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之水掬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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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玉无痕仰望天空,笑道:“正是,朕心里也极诧异的,如何你们竟能改变了数百年的冥城呢?或许小妹子,果然是来历不凡,为东方之木,北方之水,水生木,木生万物。”

水溶道:“你就拿着这些话来混说罢!倒是正经事儿不说一件。我可是告诉你了,都是因为你,我们才给你搅入了这一团混水中,至今也没个清净,明儿里若是都解决了,先给我三年官假,俸禄可是不能少的。”

玉无痕挥挥手,笑道:“到时候什么事情都解决了,随你怎么玩耍都依你。”

忍不住仍是说笑了一番,才道:“紫鹃的亲事也拖了有两年了罢?”

见水溶点点头,玉无痕又笑嘻嘻地道:“若是小妹子知道是因朕的缘故,只怕朕就完了。”

水溶瞪了他一眼,才慢条斯理地道:“若是颦儿知道是那刘侍郎想掌控枫红手中的兵权,才要与赵家联姻,别说是紫鹃和枫红两个,就是颦儿也必定生气的。”

玉无痕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这朕不也是无奈吗?已经苦心设下了如此的谋略,这将近十几年都熬下来了,总不能如今事到临头了,因两个人的儿女私情坏了大事。”

说着又大方地道:“到时候朕亲自跟枫红和紫鹃两个赔罪就是。”

水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他们两个就是稀罕你的赔罪,再说,他们两个哪里敢身受的?”

“那你要朕如何是好?话说,朕此举,也是试试他们彼此的心,是不是够坚定。”

“强词夺理!牵强附会!”

玉无痕登时大声道:“你还当朕是皇上吗?敢说朕的不是!”

水溶高举双手,一脸嫌恶地道:“去,去,去,撒娇就去太后娘娘身边,别在我跟前恶心!”

提起太后,玉无痕神色却黯淡了起来,叹口气,道:“自从父皇去世,老人家总是心里不好的,饮食无心,还好都是你家的小灿灿特别惹她开心,朕心里才略放心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赵德惠反对枫红和紫鹃那样明堂正道,不仅仅是枫红有嫡母家孝,更有国之大孝。

“既然用我家小灿灿讨好太后娘娘,你可就得多给她几块免死金牌,这小丫头可得罪了不少的人。”

玉无痕不免抱怨道:“有你这么讨的人吗?好似是朕欠了你们父女两个似的。”

水溶道:“你欠了的,不是我们父女两个,是我们一家子,还有枫红紫鹃两口子。”

玉无痕听了,哑然无语。

正在这时,雪雁走过来,先见过了玉无痕和水溶,才道:“王爷,有赵伯爷府上的老太君亲自下了帖子来请姑娘去赏风荷。”

水溶听了淡然一笑,看了玉无痕一眼,问道:“什么时候?”

雪雁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帖子,抬头道:“是明天,还有请紫鹃姐姐。”

水溶“嗯”了一声,玉无痕却是噙着一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笑意,道:“想来是一场鸿门宴。”

说着促狭地笑道:“你竟是舍得小妹子自个儿带着紫鹃一同去的?”

水溶不禁莞尔,道:“难道你还以为颦儿是应付不来这种场面?”

玉无痕听了不由得哈哈一笑,道:“朕倒是忘记了,怎么说,小妹子可是朕亲封的北静王妃,凤公主的娘亲。”

黛玉秉性温柔,可是天性却是极其执拗,骨子里也是极其古灵精怪,只是在贾家的风气,让她那么些年都在哀伤中度过,若真是论淘气,她可不比小水灿差什么,更有锋利的口齿,哪里能落下风的?

水溶却是渐渐敛了笑意,眸子中泛着淡淡的阴鸷,冷冷地开口道:“那刘家叫什么方的,最是不懂得规矩,长的长舌生是非,连你这个皇上的话都插,很是该教训一番。”

玉无痕淡淡一笑,道:“朕只有由着她插话,才能叫刘云那个老狐狸认为朕真的是一无是处,连身为天子的风范都没有。”

虽然朝野上的大事只能秋后算账,可是在这些家常琐事中,就不用如此了。

黛玉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子,自然,心中早已有计较。

晚间黛玉吃饭的时候,听水溶将赵母下了帖子请黛玉赏风荷的事情一说,便扬了扬秀气的罥烟眉,疑惑地道:“听你的意思,似乎还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了我的?”

水溶感叹妻子的敏锐,实际上,只怕黛玉心中是早已有所察觉了,只是不曾开口罢了。

将十五年前的计划细细告诉了黛玉,末了才道:“如今已是紧要关头,万万不能前功尽弃,所以只好委屈他们两口子了。”

黛玉却嗔道:“这些事情,你原是该早告诉了我的,偏折挫了他们两个这么些时候。”

水溶叹道:“虽然当年皇上早已料到赵德惠必定会认回枫红,但是却也不曾防到太上皇和赵德惠的夫人去世,国孝家孝便耽误了两人的婚事。要知道,他到底是皇上,必定是要先以国为重。”

黛玉点点头,道:“这倒是不能怪他的,到底他身负的,是天下万千百姓。”

说着眸光流转,闪着一丝娇俏的淘气,道:“我倒是要会会,这赵老太君还有什么话说!”

水溶见状失笑道:“不是国之大事,自然是由着你了。”

荣国府的老太君贾母,不过就是从一品的诰命夫人,更何况赵母这个侯府后人的诰命?不过就是从二品的夫人而已。

虽然公侯伯子男五爵世袭,但是却代代递减一品,虽然赵德惠是因刘云之故才得封了一等伯,但是其妻其母却都没有晋封品级的,所以,按着玉无痕给紫鹃的正一品品级,她们还要恭恭敬敬地对紫鹃行礼,更何况黛玉贵为王妃。

黛玉素性装束从简,今日又只是锦定侯府的便宴,故而并不是十分郑重。

但是淡红水袖,水绿长裙,外面披了一件粉红薄纱披风,挽着清雅的倭堕髻,翡翠步摇莹然生凉,虽未曾十分装扮,却已是天然一段高贵威仪,长裙如荷,碧波荡漾,仿佛一阵阵的幽香向四周散开。

乍然见到黛玉如此随性,却又素比花艳,莹比玉润,赵母亦掩不住眼中的惊世绝艳!

怪不得人人都称赞北静王妃乃天下第一旷世奇女子,果然是兼具绝代风华,人比花娇!

“老身给北静王妃请安,王妃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见赵母带着媳妇女儿外孙女儿侄孙女儿等数十个女子见礼,真真是珠围翠绕,花枝招展,场面蔚为壮观。

黛玉眸光轻轻流转,已然将各人神色皆映眼帘,素手皓腕轻轻一抬,含笑道:“老太君请起,如今两家也算是亲戚了,将来我这姐姐与枫红成亲,还是要老太君好生疼爱一些的,今日又何必如此生分?”

看着一身娴雅淑惠的紫鹃,赵母眉睫低垂,难掩心中厌恶,只道:“多谢王妃。寒舍赏荷宴已设,恭请王妃玉趾光临。”

黛玉莲步生香,含笑道:“有劳老太君了。”

才走了两步,才又忽而微微侧身,笑道:“想必老太君还不认得本王妃这姐姐罢?按理儿,将来可是老太君的孙媳妇,可是按如今的身份来说,尚未进门,却偏偏是皇上哥哥亲封的正一品诰命夫人。”

看着黛玉轻颦浅笑,似乎极其温柔如水,可是俨然皇家气派,地位极其分明。

赵母神色登时一变,却只得带着众人给紫鹃欠身为礼,道:“也见过紫鹃姑娘了。”

紫鹃落落大方地扶起赵母,道:“老太君快请起,老太君是紫鹃的长辈,如此可不是折了紫鹃的寿!”

赵母神色不动地道:“身份在这里摆着,老身自然也是不敢怠慢了紫鹃姑娘的。”

黛玉早已看到紧跟着赵母旁边的刘素芳,忽而淡然一笑,竟如一道光划破了沉闷的天空,道:“想必这位就是府上的小姐了罢?倒是果然生得好齐整模样,瞧来似乎不比紫鹃姐姐差一分儿呢!”

目光登时都看着刘素芳,刘素芳只得心中咬牙切齿,上前福身道:“小女刘素芳见过王妃娘娘,见过紫鹃姑娘。”

黛玉疑惑地问道:“却不是老太君府上的小姐,竟是本王妃错认了。”

赵母只得道:“她原是老身的外孙女儿,从小儿都是在老身身边长大的,故而一直住在老身家中。”

黛玉听了,遂含笑道:“原来竟有这样的缘故,这就是了。老太君真真是好福气,将一个个的孙女儿都是调理得水葱儿似的,将来还不知道是哪一家有福气,能得了这些齐整可爱的姑娘们。”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荷花池的水亭中,一面恭请黛玉落座,赵母一面笑道:“倒是说不上谁有福气,老身一把老骨头,只想将素芳留在身边罢了。”锐利的目光轻轻在紫鹃身上掠过。

黛玉款款笑道:“亲上加亲,自然也是喜事一桩。”

说着却忽而又疑惑地道:“本王妃记得,似乎老太君的孙儿们都已娶亲,尚未娶亲的也未成丁,难道刘小姐竟是要许给老太君膝下小她数岁年纪的公子们?这样也好,女大三,抱金砖,吉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