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低头沉思着一边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可一抬眼,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中来到了禁制楼附近。
不远处的哑巴老头正拿着他那把破旧不堪的扫帚在那里不停地扫着。
见我走过来,明显眼前一亮。又开始冲我比划起来。
经过昨晚的事,我知道了这老头的不同反响,他绝对是个身怀绝技的高人,我突然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用脑子努力琢磨起这人动作的意思来。
这哑巴老头十分精鬼!因为我发现,每次我张开嘴说句话的时候,那人马上就能清楚我想要说的是什么或是想要什么东西。
看来这老天为这样的人关上了门,但又必然为他们开启一扇窗。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
经过我仔细的研究与不时用手和他一样比划,终于我明白了那个老头儿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人叫钟无名,中年丧偶,膝下又无子。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救了学校校长一命,校长杜伯然看他可怜,就给他安排了一个打扫卫生的清闲工作。
每月月初都领着一份不高不低的工资。一个人生活还算过得去。
就这样我们聊了一上午,就连上课的铃声响起来我都没去理会。
因为大学的课程很是宽松,低头瞧了瞧手表,时针已然指向了七点。
索性课也不去上了,坐在饭堂台阶上与哑巴老头一直聊了下去,可正是那次聊天却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
我用手指了指远处那座医务室大楼,又指了指我的心,做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意思是说,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想起那没眼小男孩的不幸,我就很是难过。
尽管我的哑语很是不标准,但钟无名早就晓得了我的意思。用那苍老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宽慰着我。
我又胡乱的在身前比划出一个女人的形状,然后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
老头明白我的意思,知道我是想查清楚昨天晚上的事情,查清那女人的去向,好给那个小男孩讨回个公道。
钟无名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天我们约好,吃过午饭就去学校西侧不远的西新苑小区查探查探。
等我看到了哑巴老头的第一眼,我差点笑出声来。
只见他一副不伦不类的道士打扮,散乱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
脚下一双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皮鞋擦的倒是可以照进人影儿。肩上背了一个有些发黄的白布褡裢。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些什么。
更为奇葩的是,他手中拿了一张幡,上面用金线绣了几个小楷,看在眼里是那么的亲切。
只见那张幡,上书:麻衣神相第二十六代传人。中书:吉凶休咎,机断来去,禳凶驱邪,卜卦纳吉!下书: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不准不要钱!
丫的!装算命的也不用这么专业吧!
看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钟无名佯怒的在我头顶上轻轻打了一下,然后装作很神秘的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我,打了个稽首。
我知道他是要我假扮他的徒弟,和他一起去给别人看相。
靠!我这生平第一次做这体面的工作,当时心里兴奋的不得了。但我纳闷的是,他这身打扮是要给谁去算卦?
出了校门,我们两人折而向西,奔着那片笼罩在一团黑雾中的住宅楼走去了。
那时还没上课,正是午休的时间,三三两两的学生穿插在行人如织的街道上。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不是很熟悉,却又很是动听的女人声音。“喂!你去哪儿?我想请你。。”
我听出了那声音是美女叶凡的。
这次出行的目的要是被班上那一群不省心的话痨给知道,我估计接下来的大学几年,都有得苦头吃了。
索性压了压大大的帽檐,假声说道:“对不起美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林宇!”可话刚刚说完,我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哑巴老头在旁边用眼神瞄了瞄我,扭过头偷偷笑了起来。
当时的我真想扑过去狠狠的掐死那个该死的老头。这么看我笑话,还有没有良知啊!
知道自己出了丑,赶紧加快了脚步,把钟无名甩出去老远。
只听后边的叶凡纳闷的嘴里嘟囔着:“他不是林宇,怎么知道我叫的是他?”
满头的黑线油然而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向远处走去了。
学校隔壁的小区面积并不大,但却很是热闹。
小区前的一条胡同是个市场,卖什么的都有,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喧嚣非常。
我比划着问哑巴老头,我们这是去哪里?
钟无名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我只能随着他来到了市场的一个十字路口处,捡了一个空场。哑巴老头从身上拿下来两个小马扎,一个可折叠的小方桌,把那张相当拉风的幡插在了上面。然后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坐下。
我不知道这怪老头搞的是什么鬼,只能坐下来四处张望着,不时看着眼前走过的短裙美女眼睛亮几下。而钟无名却闭上了眼睛在那里打起了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