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会指引你走向一片三角地带。
——埃斯库罗斯《被缚的普罗米修斯》
“找到了！”丁松从一叠发黄的报纸中兴奋地抬起头，指着报纸上的一则寻人启事道，“你看，这个人是谁？！”
老孙凑过头来，那是一个少年，寻人启事上写着：“冯翊，十六岁，北河中学高一学生，出走时身穿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有知其下落者请联络 北河中学历史教研室方彦卿……”
“方彦卿！”老孙大吃一惊，“他？！”
“我太急躁了，一直以来，我都忘记了侦查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则，搜集所有相关的信息，不管它看上去是否重要，它的重要性要由事实来筛选，而不是我们的主观。”丁松叹了口气，然后说，“您再仔细看看，他是谁？”
老孙狐疑地看着那少年，青涩的脸，清瘦的身体。
“我们不久以前才查过他的档案，”丁松提醒到，“在监狱里。”
“冯志兵！”说出这个名字，老孙似乎倒吸了一口冷气，“天哪，还真是他！这颗黑痣，这眉毛，如果不是你说，这一打眼，我还真没认出来！”
“流浪生活改变了他太多，判若两人啊。”丁松说，“如果不是这几天反反复复都在看这张脸，我恐怕也认不出来。”
“这么说，这个冯志兵和方彦卿就有了关联了？”老孙用手指敲着桌子，“事情仿佛更复杂了。”
丁松推开窗户，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朝广场上望去，正在此时，他愣住了，老孙看见丁松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报刊查阅室。
“怎么了？！”他大喊，但丁松没有理他。
三角形的广场。
地下人行通道。
丁松走下楼梯，一家电子公司的招牌赫然入目：长河科技有限公司。
从地下通道穿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假山喷泉，喷泉从假山中间喷出，其上是岩石铺成的平顶，一座仿古建筑模型立在上面。
丁松笑了：离开石岩铺顶的水洞，自建的房屋左边是一个排乐器店，其中一家乐器店的招牌上画着的是一片芦苇，上面写着：箫笛专卖。
再往前就是一座立交桥，各类车辆在上面川流不息，人们在桥下行走着。
桥东有一幅巨大的广告：太阳在冉冉升起，朝霞如火焰一般夺目。
丁松回到广场，迎面走来了老孙。
“怎么了？”老孙气喘吁吁地问，“发现什么了？”
丁松的目光却落到了对面大厦，老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丁松注视的是这栋大厦上的几个字：新阳报社集团。
“当然了，夜间的月亮从不光顾她们，”丁松喃喃说，“月亮和太阳怎么会见面？”
“看来，这一次谜语真的解开了。”老孙说。
丁松点点头：“我们回图书馆吧，不过这一次，我想不会花太长的时间。”
普罗米修斯，你的灾难是个教训。
——埃斯库罗斯《被缚的普罗米修斯》
门开了。
程楠与丁松对视着。
“最后几个问题。”丁松说。
程楠退后一步，将丁松让了进来——他的家里依旧一片混乱，杂物比上次来的时候只多不少，屋子里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茶几上铺满了长条形的牌，沙发上堆着程楠的被子和枕头。
丁松拿出一份旧报纸递给程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