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之禛心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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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言语如刀,割人心肺,让年遐龄父子都不由得涨红了脸。

胤禛也不顾康熙的脸色如冰块,只是大笑道:“年大人可别忘记了,当初皇阿玛指婚那拉氏敏慧格格,可是耽误了人家整整十年的青春年华,年小姐可也要有些自知之明,莫做第二个那拉氏敏慧!”

因此胤禛扬长而去,又给康熙没脸,气得康熙龙颜大怒,却又不好指责自己的儿子。

年遐龄回到家中,自然如此跟女儿说了,原是想女儿放弃此事。

却不料年玉慧坚定地道:“光看着四爷不沾女色,且为人清正,便知道是难得的如意郎君,朝中无人能及,必定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能有如此的夫君,更是女儿之幸;虽说咱们家如今还是包衣人家,可是好歹有权有势,女儿也不妄想夺那香玉郡君嫡福晋的位子,只求委身于四爷。”

年遐龄叹了一口气,道:“傻闺女,你竟不曾知道敏慧格格的下场不成?白白地耽误了十年的青春年华,如今还是小姑独处,虽说家世尊贵,却没有适龄的人家愿意登门求亲,纵然是有,也都是续弦,你偏生也如此不成?”

年玉慧道:“敏慧格格就是死脑筋,不懂得变通,又嘴笨,虽然每每有那心意,却不敢去求香玉郡君。且她容色岂能比得女儿?再说了,那个男人不是美人跟前化作了绕指柔?那香玉郡君年纪小,且到底还是要顾着身份体面的,就算是如八福晋那样醋劲大,也要顾及着四贝勒的体面,怎么说也要放两个人在身边服侍四爷的。”

听年玉慧如此娓娓道来,年遐龄也觉得有理,不禁长叹了一声,由着女儿去了。

那香玉郡君是皇后之命,自然是四爷是将来的皇帝,女儿过去为侧为妾,一旦四爷登基,还不是个贵妃之流?

年羹尧却不免撇撇嘴说道:“依我说,玉慧可也别什么都想得如你所愿。”

年玉慧登时怒道:“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笨,不傻,你就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一个是聪明人!”年羹尧毫不客气地指责着从小疼到大的妹妹。

气得年玉慧登时花容带泪,道:“爹,你瞧二哥说的是什么话!”

年羹尧闲散地靠着窗户,道:“我说的这是实话!我告诉你玉慧,你可要心里明白。那玉格格是四爷从小养到大的,也算是一手拉拔大的娃娃福晋,什么都不假手他人,十年来爱得什么似的,且如今玉格格秉绝代姿容,具稀世俊美,冰雪聪明,玲珑娇俏,别说一个你,就是十个你,只怕也比不得玉格格一根手指头!”

说得年玉慧愈加气恼,道:“我就不信她有你说得这样好!”

年羹尧随手扯了一根外面的柳条咬在嘴里,懒散地道:“你不信也罢,我只说实话!如今,不管联姻不联姻,我已决定投在四爷门下,在诸位皇子之中,四爷必定是有极大作为的,我也不会因为你嫁人不成,就离了四爷。”

上下打量着年玉慧一番,原也是有鲜花之姿,撇嘴道:“你纵然生得皮囊之美又如何?谁不知道那玉格格竟仿似天仙下凡,通身的气派才是无人可比!那贾府的一个亲戚,叫什么薛宝钗的,你也是见过的,容貌比你尚且略胜三分,人家都说不及玉格格,你以为你就能胜过了玉格格的?真是想事情不用脑子!也不想想,纵然你胜过了又如何?四爷就是肯收你的?”

年玉慧目光如水,道:“二哥,你是不是见过这个玉格格?瞧你将她夸赞得地上有一,天上无双的!”

“见过又如何?没见过又如何?”真是无知的女子!

与其相比之下,那玉格格行事作风,才是有国母之风,大家威仪。

年羹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嘲弄地道:“男人做事,如行军打仗,岂能拘泥于小节?我说你还是收了这个心思为妙,别弄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后悔也都来不及。”

年玉慧强硬地道:“我才不会后悔,我就是要四爷做我的夫君的,我也只认定了四爷一个!”

没有人可以不答应她的心意,她更不允许任何人挡着她的路,即使是名正言顺的香玉郡君!

不过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罢了,以往有父亲在世,还能将那拉氏敏慧拒之门外,如今她父母已没,连贾家这一门唯一的亲戚都不要,还能威风到哪里去?

嗯,方才听说那玉格格生平最爱赏荷,且如今云上楼外残荷如画,云上楼又是她常去之处,近日必定会去,如此一来,她倒是要去会会这位玉格格了,瞧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连二哥都忌惮不已!

秋雨如画,残荷低语。

池中残荷犹碧,映着盈盈秋水,似映入人心,洗得一片清明。

别人看这如画美景,黛玉却是听秋风呜咽翻细雨,看落叶蹁跹让人怜。

因黛玉终究是大家子的闺秀,幼时倒也是能在市井走动,如今毕竟大了,出来进去,总惹人言,故常来云上楼坐坐。

黛玉瞅着窗外朦胧细雨,长叹一声道:“真是不爽!四哥最近怎么老是忙着啊?”

宜人端了茶点过来,听了这话,不觉吃吃一笑,道:“男儿志在四方,哪里能陪着格格风花雪月的?”

黛玉瞥了她一眼,坐在窗边长榻上,眼望窗外,抱膝道:“我又没说非要让四哥陪着我玩,可是,也不能这么忙啊?忙得每天都脚不沾地,就算是个神仙,也要歇息的好不好?”

刘嬷嬷过来揉着黛玉的细肩,含笑道:“格格也不用记挂着四爷,如今忙了倒好,原是万岁爷重用四爷。”

“何必呢?如今朝中不定,人人都是伺机待动的,重用四哥,岂不是将四哥置于众矢之的了?”

黛玉不禁嗤之以鼻,说起来,康熙的才干真的不及四哥,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还满宫里都是嫔妃,倒是开枝散叶了,几十个儿女,却也没几个是省心的,偏还口口声声让四哥开枝散叶,难不成,皇家还少了子孙不成?还嫌子孙不够多啊?

自己家都整治不好,徒有康熙大帝的英名!这些也罢了,还要南巡,建立行宫,处处游玩,劳民伤财,不知道让多少百姓怨声载道,虽说出银子的是各个府衙,可是听四哥的意思,还不是府衙从百姓身上榨出来的血汗?

刘嬷嬷淡淡一笑,安慰黛玉道:“格格就不用多想了,四爷是有能为的人,自然该知道如何做事。”

黛玉懒懒地抱着大靠枕,又是长长一声叹息,还是不高兴。

刘嬷嬷忍不住又是一笑,对黛玉道:“格格,可别叹息了,再叹气啊,将禛贝勒府里的财气都吐出来了。”

听了这话,黛玉乌溜溜的眼珠子好奇地看着刘嬷嬷。

“咱们禛贝勒府,本就不及别的府邸有钱,四爷又是极俭省的,原该好生将官中的库存整治一些才好,格格不说想法子整治,却在这里叹气,老一辈的人都说,叹气会将财气叹没的。”刘嬷嬷忍住笑解释给黛玉听。

黛玉却挥挥小手,道:“咱们家没钱也无妨,又不是人人都吃钱的!”

话虽然如此说,心中还是有一点小小的诧异,决定日后不叹气了,可不能让四哥辛辛苦苦的钱都给自己叹没了!

见黛玉相信,刘嬷嬷和宜人几个都是相视一笑。

话虽然不尽不实,可是叹气,对小孩子家确是没有好处,反伤身,故而有此说。

也唯独在胤禛的事情上,黛玉才会小心翼翼起来。

忽而一声轻响,南宫霆在外头道:“小玉妹妹,我可进来了!”

说着掀了帘子就笑嘻嘻地进来,仍旧是一袭白衣,风流潇洒,果然是个绝世佳公子。

黛玉歪着脑袋看着他,纳闷地道:“你不是还有极多的生意要打理么?怎么有空常常过来?”

南宫霆摆摆手,道:“本公子这些日子就是住在云上楼,见到妹妹过来,自然也要尽尽地主之谊了。”

黛玉对他扮了一个鬼脸,便不说话了,只看着窗外的细雨残荷。

残荷听雨,最美的音律,虽说是看,其实却在于听。

滴滴答答的雨声,扑打在大大的荷叶上,轻而微微,却有着人生的旋律。

忽而想起一件事情来,刘嬷嬷又想了一会,才开口问南宫霆道:“那位妙玉姑娘,瞧着倒是好模样好气派,只是忒冷淡了一些,听说是南宫家的小姐?可是真的?怎么却入了空门呢?”

南宫霆见刘嬷嬷目光炯炯,且不卑不亢,并不似个积年的老嬷嬷,不过好在鹰阁已探听得明白,故而露齿一笑,更形显得俊美绝伦,道:“嬷嬷有所不知,这妙玉从小没了父母,便是我姑妈养大的,给她一个姓氏,便是南宫。当初也是家父认了做孙女的,说起来,便是我的侄女。”

刘嬷嬷若有所思地道:“奴婢原听说南宫家唯独有一位公子的,并没有小姐,偏生可巧,不妨听到了有人说要跟南宫家的小姐提亲,奴婢才在这里问问公子,却原来公子果然还有一个侄女的,难怪那些人打那些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