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团白雾正自纠缠,隐隐约约似是其间有人影晃动。我好奇的凝神细望。雾气在两道目光的注视下,渐渐变得稀薄,慢慢褪去。
眼前竟出现了两个人影!一高一矮,一虚一实。虚的几乎可以透体看到身侧的雾气,而实影却是凝实发亮!一时间竟有些刺眼。
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瞅,那道虚影正是蒋小白,实影却不认识。只觉得那人怪怪的,怎么怪却说不上来。
两人撕扭着像是在摔跤,根本看不清那人面貌。
猛然间,一道恶光不善,直刺我双眼!
我急忙伸手挡在眼前,须臾,撤回手臂,那道光却不见了。
正好转过头的实影面相却令我大吃一惊。那人竟没有五官!一张朦朦胧胧的脸上,只有一双散发着异样寒芒的双眼,笼罩在一团似有似无的白韵之中!
“嘻嘻!”只听那实影桀桀怪笑两声,回头张口便将无力挣扎的蒋小白头颅吞进了那团白晕中了!
“快跑!”我一声惊呼,急忙上前去援手。
“真神速回!莫要妄动!”钟无名大喝一声,震人心魄!
我陡然一惊,眼前景物瞬间像是时光倒流,一眨眼的功夫便销声匿迹了。
扶着尚自嘣嘣乱跳的心,浑身已然出透了冷汗。抬眼观瞧,蒋小白正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而那只大老鼠却兀自不动,生息皆无!心脏位置的一把匕首滴滴答答正向下淌着血!
“慧眼相神!”陡然间,奇真的喊了一声。
钟无名扭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奇真,笑道:“奇族长还认得这慧眼?不错!正是!”
我稍稍稳了稳心神,问钟无名道:“师傅!那老鼠刚刚为何不动?”
驼子老头不无得意的道:“动?它倒是想动!元神出体怎么个动法?估计这辈子它是费劲了!”
我登时一愣,急忙走到那只大老鼠近前,果然伫立不动的老鼠七窍氤出了红彩,瞳孔涣散,已然没了气息!
“妈的差点要了老子命!”蒋小白一跃而起,蹿到大老鼠身前,飞起一脚,正正的踹到了老鼠尸体上。
“嘭!”的一声,老鼠应声而倒。蒋小白还不解气,又上前连踹几脚,直觉腿脚吃痛才肯罢休。捂着脚丫又狠狠啐了两口。
估计是踢累了,索性蹲下身,一双目光渐渐由狠戾转为柔和。嘴里惋惜道:“奶奶的!要是刚刚能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精鼠制服,往族长面前这么一撂,族人们必定会以我为荣!从此我蒋小白也成号人物了!只可惜。。哎。。”蒋小白重重叹息了一声。
看来这位御灵大神明显是好了疤忘了疼,竟做起了白日梦!
正自惋惜,我眼前却是红光一闪,一阵刺痛传来,双眼一阖,复又睁开。入眼处,人还是那些人,鼠还是那些鼠!只是多了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正是之前的无相之人!
“站住!哪里去?”我厉声高喝一声。
“妈呀!吓死我了!你诈尸啊!喊什么喊!”正自美梦的蒋小白被我这陡然发声,惊得一蹦老高,连声骂道。
却又发现我有些不正常,看了看我眼前,空无一人!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道:“喂!大白天你撒什么癔症啊!”
我也不理会,眼神犹自紧盯着面前的那道白影。
那人猛地顿住身形,缓缓回头,露出一张阴霾诡异的脸庞。
“嘻嘻”那道魂影怪笑两声,继而说道:“小子不错!竟开了法眼!居然能看得见老夫!罢了!今日算你走运!宫主命我来取尔等性命,虽功败垂成,来日必当灭你三魂!后会有期!”说着,急忙转身要走。
“你是无着子!”瞬间我记起了血凤凰口中血玲珑的大弟子,诈唬道。
那人又是一愣,复又转身。两只散发着异样光芒的眼睛又一次猛地射向了我。
“看来今天是不能空手而回了!让你活着随意乱讲话,可是件不好玩的事!不如跟我去见宫主的好!”说着,那道魂影飘然猛扑我身前。
我却纹丝未动!心中肚喃着“宫主?!难道他真的是血金乌之宫宫主的大徒弟?难道血玲珑尚且活在人间?”
猛一抬眼,红芒乍现,但见无着子眼神中猝然闪过一抹惧色,瞬间便化作一股浓郁的黑烟,“滋溜”一下便钻进我眼中,消失不见了。
顿觉奇寒无比,我不禁蜷缩起身体,栽倒在了地上。
“嘿!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又发起药燥来了!”蒋小白摸着脑袋不明所以的道。
“血瞳噬魂!”奇真在一旁应道。
“什么?!”
“什么?!”
钟无名和蒋小白同声惊道。
“血瞳噬魂!他吞了刚刚那只老鼠的魂魄,怎么会不冷!”
“你是说他得了法眼之阴阳血瞳?!”奇真直戳要害,惊得钟无名连连称奇。
扒开我已然结了冰霜的眼睑,钟无名不时点头叹道:“据我慧眼观察,这小子确实开了阴阳眼!可他这阴阳法眼之间却偶有红芒闪露,竟不似平常之法眼!嘶!。”
钟无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禁倒抽了口凉气,轻轻合上我双眼,随即深锁眉头,沉思了起来。
“您以为哪里不妥?老前辈!”蒋小白问道。
钟无名沉吟半晌颔首说道:“恩!就应是阴阳血瞳!。”
“怎么?您也知道这阴阳血瞳?”奇真诧异道。
只听钟无名悠悠说道:“这阴阳法眼,术界所得者居多,并不为奇!但这阴阳血瞳。。”钟无名又似在极力回想着什么。
“怎么?”蒋小白急问道。
“据我老头子我这半辈子闯荡江湖所知,大江南北,古今中外,唯有一人得过这阴阳血瞳之法眼!”
“谁?”
“谁?”蒋小白与奇真同声问道。
“血无涯!”钟无名沉声说道。
“血无涯是谁?”江小白连忙问道。
“血无涯是血金乌之宫的前任宫主!也是血玲珑的师傅!”
钟无名说完,我却是一惊,心中暗忖,又是这个血玲珑!真是冤家路窄!
“你们杀了我的灵鼠!有种进来杀我!”洞中忽然传出了血滴子的吼声。空洞嘶哑且具破音,那是衰兆!
看来血滴子是摆路机要与我们最后一搏了!
心中想着,身上的奇寒却是消褪了许多。缓缓睁开眼,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件厚厚的苗衣!
望了望奇兰,心中顿生暖意,瞬间便不再冷了。
见我起来,众人也都纷纷聚拢过来,嘘寒问暖,好不亲切。
老鼠们已然被蒋小白驱散的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惟有地上的那只大大的已然死透的老鼠尸体木然不动。
深深吃惊着自己连这鼠精魂魄也能吸!心中顿生悲凉。
还能不能再矜持了!心想着,却又听得一句吼声,“我倒数十个数!不进来的话,我就杀了这个小妮子!”
“是叶凡!”我惊道,猛然想起去追血滴子一去不回的叶凡。
当真叶凡是被绑做了人质!瞬间了然,忽而又纳闷起来,刚刚从洞中盘桓良久也没见叶凡身影啊!
洞中必有蹊跷!
“十!”
血滴子开始倒数!
“怎么样?进不进?”蒋小白问。
“不能进!摆明了是个陷阱,进去等于送死!”钟无名斥道。
“我们进!我阿妈和阿哥还在里面呢!”奇兰道。
“进!”
“不进!”
一时间,各持己见,拿不定主意。
“九!。”
又是一声倒数!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