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平对叶君泽充满敌意的语气似乎并不在意,似笑非笑地扯扯嘴角。
“刚刚听见她房间里面有奇怪的动静,就赶过来查看。幸好我赶来了。”
说着,他的眼眸一挑,又将战火对准了赢旭冉。
“说起来,还是你惹的祸患,刚刚那名被我们打跑的黑衣男子看起来像今天白天遇见的那群人。”
赢旭冉刚刚平息的气血再度沸腾起来。
“又管我什么事!也许是来偷窃的毛贼!”
“确实是个贼,还是一只大大的贼。”叶澜衣冷冷嗤笑了一声,突然接过话。
郎平睨了她一眼,嘴角划过一丝极短的古怪笑意。
“阿姐!你没事吧?要不然去我那里睡?”
叶君泽立刻紧张地拉过叶澜衣开始查看。
“没事,已经被我们英明神武的郎平先生给打跑了,想来他也不敢再来了。对不对?郎平先生。”
叶澜衣微笑着看向郎平。
赢旭冉微微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郎平和叶澜衣之间有极大的仇恨,可这种说心平气和相处却又哪里透着古怪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郎平不置可否地笑笑,打了个哈欠。
“都回去睡吧,明天就要开始正式探查行动了。我可不希望看见你们无精打采!”
阴沉的话语仿佛一阵冷风刮过,让斐晋和赢旭冉齐齐打了个哆嗦,毫不犹豫告辞。
在叶澜衣再三保证没事后,叶君泽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
看见弟弟的房门关上,叶澜衣也一抬手准备关门。
然而,一只胳膊却突然伸了进来,卡在了门缝中。
“床碎了,你打算睡哪儿?”
促狭的眸子透过门缝盯着她。
叶澜衣没好气道:“不用你操心。”
说着,她继续关门,然而,那门跟生锈了一般,无论她是用蛮力还是灵力,都丝毫不动。
反而门缝越来越大,已经从一条胳膊转而又挤进来一条腿了。
“陌大殿主,您玩够了没有!”
阴测测的声音从叶澜衣的口中发出。
看着那双带着几分恼怒的眸子,门口的男子忽地一笑。
瞬间,那张平凡普通的脸如同水纹般荡漾了一下,接着露出倾倒众生的笑靥。
“小叶子,你究竟是怎么发现我的?”
漆黑的墨瞳中蕴满温柔的笑意,以及一抹淡淡的懊恼。
任谁正温香暖玉在怀,却突然被那温柔软玉狠狠砸在脸上,都会不痛快的。
“还在森林里的时候,你就给我下了安魂香了吧?”
叶澜衣把牙咬得格格作响。
她就说自己一向警觉,怎么会在野外连续三晚都睡得不省人事。
还三天晚上都做梦梦见同一个人!
害得她以为自己不知不觉中了一种叫陌风临的蛊了。
这一次住客栈,她便多留意了一个心眼。
果然,在入睡前,轩雨倩给她拿来几根香,说是郎平先生送来防止敌人偷袭的迷香,还特意叮嘱她提前服下解药。
可惜,对一个精通药理的人来说。
解药和迷香几乎是送上门来告诉她,它们有问题。
陌风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有些懊恼。
他怎么就忘了这丫头炼丹师的身份了。
于是,悄悄潜入的“郎平”先生便遭遇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直打得这间屋子里面桌椅床榻全碎成了渣。
“小叶子,我把我的房间让给你睡?”
某人眨巴着电眼,开展讨好卖萌攻势。
“先老实交代,你怎么会假扮成郎平的样子跑来的?”
叶澜衣狐疑地看着他。
“还不是某只小狐狸太能招惹桃花,我要是不来看着,明儿就不知有多少讨厌的小子又扑过来了。”
带着几分不爽的吃醋语气从优雅高贵的东胤殿主口中说出来,若是给人听见,只怕眼睛珠子要碎了一地。
然而,他口中的“小狐狸”却瞬间炸毛,露出了尖锐的爪牙。
“某个想着三妻四妾的人居然好意思说这句话?”
冷冰冰的眼眸让门外的男子打了个激灵,有些可怜巴巴地扒着门。
“小叶子,你让我进去慢慢给你解释好不好?”
叶澜衣没有放手,却恍然有种诡异的错觉。
这场景,简直太像狗血泡沫剧里面被妻子抓奸的丈夫一幕了。
她打了个寒蝉,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啊!
这么一走神,大门就被某个厚颜无耻的人给暴力破除。
“你做什么!”
“去我房间慢慢解释。”
陌风临一脸坦荡地将叶澜衣打包,抗进了隔壁的房间。
这货在分配房间的时候一定是故意的!
既来之则安之,叶澜衣一落地,立刻占据了宽广柔软的大床,然后指了指窗口的小卧榻。
“这个归我,那个归你,休息。”
“你不听我的解释了?”陌风临挑了挑眉。
“不用。你做什么,有你自己的理由。不用对我解释什么。”
明明是平淡到几乎没有什么感情色彩的语气,陌风临却突然觉得心底塌陷的地方似乎塌得更彻底了。
他微微笑了起来,用近乎虔诚的眼神看向叶澜衣。
“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谁信你了。”灯光下令人炫目的笑容让叶澜衣不由自主地脸一红,嘀咕了一声,翻身用被子盖住自己。
信任他吗?
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在君泽告诉自己听见的话时,她却下意识觉得陌风临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事情的人。
也许只是因为自己笃定他不会没眼光看上赢思颖那样的人吧?
一定是这样!
叶澜衣边自我暗示着边慢慢闭上眼睛。
一个时辰后,晶亮的双眸猛然睁开。
靠,居然折腾得失眠了!
叶澜衣有些郁闷地翻身坐起,愣愣看向床前。
银色的月光下,沉静入睡的容颜仿若最温润的玉石雕琢而成,晶莹剔透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亵渎下。
窗户张开,微凉的风卷入,而合衣躺下的那人居然没有在身上覆盖任何东西。
叶澜衣缩了缩身子,有些迟疑地将床脚多余的被子抱了下来。
该死,这家伙到底穿的什么衣裳,怎么这么滑?
叶澜衣有些郁闷地第三次从地上把被子拾起来,发狠道。
再帮他盖最后一次!
这次要再滑下来,就让他自己挨冻吧!
她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试图把被子塞进他的身子下方。
就在这个时候,那双一直老老实实放在身侧的手臂突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