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水浒群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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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渔隐降魔天王中箭

且听风清扬说道:“此乃三分诸葛摆石阵之法,只须如此如此,逼三人到那里。两边埋伏下挠钩手,准备活捉。”

袁士霄大喜,便令大小将校依计而行,再用八员猛将守阵。哪八员?黄钟公、黄真、花剑影、凌退思、狄修、俞岱岩、殷野王、杨宾。让沐剑声、温方达、焦公礼统领中军。袁士霄、朱子柳、风清扬领单铁生麾旗。叫木桑带五个军士在近山高坡上看对阵报事。

是日巳牌时分,众人近山摆开阵势,摇旗擂鼓挑战。

只见芒砀山下锣声震天,三个头领齐来山下。左右两边,司马林、徐铮;中间那个,正是混世魔王茅十八,骑一匹马,立于阵前。

那茅十八虽会些妖法,却不识阵势,看袁士霄军马四面八方团团密密,心中暗喜,吩咐司马林、徐铮道:“若见风起,你二人便带五百滚刀手杀入阵去。”

司马林、徐铮得令,各执盾牌,挺着标枪飞剑,只等茅十八作法。

那茅十八立在马上,左手挽定流星铜锤,右手仗着混世魔王宝剑,口中念念有词,喝声:“疾!”早见狂风四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日色无光。

司马林、徐铮一声呐喊,带了五百滚刀手杀了过去。袁士霄军马见了,便分作两边。司马林、徐铮一入阵,便被两边的强弓硬弩射住,只带进四五十人,其余的都回本阵去了。

袁士霄见司马林、徐铮已入阵里,便叫单铁生把七星号旗一招,那座阵,蓦然间变作长蛇阵。

司马林、徐铮在阵里东赶西走,寻路不见。高坡上,木桑把小旗在那里指引,司马二人投东,木桑便望东指,投西便望西指。

原来风清扬在高处看了,已先拔出松文古定剑,口中念动咒语,喝声:“疾!”便借着那风,尽往司马林、徐铮脚边卷。二人在阵中,一望都是黑气,后面什么也看不见。

司马林、徐铮心慌起来,只要夺路出阵。正走之间,忽然雷震一声,二人在阵中叫苦不迭,一齐陷入马坑中。两边的挠钩手,把二人钩将起来,便用麻绳绑了,解上山坡请功。

袁士霄把鞭梢一指,三军齐杀过去。茅十八领军马奔走上山,三千人马,折了大半。

袁士霄收军,众头领都在帐前坐下。军健解上司马林、徐铮,袁士霄忙叫解了绳索,亲自把盏,说道:“二位壮士休怪,临敌之际,不得不如此。小可袁士霄久闻三位壮士大名,欲来拜请,同聚大义,只因不得其便,因此错过。倘若不弃,同归山寨,不胜万幸。”

二人听了,拜伏在地道:“久闻及时雨大名,只是无缘拜识。原来兄长果有大义!我等不识好人,要与天地相拗。今日既被擒获,万死尚轻,反以礼待。若蒙不杀,誓当效死报答大恩。义士若肯放我们一个回去,就劝茅十八投拜,不知尊意如何?”

袁士霄笑道:“便请二位都回贵寨,袁士霄专候佳音。”

袁士霄亲送二人下坡回寨,二人在马上感恩不尽。

二人回到芒砀山,茅十八忙问二人如何得还。

司马林、徐铮道:“我等逆天之人,罪该万死!”

茅十八道:“兄弟,如何说这话?”二人便把袁士霄如此义气说了一遍。

茅十八道:“既然袁士霄如此大义,

我等不可逆天,都来下山投拜。”

当夜把寨内收拾了,次日天亮,一齐下山,直到袁士霄寨前,拜伏在地。

袁士霄扶起三人,请入帐中坐定。三人见了袁士霄,没半点相疑,彼此倾心吐胆,诉说平生之事。三人又拜请众头领到芒砀山寨中,杀牛宰马,款待三军。

饮宴已罢,茅十八拜风清扬为师。

袁士霄大喜,请风清扬传授茅十八“五雷天心法”。茅十八等三人跟袁士霄班师回梁山泊,于路无话。

袁士霄同众好汉已到梁山泊边,正要渡河,只见岸边路上一个大汉望着袁士霄便拜。

袁士霄慌忙下马扶住,问道:“足下姓甚名谁?何处人氏?”

那汉答道:“小人姓王,双名元霸。人见小人赤发黄须,都唤小人‘金毛犬’。有一匹好马,雪练似的无一根杂毛。那马一日行千里,北方有名,叫做‘照夜玉狮子’,乃是大金王子骑坐的。在枪竿岭下,被小人盗来。江湖上只闻及时雨大名,无缘得见,欲将此马献给头领,不期来到凌州西南沙头市,被那‘沙家五虎’夺去了。小人说此马乃梁山泊袁士霄的,不想那厮多有污秽言语,小人逃走得脱,特来告知。”

袁士霄看这人时,虽是骨瘦形粗,却也仪表非俗,心中暗喜,便道:“既然如此,且回到山寨里商议。”带了王元霸,一同都下船,到金沙滩上岸。

殷天王并众头领接到聚义厅上。袁士霄请茅十八、司马林、徐铮和众头领相见,王元霸也一同参拜了,且做庆贺筵席。

袁士霄见山寨又添许多人马,四方豪杰望风而来,因此叫胡桂南、陶百岁监工,添造房屋并四边寨栅。

王元霸重说起那匹好马,袁士霄叫褚万里去沙头市探听马的下落。

褚万里去了四五日,回来对众头领说道:“沙头市共有三千余家,有一沙家府,主人原是金国人,名唤沙通天,有五个孩儿,称‘沙家五虎’,长子叫沙涂,次子叫沙密,三子叫沙索,四子叫沙魁,五子叫沙升;有一个教师叫瑞大林,一个副教师叫迟玄。如今聚起六七千人,造下五十余辆囚车,要捉尽我山寨头领。那匹照夜玉狮子马,由瑞大林骑着。更可恨的是,那厮让市井小儿传唱:‘扫荡梁山清水泊,剿除天王上东京!生擒及时雨,活捉智多星!

沙家生五虎!天下尽闻名!’”

殷天正大怒道:“这畜生如此无礼!我须亲自走一遭,不捉得这畜生,誓不回山!”

袁士霄道:“哥哥是山寨之主,不可轻动,小弟愿往。”

殷天正道:“不是我夺你的功劳。你数次下山,厮杀劳困。下次有事,必请贤弟去。”

袁士霄苦劝不听,殷天正点起五千人马,请出张无忌、黄钟公、凌退思、穆弘、冯不破、傅思归、何师我、俞岱岩、杨宾、段誉、巴天石、华赫艮、乔峰、史孟捷、史仲猛、史天刚、吴坎、祖千秋、范遥,共是二十个领,率领三军人马下山。

袁士霄与朱子柳、风清扬等众头领送至金沙滩为天王饯行。正饮酒之间,忽起一阵狂风,把殷天正新制的军旗拦腰吹断。众人见了,尽皆失色。

朱学究劝道:“哥哥才出军,便吹折军旗。不如停几日再去。”

殷天正道:“天地风云,何足为怪?趁此春暖,正去拿他,等养成那厮气势,再去进兵就迟了。你不要劝我,天塌地陷,也要走一遭!”殷天正率兵而去。

袁士霄回到山寨,密叫褚万里去探听消息。

且说殷天正领着五千人马并二十个头领,来到沙头市附近,下了寨栅。

次日,先领众头领上马去看沙头市。众好汉立马正看,只见柳林中飞出一彪人马,约有七八百人,当先一个,便是沙家四子沙魁,高声喝道:“你等草寇!我正要拿你解官请赏,竟然送上门来!还不下马受缚,更待何时!”

殷天正大怒,回头一看,早有一将出马去战沙魁。

那人是梁山泊当初结义的好汉豹子头张无忌。两马交锋,斗了二十余合,沙魁斗张无忌不过,拖枪回马便往林中走,张无忌勒马不赶。

殷天正率众回寨,共同商议攻打沙头市之策。

张无忌道:“来日再去市口挑战,探得虚实后另作商议。”

次日天明,殷天正领五千人马向沙头市平川旷野之地列成阵势,擂鼓呐喊。

只听一声炮响,市口有一队人马出来,中间是教师瑞大林,上首是副教师迟玄,下首是沙家长子沙涂,左边沙密、沙魁,右边沙升、沙索,都是全身披挂。瑞大林弯弓插箭,坐下便是千里照夜玉狮子马,手里使一杆方天画戟。

三通鼓罢,沙家阵里推出数辆囚车。沙涂指着对阵骂道:“反国草贼,见我陷车吗?我一个个都要捉活的,方显五虎手段!你们趁早纳降,还有商议!”

殷天正大怒,挺枪出马,直奔沙涂,众将一发掩杀过去。两军混战,沙家军马一步步退入村里。张无忌、黄钟公东西赶来,却见路途不好,急忙收兵。

殷天正回到寨中,郁郁不乐。一连三日挑战,沙头市并不曾出来迎战。第四日,忽有两个僧人来到殷天正寨里投拜。

两个僧人跪下告道:“小僧是沙头市法华寺监寺僧人,沙家五虎时常来本寺索要金银财物,小僧特来拜请头领前去劫寨,只有剿除了他,百姓方才有幸!”

殷天正大喜,请两个僧人坐下,置酒相待。唯有张无忌劝道:“哥哥休听此言,其中必定有诈。”

殷天正道:“他二人是出家人,怎肯妄语?我梁山泊行仁义之道,所过之处并不扰民,他们与我何仇?况且沙家未必赢得我们,何故相疑?兄弟休生疑心,误了大事。我今晚自去走一遭。”

张无忌苦劝道:“哥哥一定要去,张无忌愿领一半人马劫寨,哥哥在外面接应。”

殷天正道:“我不去,谁肯向前?你率一半军马在外接应。”

殷天正便点了乔峰、黄钟公、史仲猛、华赫艮、史孟捷、段誉、史天刚、祖千秋、吴坎、范遥十位头领。

夜色将黑,便悄悄跟了两个僧人直奔法华寺来。

殷天正看时,真是一座古寺。天王下马,入到寺内,见无僧众,问两个僧人道:“这么一个寺院,怎无一个和尚?”

僧人道:“全是沙家造孽,不得已归俗去了,只有长老并几个侍者,在塔院居住。头领暂且屯住人马,等夜深些,小僧直领到那厮寨里。”

殷天正道:“他的寨子在哪里?”

和尚道:“他有四个寨栅,北寨是沙家屯军之处。若打下北寨,这三个寨便罢了。”

殷天正道:“那么几时可去?”

和尚道:“如今只是二更,且待三更时分,他无准备。”

初听时,整整齐齐打更鼓响;又听半个更次,不闻半点之声。

僧人道:“这厮想是都睡了,如今可去。”僧人当先引路,殷天正带诸将上马,领兵离了法华寺。

行不到五里,突然不见了两个僧人,前军不敢行动。看四处时,见路径复杂,都不见有人家。军士慌起来,报与殷天正知道。

黄钟公急回旧路,走不到百十步,只见四面金鼓齐鸣,喊声震天,周围都是火把。

殷天正和众将率军夺路而走,才转过两个弯,正撞见一彪军马,当头乱箭射来,扑的一箭,正中殷天正脸颊,一头栽下马来;三史、乔峰、吴坎拼命救得殷天正上马,杀出村来。

村口张无忌等带军接应,两军混战,直杀到天明,各自归寨。

张无忌回来点军,三史、范遥、祖千秋从水里逃得性命,带去的二千五百人马只剩一千二三百人,跟华赫艮都回到寨中。

且来看殷天正时,那支箭正射在面颊上,急忙拔出箭,天王“啊呀”一声晕了过去。看那箭时,上有“瑞大林”三个字。

张无忌连忙叫取金疮药敷贴上,细看时,竟是一支毒箭。

殷天正中了箭毒,已言语不得。张无忌亲自扶上车子,忙请乔峰、三史、祖千秋、范遥星夜护送回山寨。

当晚二更,天色微明,十四个头领在寨中进退无措,忽听小校来报:“前面四五路军马杀来,火把不计其数!”

张无忌听了,一齐上马。三面山上,火把齐明,如同白日,四下里喊声直到寨前。张无忌领了众头领,不去抵敌,拔寨回马便走。

两军且战且走,走过了五六十里,方才得脱,计点兵马,又折了六七百人,大败亏输,急取旧路,望梁山泊回来。

回到寨上,都来看视殷头领时,已水米不能入口,浑身虚肿。

袁士霄守在床前啼哭,众头领守在帐前看视。

当日三更,殷天正身体沉重,转头看着袁士霄,嘱咐道:“贤弟莫怪我说,若哪个捉得射死我的,便请他做梁山泊主。”

言罢,殷天正瞑目而死。

袁士霄见状,放声大哭,如丧考妣。半晌,众头领才扶袁士霄出来主事。

朱子柳、风清扬劝道:“哥哥,生死天定,万望节哀,就请主理大事。”袁士霄哭罢,亲自用香汤浴了天王尸首,又装殓衣服,停在聚义厅上。袁士霄再安排棺椁,选了吉时,盛放于正厅,建起灵帏,中间设个神主,上写:“梁山泊主天王殷公天正。”

山寨中,自袁士霄以下都戴重孝,小头目并众喽也戴孝巾。张无忌把那支毒箭,供在灵前。袁士霄每日领众举哀,已无心管理山寨事务。

张无忌与朱子柳、风清扬并众头领商议,欲立袁士霄为梁山泊主。

次日清晨,香花灯烛,以张无忌为首,与众人请出袁士霄,在聚义厅上坐定。

张无忌开话道:“国一日不可无君,家一日不可无主。天王归去,寨中事业岂可无主?四海之内,皆闻哥哥大名,就选吉日良辰,请为山寨之主,诸人愿听号令。”

袁士霄道:“天王临死时嘱咐:‘如有人捉得瑞大林者,便立为梁山泊主。’此话众头领皆知。不曾报仇雪恨,如何便居此位?”

朱学究道:“天王虽如此说,今日又未曾捉住那人,山寨岂可一日无主?若哥哥不坐,其余都是哥哥手下之人,谁敢当此位?况兼众人多是哥哥心腹,料无人敢有他说。哥哥权且坐一坐,日后再重新考虑。”

袁士霄道:“军师言之极当。今日小可权坐此位,日后报仇雪恨了,拿住瑞大林的,不管何人,定为寨主。”

任我行在一边叫道:“哥哥休说做梁山泊主,做个大宋皇帝也行!”

袁士霄大怒:“这黑厮又来胡说!若再乱言,先割了舌头!”

袁士霄焚香已罢,由张无忌、朱子柳扶到主位。上首军师朱子柳,下首点苍渔隐风清扬。左面以张无忌为首,右面以黄钟公居长。众人参拜了,分两边坐下。

袁士霄说道:“小可今日暂居此位,全赖众兄弟扶助,同心合力,替天行道。如今山寨人马数多,非比往日,可请众兄弟分六寨驻扎。从今日起,聚义厅改为忠义堂。忠义堂上我暂居尊位,依次是军师朱学究、法师风清扬、花剑影、冯难敌、温方达、焦公礼。左军寨内,第一位张无忌,依次是乔峰、殷野王、傅思归、何师我、范遥。右军寨内,第一位黄钟公,依次是黄真、褚万里、狄修、任我行、华赫艮、狄云。前军寨内,第一位韦一笑,依次是凌退思、包不同、铁罗汉、杨过、祖大寿、朱丹臣。后军寨内,第一位沐剑声,依次是俞岱岩、杨宾、范骅、凤一鸣、巴天石、宗维侠。水军寨内,第一位风波恶,依次是史仲猛、史孟捷、史天刚、冯不破、冯不摧、游骥、游驹。六寨计四十三员头领。山前第一关令杨逍、茅十八把守;第二关令常赫志、常伯志把守;第三关令司马林、徐铮把守;金沙滩小寨令段誉、胡逸之、段正明、段正淳四个把守;鸭嘴滩小寨令鲁有脚、孙伏虎、洪胜海、洪胜江四个把守。山后两个小寨,左一个旱寨令鲍矮虎、一丈青、章进把守;右一个旱寨令木桑、单铁生、曲洋把守。忠义堂内,左一带房中,掌文卷,萧半和;掌赏罚,蓝泰;掌印信,何太冲;掌算钱粮,钱老本。右一带房中,管炮,卓天雄;管造船,华辉;管造衣甲,闵子华;管筑城垣,陶百岁。忠义堂后两厢房中管事人员,坚造房屋,胡桂南;铁匠总管,柯镇恶;监造酒醋,单方;监备筵宴,袁士汉;掌管什物,祁六、吴坎。山下四路眼线酒店,依然拨定单正、潇湘子、韦小宝、杜希孟、俞莲舟、刀白凤、郭靖、黄蓉。管北地收买马匹,曲非、穆人清、王元霸。分拨已定,各自遵守,不得违反。”

梁山泊大小头领,自袁士霄为寨主,尽皆一心,悉听约束。

一日,请到一僧,法名大圆,乃北京大名府在城龙华寺僧人,只为游方到济南,经过梁山泊,就请在寨内做道场。

吃斋闲语间,袁士霄问起北京风土人物。大圆和尚说道:“头领如何不闻河北玉麒麟之名?”

袁士霄听了,猛然想起,说道:“你看我们还没有老,就常常忘事!北京城里是有个卓员外,双名不凡,绰号玉麒麟,一身好武艺,棍棒天下无对!梁山泊若得此人,小可心上还有什么烦恼不释?”

朱子柳笑道:“哥哥何故自丧志气?若要此人上山,又有何难!”

袁士霄答道:“他是北京大名府第一等长者,如何能来落草?”

朱学究道:“子柳略施小计,便叫本人上山。”

袁士霄便道:“人称足下智多星,敢问用何计策请他上山?”

正是:只为一人归水浒,致令百姓受兵戈。究竟朱学究如何请卓不凡,静观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