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023
庄子的影子刚一消失，那个该死的温森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公司制服也没换，浑身说不上来的油漆、防腐剂味儿，难闻的要死。
我说你他妈怎么才回来啊？在码头干活干到现在能给你多加多少奖金啊？
我是真生气。庄子那女孩难得动凡心，还是对这么一个阶级差的老远的侠胆雄狮文森特。你说他哪儿好啊？
想起我在这儿莫名其妙的等了他一晚上就郁闷。我陪着亲爱的唐易加班多好啊。看着就赏心悦目不说还可以偶尔偷情。没劲真没劲太没劲了。
他没说话，伸出手示意想拉我起来。
我的腿脚麻的太彻底，现在开始一阵阵的泛痒痒儿，钻心的难受。我摆摆手，示意他滚的远远的不用搭理我。我也不是为了他腿脚麻痹的。
我早说过他就是个无法沟通的家伙。果然。他丝毫不理会我眼中的鄙视，一把把我抱起来朝小区里走去。
我听到门卫跟他扯英文问好，他回的也是一嘴伦敦腔。
我心想这是头懂得八国联军语言的怪兽啊！
我一国语言都不会。我只会国语，那还是京普的。所以我就操着偏京普的普通话诅咒他，说他明知道我学妹喜欢他也不主动问人家电话真不地道。要不然你就蒙着面不要出来见人。既然出来抛头露面了还事事儿的整神秘感不觉得矫情啊。
一进他家我猛然闭嘴了。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不整一美术馆吗？
倒是电器、家具都有了，可一件多余的装饰摆设都没有，到处是冷冰冰的大理石和钢架结构的装饰。躺在沙发上我都不寒而栗。
没错。温森把我丢到沙发上人就消失不见了。话说这客厅里我找不到一扇多余的门，这装修也太装孙子了。
等温森再次冒出来头时发湿漉漉的，换上了一身白衬衣白裤子。比大白兔还大白兔。“腿好点没？”他问我。
我动了动，感觉好多了。“看不出你是一挺热心的人。”
“不管怎样我和唐易算是一个公司的同事。”
我继续讽刺他。“我家唐易在二十三层上班，你呢？”不就一码头工人嘛，拽的二五八万的。
温森看着我，眼神暗含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他眼睛里的笑意就一头火。再在这个破屋子里呆下去我保不齐会气到中风。想至此，我站起来迈了几步，感觉腿脚的麻痹感消散了很多后径直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他叫住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
温森拉住我的手的时候我惊跳起来。“你想干嘛？”
他真笑了，用笔在我手背上写了一串号码。“你的朋友不是想要我的电话吗？这个就是。”
我哦了一声，转身飞速离开。
一回家我就给庄子打电话，告诉她我等到温森了，他还特意让我把电话号码给她。
庄子在电话那头欢呼雀跃的声音让我觉得这晚发生的一切都值了。
婚期定在九月。唐易的母亲说春华秋实是最适合结婚的日子。
明天是取礼服的日子，我想让老杜跟我一起去。唐易皱着眉说让她来做什么。我说她可是我的伴娘啊，也要给她选套礼服的。上次她都说没空过来，这次怎么着也要让她去挑挑款式量量尺寸。
“怎么不让庄子当你的伴娘？”
我起了疑心。“唐易你不喜欢杜冥？我告诉你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你不许不喜欢她。”
他摆着一张臭脸。“你想叫就叫，随便。”
我给老杜打了电话，通了以后直接说老杜你要是再说你很忙没有空我就跟你恩断义绝！
她说老李我很难受你能不能来陪我？
“你怎么了？”
“见了再说。”
我不顾唐易的臭脸和挽留跟飞毛腿导弹似的往杜冥家赶。
一到她家我就迭声问她怎么了，又生病了么？老杜看起来病怏怏的脸色苍白。我一下就联想到上次她小产时也是这么副鬼样子。
“你不会又是……”
“不是，就是闹肚子很不舒服。你少胡思乱想。”
我放下心来，摸摸她的额头。“有点低烧呢。”
她笑笑说看见我病就好了一大半了。
“老杜你以后不要夜夜笙歌了，老大不小的人也该知道照顾自己疼惜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瞧你啰嗦的。我出了一身的汗，先去冲个澡。你再等我会儿啊。”
刚走到卫生间她又折返出来拿上电话。
不一会儿卫生间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我是学音乐的，耳朵特灵敏。伴随着水声我还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语气很不友好。再后来，我清楚听到水声里掺杂着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一股强烈的自责感充斥到我的全身。
最近我是太幸福了。幸福到唯一的好朋友碰到了什么难过的事都不知道。
我看到枕头下露出半张纸，像是医院化验单什么的。
想了又想，我还是拿出来看了看。靠，什么闹肚子，那根本是一张孕检呈阳性的化验单。
我真******想抽人。不管是谁都想抽！
老杜终于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她换上一身白色衣裙，说老李我想去医院看医生，你先走吧。
我说我陪你去。
她很坚决的摇头说不用，就是肠胃不舒服都老毛病了开点药最多输瓶液很快就好了。
我说那行吧你自己注意点儿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其实她前脚坐上出租车我后脚就跟上了。她这样我真不放心。哪怕就在手术室门口守着呢，知道她没事就行。
记得唐易姑妈特意交代她最少半年内不要再小产，不然这么频繁的子宫受损患上不孕症的几率很大。我明明都跟她很严肃说了的，老杜怎么对自己就这么不上心。
这天气压很低，一直阴沉着天。我感觉到初夏的脚步越来越近，因为出了一身的汗。
今儿这开车的司机一定是个新手，跟了二十多分钟居然跟丢了车。我那个气啊，只好让他沿途搜索所有的医院。
到了第一家我冲到妇产科一问，没有。
于是又跳上车找第二家。等电梯的时候人超级多，我刚抬脚站上去那破电梯就唧唧哇哇的叫起来，整个电梯里的人都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我。得。我最后一个上的，既然超重我自然应该退下。
我一想，妇产科楼层不高干脆用走的比较快。
来到楼梯间三步并作两步往上跑，渐渐的，听到老杜的声音。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陪我打掉孩子你都不愿意？……她在你心里是块宝我杜冥就是堆下贱的臭****是不是？……你……我求你了，你就来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轻手轻脚的向上走，看到孤零零站在窗前瘦弱不堪的老杜捂着嘴抽泣。我第一次听到老杜求人。我敢说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低三下气的求过人，尤其是男人。
她手里的电话我看着特刺眼，真想一把夺过来把电话里的男人骂个狗血喷头让他自己都后悔怎么降生在这人世间的。
可杜冥接下来说的话让我******后悔降生在这人世间了。
“别这样对我，求你……唐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