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蚀骨恩宠:血色守宫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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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依旧没有说话,心渺只是默默的翻了一页,继续着书中的内容。

颓丧的一个叹气:“你果然是心渺!”一句话说完,人便无趣的走了出去。

在她出去的时候,没有人能看到心渺藏在书本底下的手在微微发颤,埋在书本里的双眸中多了几分雾水。

第二日晨间,心渺便带着本书走了出去。

刚出门对面房里的梅宇轩也走了出来,看到她手中的书本时便好笑的说:“难不成又怕我去打扰你么?”随即又别有深意的说道:“放心,不会去打扰你了。”

没在意她的话中话,心渺只是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以宿魅对珞溪的宠爱,珞溪的寝房应该在翱扬轩附近,且应该是最华丽的一栋。

不知不觉,她便走到了一座三层红砖绿瓦的楼前,大大的“宠溪轩”三个字正好对着翱扬轩的院口,无需多想,此处便是珞溪的寝房。

正犹豫着该怎么进去,只见在梅园见到的一名女子惊讶的看着她,虽然脸上罩着面纱,她仍旧一眼就认出。随即上前一个福身:“小姐,你去看看郡主吧!”只要是对郡主病情有一丝丝帮助的人,她们便不会错过。

因着珞溪只要一病,众人便当成重症在身,所以即使是小小的一个风寒,她们也觉着格外严重。

没有拒绝,心渺只是缓缓的朝走了进去。

大厅里面的所有家具和摆设,全部以粉红色巾帕包住,虽然有些不伦不类,却还是可以看出所有人的小心翼翼,准时担心过于坚硬的桌角和椅角会让珞溪受伤,才会相处这样的办法来。

从大厅一直到里间,从头到尾都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走在上面软软的,脚踩上甚是舒服,一路走进里间,都有着各式各样的宫灯,颜色也是不曾重复的鲜嫩。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便是再进里间的门口上,摆着一面镜子。

那是为了驱逐一些孤魂野鬼、去除病情的镜子,当镜子照到哪一个地方,那么这个房里的所有霉运,将会转到哪一个地方。而珞溪寝房门口的镜子,正好对着翱扬轩的侧楼,也就是对着宿魅。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情节,却可以看出,宿魅如此飞扬跋扈的一个人,但为了这小小的孩子,竟然也迷信,但对于自己,却不会在意,即使珞溪这里的霉运会转到他那里,他亦不曾做过多考虑。

刚进得里间,却见榻上珞溪可怜的看着侍女手中的一碗黑色药汁,满脸不情愿的撅着红唇。

抬起头看到心渺进来,连忙欣喜的说:“娘……呃,姨姨,你来看溪儿了么?”说话间身子便要奔下榻来。

却被一名侍女给按住小小的身子:“郡主,您现在不能下榻!在王爷没有回来之前,您是不能下榻的。”

“为什么,我的病早就好了,为何还要躺在榻上?”

微笑着摇了摇头,心渺走上前去:“郡主的病还没好,自然是要在榻上躺下的。”坐在一旁的矮椅上。

溪儿一脸讨好的说道:“姨姨,其实我的病真的好了,连月风叔叔都说没事了。”在榻上这样躺着,她实在是难受之极。

“神医真的如此说么?”转而问向一旁的侍女,见她们点了点头,她这才站起身对珞溪说:“竟然是这样,郡主下榻走动便是。”这么些年不曾在府里,她自然是不知道府中的规矩。

珞溪顿时兴奋的跳了起来:“姨姨好棒哟!适才姨娘过来都不曾为我说过话呢!”连忙拉住心渺的手便欲下榻往外走去。

一名侍女吓得连忙拦住:“呃……小姐刚进府,您有所不知,只要是有关郡主的病情,在病情大碍以后,必须要得到王爷的认可才可以下榻。”虽然她们也希望郡主可以欢快的下榻游玩,但王爷的命令,那是任何人也不得违抗的。

伸手捋了捋珞溪额间有些凌乱的发:“若硬让郡主躺在榻上,本来好了的病情反而会更加严重。”随即又想想,以宿魅的强势,又怎么可能让他人违抗?

其他侍女福了福身:“还请小姐见谅!”这位小姐好轻、好淡,即使在说着话,都让人很难感觉到她的存在。

“给爷请安。”外间侍女跪地时衣衫悉悉索索的声音清晰传来,使得里间的所有侍女都是一脸紧张。

心渺抚着珞溪青丝的手顿时僵住,整个身子就这样傻傻的面对着兴奋的珞溪,忘却了呼吸,忘却了动作,是兴奋?是激动?还是紧张?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判断,只是那开始揪痛的心,在残忍的告诉着她,他来了,她的痛便也来了。

心急如火奔进屋里的宿魅,看到榻前背对着他的身影时,霎时间忘记了出口的关怀,整个人就是那么傻傻的站在门口,双眸连眨都不敢眨一下,害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她便消失在自己的双眸。

许久许久之后,他这才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刚到她的身后,双手已经紧紧的抱住了她,那种揉进骨髓里的拥抱,紧张到心坎里面的颤抖。头颅静静的置放在她颈间,贪婪的吸取那属于她的芬芳。

跪了一地的人都不敢呼吸,更不敢抬头,只是被那静谧而柔情的空气吓得更加颤抖。

静静的闭上双眸,已经忘却了心痛,更真实的是他的拥抱、他的紧张和自己溢满眼眶的泪水。爱他、想他、念他,这么些年,她不曾停歇、不曾忘却。

久久的,她似乎感觉到他靠在身后纠结的心痛,颈间略略的湿润在告诉着她,他在流泪,他竟然在流泪,素来强悍骄傲的他在流着泪水,默默的阐述着五年来的相思,静静宣泄着她对他的忽略和残忍。

喉间涨得疼痛的呜咽硬是被她压下,想要紧握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袖口。

终于,略带哽咽的声音传来:“十七,是你么?是你来看我了么?”想来也是太过紧张,言语竟然也有些微错乱:“你好残忍好残忍,怎能如此轻易的便舍下我,怎能如此默不做声的便离开我的生活?”

是呵!是她的错,是她忽略了他心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思念,听着他的控诉。

猛地被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呼叫出声,他霸道的唇已经隔着薄纱覆上了她的唇,霸道的舌隔着薄纱与她的丁香纠缠,寻找着当年的滋味,体味着曾经的甜美。反反复复,不曾停歇;周周转转,不曾厌烦。薄纱的轻微磨砂,痒痒的感觉一直传到两人周身。

满身被他霸道的气味包围,喉间填满了他的思念,掠夺、疯狂、残暴是他对她此刻的感情,紧抱着的双手在她身体四处游走。

是沉沦、是堕落,这似乎是情感的终点,但却没有人去后悔爱上。

紧紧的看着他微眯着双眸的沉醉,他变得更加让人畏惧了,一张雕刻出来的脸颊,不带一丝表情,那原本白皙的皮肤多了一些麦色,却也增添了更多的冷峻。

五年的风霜,使得他忘却了笑容,本就冷酷的他也变得更加残暴。她知道,他在害怕,害怕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害怕待他睁开双眼,她便成为虚无。

渐渐的,她感觉到隐忍了许久的一股腥甜慢慢从心田涌了上来,惊觉过来,连忙推开他。

虽然她用了几分力气,却只让他离开些许。

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是十七的双眼,十七那淡漠的双眼,在心田徘徊了一千多个日子的绝美。却在一个恍惚之间,看到她右臂上的守宫砂时,脸上闪出慌张、茫然,手在下一瞬间便一把揭开她的面纱。

心渺万万没有料到他会有此动作,在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薄纱已经飞离脸颊,飘飘然的向地上飞去,缓缓的落下,无奈的一声叹息。

在看到她的脸时,宿魅一张脸上出现了绝望,那生活的无力,千百次的希望和千百次的失望,使得他渐渐的麻木。女子脸上一朵鲜红得妖冶的梅花,不是人们刻意点缀上去的,而是从身上本就带有着的,像是从出生便带有着的胎记一般,残忍的告诉着他,他的希望又一次破灭,离去的已经永远离去。

红梅、守宫砂是他所不能逾越的理由,是他不能说服自己沉沦的事实:“你是何人?”口气中的寒冷与先前的柔情相差十万八千里。

静静的看着他,心渺不敢说话,喉间已经溢满的腥甜,怕在自己开口的瞬间会涌出,所以她只能沉默。

“爹爹,姨姨是爹爹请来的人。”被刚才的一幕惊得忘记言语的溪儿,这才回过神来:“姨娘说是血砂宫的人。”

听到女儿的话,宿魅这才速的转过头来,眼中带着一丝愧疚,对女儿忽略的愧疚,身子缓缓的朝榻前走去,在经过心渺身边之时只残忍的扔出一个字:“滚!”而后便坐到榻前轻轻的抱着溪儿。

心再一次的抽痛,心渺没有说话,在溪儿的一句:“爹爹,姨姨是不是像娘亲?”没有听男人的回答,只是默默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