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老头第一个冲了出去,我也紧随其后蹦到了院里。
只见天空中黑压压一片全是老鸹,正围着院子上空盘旋着,不时发出令人心烦的叫声。
见院子里有人出来,几只带头的老鸹,长啸一声,一个俯冲便朝我们头顶袭来。
因为手中没有武器,我顺手抄起身旁的一截木棍,不停击打着那疯了似的老鸹。
那老鸹也随着我手中棍棒的不停挥舞,纷纷落地,瞬间,房前屋后血肉一片!
再看钟无名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雨伞样的东西。那东西在老头手中不停的转动着。
向下俯冲的老鸹碰着即死,挨着既伤,当真是对付这群疯鸟的好兵器。
但尽管这样,从天而降的老鸹还是越来越多。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我们终究是有些气力不足,难以招架。回头望望,却不见了陈梦莹!
他应该是在屋中躲着没有出来吧!
随即我大喝一声,“快进屋!”
话音未落,打掉几只红了眼睛的老鸹,我就跳进了屋内。紧随其后,哑巴老头也跟着蹦了进来,门被“咣”的一声关紧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臭烘烘的鸟血,问钟无名有没有看见陈梦莹,老头却摇了摇头。
我惊奇地四处望望,却是没有发现那女人的半点踪迹。
他去哪儿了?没看见她出去啊!
钟无名搬过来一只破椅子,把门挤的紧紧的,又去东西屋寻找了一遍,却还是没有发现陈梦莹的踪迹。
透过污秽不堪的玻璃窗,一群老鸹依旧在屋外的天空中盘旋着,久久不愿离去。
我们也只好待在屋子里,不敢再出去冒险。
眼看天色一点点的变暗,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叫唤起来。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裤兜,什么吃的也没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却没有一滴水可以喝!
正在这时,我眼前一亮,一瓶矿泉水出现在了我面前。
原来是哑巴老头早有准备,带了些干粮和水。看来他这是有备而来啊!
我不禁回想起我们出行的目的来。本来是想查清楚半夜女鬼的事,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到这地方受这等惊吓来的?
这老头子想干嘛?他到底是什么人?陈梦莹又怎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看着正咬着馍馍的钟无名我深深的感觉自己越来越莫名的恐惧了!
老头见我望他,放下手中的馍开始对我比划起来了。
他告诉我,这屋子不一般,应该有机关,只是我们并没有发现罢了。而且天色将暗,我们也不得不在这留宿一晚。
看着屋外“嘎嘎”叫唤着的一群乌鸦,我也只能答应下来。
因为无所事事,便有一搭无一搭的和老头攀谈了起来。
我问他,“刚才我们在燕子窝里掏出来的那把剪刀,是有人故意放上去的吗?”
哑巴老头点了点头。比划着让人费解的手语。意思是那把黑亮的剪刀就是这所阴宅的镇物!
老头刚刚比划到这里,我就想起了那把剪刀在我跳到屋外前就扔在了地上。所以扭头找了找。可是让我失望的是,那把剪刀也和陈梦莹一样人间蒸发了!
我问钟无名剪刀去哪里了?他说没看见!
我就纳闷了,这大活人有腿会自己走路,可这剪刀无缘无故也会消失不见了?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我看了看慈祥的老头却感觉他并不像是个坏人。
看着老头一身不伦不类的道士打扮,我不禁好奇地问道:“你真的是道士吗?”
老头又点了点头。
“那麻衣神相又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学麻衣道法的都是道士?”我又问。
老头不停地比划着手语告诉我:麻衣道派,原是历代道教宗派中的一脉。因为历史的种种原因转成了隐秘组织,又因为世代传儿不传女的规矩而渐渐没落,也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能学到真正的麻衣道法!
其中最出名的要数陈家,自从陈传老祖开宗立派以来,其义子陈义山博采众家道法精妙于一身,创作了一部道家法典《麻衣相法》,后来被世人追捧为‘神相天书’!
哑巴老头只是和这陈家有些渊源,有幸学了些皮毛。
听到这里,我不禁有些讶然,因为我想起了八岁那年,因救我而枉死的陈天佑!他也是个道士,也会麻衣道法!
遂开口问老头:“那你认识麻衣陈天佑吗?”
老头明显一怔,复又恢复如常,比划着打起了手语,原来他和陈天佑还有过一段梁子,那时两个人还都是年轻的小伙,一样的血气方刚。
当时因为世族的制度,陈天佑的大哥陈天默被指定为麻衣神相的继承人。
而陈天默却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每次在后山锻武练道,都会有一帮族内的青年偷偷去看。其中就有陈天佑和钟无名。
比划到这里,我就问了,“你不姓陈怎么可以到陈家的后山?
原来哑巴老头是被陈家一个守墓老人给捡回来的孤儿,因为无父无母,所以就给他起了个这么个怪怪的名字。
哑巴老头又接着给我比划着说他的故事:在一群偷学道法的人中,有一个叫做灵花的姑娘,天资聪慧,常常拿这一群偷学者做些恶作剧。
日子久了,陈天佑和钟无名就同时喜欢上了灵花!为了夺取灵花芳心,两人争风吃醋,最终演变成了一场恶斗。
两人相约在颖水河畔争个胜负,以决定谁有权利追求灵花!
结果却是因为灵花的突然出现,分了神的钟无名最终被陈天佑击中哑穴,落入颖水河,顺水漂流很久后,被一家好心的人救起。从那以后他再也讲不出话了。
听到这里,我叹息了一声。原来这人再怎样聪明也有犯错的时候!
难道陈天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出家当的道士?从此再也不婚娶了?
我又问了问钟无名自己心中的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自从那次比武,灵花再也不理陈天佑,陈天佑因爱生障,出家做了道士。但是后来又怎样到了冀北的洼里屯,哑巴老头确实不知道了。
当我告诉钟无名陈天佑已经死了的时候,哑巴老头顿时跳了起来,抓住我的胳膊连连比划着要我讲是怎么一回事。
我只好一五一十的把我八岁那年遇到的怪事,以及陈天佑又是怎样救的我,如实说了一遍。
说完,哑巴老头冲我比划着,露出一脸的惋惜相。
意思是可惜了这个好对手!在我看来大有惺惺相惜之意。
原来值得尊敬的那才是对手!哪怕有着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