去把王婆用牛车给本官拉到法场来!”

“大人,王婆她.她晕牛车晕的很厉害!”靳龙怯怯地说道。

“那你二人就把她背到法场来!”刑越岭的语气显然更加急躁了。

靳龙、靳虎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靳虎开口了:“王婆她.她在我们的背上也晕啊,大人!”

刑越岭听后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看来只有等了,刑越岭也清楚,如果强制将王婆弄到法场来,万一她晕得、吐得不省人事,那可就真的耽搁事了。

“来了,来了,王婆来了!”靳虎便喊边指向法场。

靳虎的喊声惊醒了打盹的游麒麟,他向法场上望去,只见王婆行着碎步慢悠悠地向斩台走去,一刻钟过去了,王婆才走了一半路程,众人焦急的等待着.

刑越岭有点不耐烦了,他一会儿把身子侧在一边,一会儿又把身子侧向另一边,脸上挂着焦虑之色,但又无可奈何。

“王婆,你倒是快点啊,你是来验孕呢还是来验尸的啊?照这速度,辣春妹都把孩子都生下来了!”刑越岭焦躁不安责备道。

游麒麟突然发现,在王婆的脚边出现了一只蜗牛,只见蜗牛和王婆并列着慢悠悠地走着.他们的速度几乎不分上下。游麒麟又把目光投向监斩台,只见刑越岭也打起了盹.

“大人,大人?”秦师爷凑到正在打着瞌睡的刑越岭耳旁叫喊道。

秦师爷的说话声让刑越岭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哆嗦,刑越岭被惊醒了,他整理了下衣服,缓了缓神,一本正经地端坐在椅子上。

“大人,趁着这阵时间可处理下公务。”

刑越岭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靳龙、靳虎?”

“属下在!”

“速将犯人小飞侠拿下,和辣春妹一同问斩!”

刑越岭的话音还未落地,一个粗狂的声音就从法场的一侧传了出来。

“应王爷驾到!”

“应王?他怎么回来?”刑越岭紧锁眉头,一丝不详的预感掠过他的心头.

法场的一侧,人群“嚯”的一下散开了,看客们纷纷让开了一条小道,游麒麟循声望去,只见一群侍卫簇拥着一个身着紫色衣服的人正向法场走来,游麒麟心想这个身着紫色衣服的人一定就是应王了。

刑越岭起身向应王过来的方向望去,他捋了捋嘴角的胡子,显然是思索了一番,少顷,他把头扭向秦师爷:“应王和本官的恩师礼部尚书王臣尧王大人素有间隙,看来这次来着不善啊!”

“大人不必紧张,应王只是一个被贬的王爷,无权无势,徒有虚名而已,大人只需见机行事就可。”秦师爷看了眼不远处的应王说道。

刑越岭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他的脸上仍然愁云一片。

应王和大批随从迈着大步走向监斩台,游麒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应王约莫40岁,冷酷的脸庞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右眼一直延伸到嘴角,这道疤痕就像平原上突然出现的一道峡谷,显得深邃而令人恐惧。在应王的旁边,有一个大胡子紧跟着应王,游麒麟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人,此人正是他在山谷中碰到的那个大胡子。

应王还没有走到邢越岭身边,邢越岭便赶紧拱手迎了过去:“王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啊?”

应王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看了一眼卡在大鼓里的小飞侠以及跪在断头台上的辣春妹,然后向其身后的大胡子示意了一下。

大胡子拿出一本卷宗,展开念道:“根据大宋律例,盗人钱财者,若并无伤人性命,死罪可免,发配充军即可。”

邢越岭顿时明白了过来,应王此次前来的目的是解救小飞侠和辣春妹的,但他却不明白应王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为一对“人人”唾弃的盗贼夫妇请命?邢越岭隐约地感觉到此时没有那么简单。

“王爷,小飞侠夫妇偷盗成性、惹得民怨四起,不斩不足以平民愤啊。”邢越岭拱手道。

“民怨四起?邢大人何出此言啊?”应王的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表情。

“斩、斩、斩.”法场上响起了看客们喊斩的声音。

应王回望了一下四周群情激昂的看客们,阴冷脸上浮现出一丝令人难以琢磨的冷酷和狡诈,应王很清楚,自从邢越岭上任以来,消减赋税、体恤民情,梅龙镇的百姓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也是安居乐业,一直以来深受百姓的爱戴,如果自己罔顾民情、执意为之的话,恐怕要和全镇的百姓为敌。

片刻之后,应王转过头来,嘴角挤出一丝冷笑:“既然民意难为,那就只斩辣春妹,留下小飞侠,邢大人意下如何啊?”

“这.王爷?!”

“本王已经让了一步,难道邢大人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吗?”

“卑职不敢!”

“本王是按照按大宋的律例就事论事,难道你邢越岭要藐视大宋律例吗?”应王使出了杀手锏。

“卑职不敢!就是给卑职100个胆子,卑职也不敢!”邢越岭的额头渗出了汗,腰也弯到了半圆状。

“那就将辣春妹就地正法,小飞侠发起配充军!”应王面无表情地说道。

邢越岭很清楚小飞侠夫妇罪不至死,他之所以斩杀辣春妹一是迫于商贾巨富们的压力,二是想以此引出小飞侠,从而在法场上将其擒获,永绝后患!现在应王以大宋律例相要挟,他不能不慎重对待,此刻他已别无选择。

邢越岭一脸严肃地向靳龙、靳虎示意了一下,很快,数十个衙役将小飞侠从大鼓里掏了出来,并用铁锁将其牢牢地锁住,然后押解了下去,跪在斩台上的辣春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声,她不停地呼喊着小飞侠的名字,但小飞侠却始终没有正视辣春妹一眼。

小飞侠目无表情的脸像是在深深的自责,他没有勇气去正视即将被处斩的妻子,虽然自己已经尽力,但没能就救下妻子的失落与悔恨,让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营救辣春妹失败的后果,小飞侠早有心里准备,无非就是两人同时身首异处,但这样的结局他是万万没想到的。现在即就是哭得死去活来又有什么用?也许此刻没有表情的表情可能更胜有情感的宣泄。

应王望着渐渐远去的小飞侠,脸上流露出一丝冷笑,他用眼睛瞥了瞥刑越岭,连招呼都没打,便带着侍卫向法场外走去。

尽管如此,刑越岭还是毕恭毕敬地向应王行了个拱手礼,目视着他们出了法场,很快,他那似笑非笑的脸上就像一尊石像瞬间僵立在那里。

此刻,刑越岭也知道一旦放掉小飞侠,对自己或是县衙来说都将是后患无穷,无疑为自己树立了一个强大的对手,如果只是一个小飞侠,那他尚可从容应对,但若是小飞侠的背后还有个做事毒辣的应王,那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