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上古寻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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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来自地狱的少女

雪狮嗅了嗅还有体温的雪鸟尸体,抖了抖毛发上的冰渣,仰天低吼。

“畜生,没有让你打架,不满意了是吗?”

少年从雪狮的背上跳了下来,望着死亡之穴的入口,说道:“有本事的话,你就去那个洞穴把他带出来吧。”

“呜呜……”雪狮感觉到了危险,像夹着尾巴的小狗,发出可怜的求饶声。

“哼!没用的畜生。”

少年骂了雪狮一句后不再说话,他望着远方飞来的黑点,静静地等待。他的眼眶内没有眼白,整个眼球全是诡异的黑色。

空中的黑点慢慢变大,一只雪鸟降落在山顶,它看着同伴的尸体,发出声声悲鸣。山雪开始躁动,刚刚停止的雪崩又开始了。

雪狮的毛发直竖,龇牙咧嘴地朝着面前的雪鸟怒吼,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它就会扑上前去,撕烂这只敢在自己面前叫嚣的蠢鸟。

少年没有理会它,只是看着雪鸟背上的少女,诡异的眼神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他问道:“希拉,你收服这只雪鸟了吗?”

希拉的衣服有些破烂,尤其是她右肩上的衣料,像是被利爪撕烂,血液和破碎的布料混合在一起,遮盖了她白皙的肌肤。她微微地点了下头,冷冷地说道:“我刚刚收服它,它听到了雪崩的声音,就往这边飞来了。”

“为什么不叫我帮忙,你看你伤成什么样子了。”少年有些心疼,语气责怪地说道。

“我听说樱落是自己一个人收服雪鸟的,所以我不想要人帮忙。”希拉鼓着腮帮子说道。

似乎只要说起樱落,希拉脸上的寒冰就会化开,不自觉地赌气,就像一个任性的小女孩。她漫不经心地看到了雪鸟尸体的额头上的金色毛发,那是雪鸟中王族的象征。她突然变成一只暴怒的老虎,怒吼道:“这是樱落的雪鸟,你杀了他吗?”

少年没有理会希拉的问题,温柔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怨。他问道:“为什么每次都是他?”

希拉更加愤怒,大吼道:“杰西,你想死吗?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杰西指了指死亡之穴的入口,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他,父王病重,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谁知道他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跑进了那个鬼地方。”

“你想做国王?你配吗?”

希拉强忍着怒气,说道:“他跟我说过,要想成为新月王国的国王,不但需要深受百姓的喜爱,更要通过王城地下迷宫的考验。你以为你是国王的儿子就够了吗?而你……”

“住口!”

杰西嘴角一阵抽搐,怒吼道:“我从小就跟着鬼术士学法术,跟着骑士学武术,学得一身本领,却没法通过地下迷宫的考验。而他,一个只会看书的呆子,甚至连个马都不会骑,却通过了。为什么!”

杰西一步一步走向希拉,说道:“我要毁掉那个地下迷宫,用我的军队扑灭那些难听的声音,我要改写新月王国的历史!”

“是吗?”希拉的声音还在雪鸟的背上回荡,她的身体已经消失。她再次现身的时候,已经在杰西的面前,一抹寒光在杰西的脖子中间亮起。

杰西的反应更快,一个鬼魂出现在希拉面前。那个鬼魂全身漆黑,只有人的形状,却没有任何器官。它的胸口开裂,像一张血盆大口,朝着近在咫尺的希拉咬去。

就在那一瞬间,鬼魂偏离了方向,连希拉的衣角都没有触碰到。而杰西的脖子中间,一条细线慢慢地扩大,鲜血不停地涌出,把他的衣服染成蓝色。

希拉皱了皱眉头,问道:“我现在的力量不是你的对手,为什么放弃出手?”

杰西没有回答她,问道:“你会被我召唤的鬼魂咬死。为什么不后退?”

“曾经有人对我说过,她愿意为樱落付出一切,甚至生命。现在我把同样的话告诉你,这就是我不后退的原因。”

希拉望着死亡之穴的入口,说道:“只有你死亡,他才会安全。我相信他会从死亡之穴出来,就像那年他通过地下迷宫一样。”

杰西的身体倒在了地上,他眼眶中诡异的黑色如潮水般退去,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笑了笑,说道:“明年我就要成年了,嫁给我可好。”然后他的瞳孔扩散,已经断气。

希拉握着匕首的手有些颤抖,心想:他要是你该有多好。她望向遥远的东方,泪水在徐徐升起的太阳下,映射着她的回忆。

希拉是一个哈里兰人,她出生在哈图拉村,这个充满梦幻的小村子座落在哈里拉大陆。而哈里拉大陆在新月王国所在的诺伊大陆的东边,黄金之海把两块大陆隔开。

哈里拉大陆上生活着哈里兰族和兽灵族,而诺伊大陆上生活着诺亚族和精灵族。这四个种族都享受着和平的生活,直到十二位英雄去往原大陆的第二年,战火开始在两块大陆上蔓延。

当希拉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她经常被妈妈抱着,躲在自家的地窖里。武器的碰撞声,法术的爆炸声,魔兽的嘶吼声,就像贵族在剧院里欣赏的交响乐,伴随着她成长。

她十六岁那年,新月王国代表诺亚族向哈里兰族宣战。最痛苦的莫过于那些哈里兰商人,他们再也无法把优质的布匹和茶叶卖往西方。更痛苦的是希拉,她所生活的哈图拉村成为新月王国铁骑的登陆地点。无数村民死在新月王国的铁骑之下,包括希拉的父母。

希拉逃出了那场梦魇般的屠杀,流浪在哈里拉大陆各个城市的街头。她靠卖鲜花给一些贵族为生,住在贫民的房子里,虽然很辛苦,但是很简单,很快乐。

直到她十七岁那年,她的命运就像天空的星星,改变了运行的轨迹。

那是在瓦格市的街头,她准备了早晨刚刚采摘的鲜花,兴奋地跑向一位年轻的贵族。

“先生要来束鲜花吗?您看您身边的女伴,足够跟鲜花媲美,而您是所有贵族中最慷慨大方的。”她像往常一样侃侃而谈,聪明伶俐的她,挣的钱往往比其他卖花女都多。

果然年轻贵族掏出一个金币,递给了希拉。不过他没有接希拉递来的鲜花,而是直接抓住希拉拿着鲜花的手,两眼直愣愣地看着她,说道:“我觉得这束鲜花更配你。”

年轻贵族不顾身边女伴的惊呼,甚至连她走掉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希拉想要把手从年轻贵族的手中挣脱出来,说道:“先生,请不要这样。”

两人的拉扯,撕掉了希拉的衣袖,她白皙的手臂让年轻贵族欲罢不能,进而做出撕扯她衣服的举动。

希拉很绝望,很生气,眼前的一切把她带回了那场可怕的梦魇。喊杀声,哭闹声,马嘶声,打砸声环绕在她的身边。她的眼睛开始变得深邃,就像是满天繁星的夜空。恐怖的气息从她的身体里冒出来,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然后遍布整座城市。而仅仅是一瞬间,包括年轻贵族在内,整座城市的生命气息都被那恐怖的气息吞噬,满街都是死物,没有一点生气。

希拉离开了瓦格市,同样的结局在其他城市上演,罪魁祸首就是她的美貌。最后她被在跟诺亚族打仗的军队抓住。将军没有处死她,他命手下把她偷运出海,送到了新月王国。因为他知道她简直就是一个地狱来的恶魔,比任何一支军队都要可怕,而她的美貌将会是诺亚族人的灾难。

就像那个将军设想的那样,希拉来到新月王国的第一天,一群贵族就围着她,然后对她做出各种非礼的举动。

当她的眼睛再次变得深邃时,一声尖啸把她叫醒。一个男人从雪鸟背上跳了下来,对着那些贵族喊道:“不准欺负她。”

男人不顾贵族们的抱怨,把希拉拉上雪鸟的背上,飞向天空。

微风在她耳边吹过,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娇羞地问道:“你是神吗?要带我去天国吗?”

男人摇了摇头,说道:“我叫樱落,我是来救治那些被贵族猎伤的动物,正好看到他们欺负你,就下来帮忙了。”

希拉有些害怕,低声问道:“我是个倒霉的人,凡是在我身边的人都死了,包括我的父母。你……你不怕吗?”

樱落又摇了摇头,说道:“怕?为什么怕?你那么漂亮,而且你的眼睛很干净,很清澈。我想你一定是个善良的姑娘。”

希拉看着樱落飘逸的头发,有些神往,说道:“等我成年了,就嫁给你好吗?”

樱落犹豫了片刻,说道:“不行。”

希拉急了,抓着自己的衣角,差点没把那廉价的布料给抓碎。她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我漂亮吗?”

樱落有些兴奋,说道:“就在昨晚,我的成人礼上,已经找到一位姑娘啦,她的名字叫艾瑞蒂娜。”

希拉一阵惆怅,看着空空的天空,心里默默地埋怨道:为什么不是昨天把我送到这个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