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蚀骨恩宠:血色守宫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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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痛么?爷,是十七的错,是傻傻的十七弄糟了一切,是十七让如此骄傲的爷这般脆弱。

可是放弃么?能放弃么?不能呵!苍天,请原谅她的自私,请容许她生命中最后一次的放纵。

缓缓的绽放一个笑容,依旧是傻傻的,仍然是灿烂的,仿若天上的月光一般明亮,照亮了黑夜中的灵魂,指出了那迷茫的道路。

缓缓的闭上双眸,掩去期间的璀璨光芒,头轻轻的一个回靠,已然回到那刚强的胸膛,回到那不属于自己的港湾。

是许诺,是誓言,是生死相许。无需言语,却胜过千言,赢了万语。

宿魅心弦一个跳动,不是因着伤势有了缓和,而是因着那胸前的许诺,是因着她的誓言,因着她的生死相许而跳跃,光芒万丈的不再是星光,而是他那可跳跃着的心。

在她倒下宿魅怀中的那一刻,一滴泪终于滑落月清皇的眸间,月光的照耀使得那一滴泪晶莹剔透,却也无人察觉。他忽略,他说服,他努力,可是她的那一颗心,却始终不曾在自己身上停留。

他知道,若是此番他除去宿魅,她便不会独活,所以一个抬手:“让他们走!”从此,是生是死,他们已然陌路;是喜是悲,他们不再重逢!

可是,一段噬骨的爱!能说放手便放手么?那不是潇洒,亦不是成全,或许心到了某一个想念的程度,一切便会卷土重来吧!

马蹄声再次在寂寞的深夜想起,虽然疾奔,却不会心急火燎;虽然狂奔,却也带着应有的浪漫,点缀了这个被露水朦胧的月色。

看着远处的黑暗,落雪傻傻的轻语:“爷,一定要记着十七的模样,一定要记着!”只是说给自己听得,所以会自然逸出。

“十七,本王命令你不许睡去。”紧紧的掐住她的下颌,刚燃起的喜悦已然远去:“不许!”

淡淡的一个微笑,是一种绝美,更是一种凄凉:“好喜欢呢!”呵!终是说出口来,却是耗去了整个生命,废去了一生的自由,奔向了那永久的飘零。

缓缓的合上双眸,眉间的宽松是真实的放下。仿佛一曲凄凉的音调,激起了夜间的沉睡者,却噶然而止的让人辗转难眠。

她,依旧是那么的凄美,祥和的脸上是初生婴儿般的纯洁,唇边那淡淡的微笑仿若睡下般的悠然。

喜欢什么他已无暇顾及,只是迅速的拍打着马身,一旁的青虎渐渐被抛远,没一会儿便失去了踪影。

刚到月风的别院,浑身是血的宿魅便疯了似的抱着落雪奔入府内。

那一刻,他身体上的伤势已然痊愈,只是那不断留着的鲜血在叫嚣着主人的淡漠。

“月风,快,快些,十七回来了。”刚将落雪放置在榻间,便双手拉住赶来的月风:“看看她,快些,快些!”说话间已经将月风的手放置在落雪的脉搏上。

顾不了去细想宿魅脸上的紧张,月风只是专心的诊断着。

一旁的宿魅并没有急催,只是耐下心来,紧紧的观察着落雪脸上的丝毫表情,却无奈一切不过是惘然。

久久的,月风这才松开手来,不等宿魅发话他便开口:“羽姑娘此番毒性过早发作,若要再救醒,似乎……”为难的看着宿魅那双渐渐死灰的瞳眸。

像是想到了什么:“应该可以的,十七不可能这么轻易的便离去。”是笃定,亦是不信。

犹豫了一番,月风才缓缓的说:“除非四爷能够用四爷殇绯神功将羽小姐身上的毒全部转移。”抬起眼来看着宿魅,似乎觉得这有些不可能:“而毒转到四爷身上,那么四爷便会……”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问任何后果,宿魅点下头来:“没问题。”随即又看了看落雪微微凸起的腹部:“那孩子呢?”

耸了耸肩:“孩子中的毒也会被四爷吸收,并无大碍。”

随后跟进来的青虎连忙阻止道:“不行,爷身上的内伤还没好,如今又受了重伤,怎可用殇绯神功救人,让我来,我也有练殇绯神功。”在与月清皇交手时,青虎怎能不知道宿魅受过内伤,怎能不清楚他此刻的身体状况。

一手挡开青虎:“你让开,本王决定的事岂容你多话。”随后转身问月风:“本王该如何做?”

“咳!”轻咳了一声,月风有些脸红的说:“首先应该在一间满是蒸汽的房里,这个我早有准备,四爷和羽姑娘必须脱去衣衫,爷方可运行殇绯神功从羽小姐的天灵盖开始往下,进行全身的吸毒。”说完不觉有些变扭的看向他处。

一把抱起落雪:“医室在何处?”得到月风的指示后,宿魅便一抹烟的离去,所经之处皆是一片血红,绯红绯红的在烛光的照耀下妖冶。

看着地面的血水,月风这才注意到宿魅的伤势,猛地一拍脑门:“糟了!”却在看到一旁青虎脸上的一条条黑线时止住。

“什么糟了?是不是爷……”

摇了摇头:“没,没有!”慌忙的否认,只是在心里自私的想轻盈能够好起来,希冀着宿魅不会有任何事情。

缓缓的,夜褪去朦胧;静静的,天亮了;默默的,日上三竿了。

宿魅和落雪却还没出来,紧闭着的房门青虎已然急得好几次要进房去找人,却被月风一次次栏了下来。

直到午时,只闻一声巨响,在湖心独立而处的医室一个爆开,一缕缕淡淡的青烟从房中向四面散开。

青虎一个飞身,却在看到从烟雾中缓缓走出的人时,整个人怔住了。

急忙奔至的月风亦傻傻的看着从朦胧着的眷侣。

只见一身穿绯红衣衫的男子,怀中紧紧抱着一名昏厥的女子,女子脸上淡然的微笑仿佛在甜美的梦想沉浸,而男子一双绝美的瞳眸只是暖暖的望着前方,偶尔会低下头来看怀中昏迷着的人儿,一张本来冷漠的脸上竟然淡出些微暖意。只是一头银白的发丝,随着微微的风懒懒的飘扬,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目,那绯红的衣衫衬着只是分外的妖娆。

银白的是发,绯红的是血衣。

若说满头青丝的宿魅是妖魅的,那一头白发的宿魅,只是更加冷冽了几分,妖娆了几许。

是没有注意到自己那一夕之间变白的发丝?还是只在意怀中人儿的安危?宿魅一走出湖心,刚进到房里便淡漠的说了句:“快些给本王医好她!”随即整个人便硬生生的向后倒去。

本应是向前倒的身子,因为顾及着女子,在昏迷过去的那一刹那,硬是将身子向后倒去,忽略自己头部撞地的可能,重视着女子的安然无恙。

“爷!”青虎一把接住宿魅倒下的身子。

当再次醒来之时,落雪看到的便是一脸冷漠的宿魅坐在床前,一头青丝一丝不苟的用白玉簪子别住,一双眼眸看到她醒来也不过是淡漠的扫过:“你这一觉可真是睡得够长。”责备的口气中带着轻微的颤意。

随着他的扶持,落雪缓缓的坐了起来,当看到自己凸起的腹部时,灿烂的一丝笑容瞬间绽放:“爷,十七保住孩子了呢!”仰起脸来看着身旁的他,一切都不是做梦,她真实的活在他身边,孩子真实的在她腹中存活。

“你也就惦念着你的夫人之位。”语气中不再是过往的讽刺,而是带着丝丝宠溺。

并没有说话,落雪只是看房中熟悉的一切,一双美眸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宿魅:“爷,这是在何处?”难道她昏睡了如此长的时日么?她竟然回到了玉翎城的王府,回到了宿魅的寝房。

“也不想想你躺了多长时间,回来已好几日了。”从月风救活了她为止,她昏迷了整整一个月才醒了过来。

试着动了动身子,似乎并没有任何不适,不觉有些不解的说:“妾身的伤势怎么……”当时中了那么重的毒,怎么此时她却完好无事?

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朝一旁的紫衣一个点头:“该喝药了。”便将落雪的身子交到她手上。

随着他身子的离开,暖意也跟着离开,落雪不觉有些落寞。如此淡漠的宿魅,除去她刚醒来的些许温情,并无丝毫情意,淡漠得那么理所当然。那日他的焦急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他对自己的紧张难不成是自己的幻想?

蹙了蹙眉便张开口缓缓的喝着那黑稠的药汁,丝丝苦涩瞬间在心田蔓延。

随着她的身子日渐好了过来,落雪便回到了当初的简单,或许是身心比较闲适,先前一直略显小的腹部反倒快速的凸出,五六个月的身孕走路已是有些笨拙。

仿佛在皇城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宿魅似乎也不怎么乐意他人提起皇城发生的一切,他不喜欢,落雪自是不提,即使在皇城发生了她少女憧憬的爱情,她也将它默默的埋藏。

只是,她与宿魅之间却开始了一些变化,他看她的眼光依然冷漠,却总是带着宽容。最让她吃惊的是,宿魅竟然让她回家三天,回去与爹娘好好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