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独望月
7848300000041

第41章 月夜之恋(4)

景恺支吾其词:“我,你做我GF好吗?”按下Enter后他的后悔又紧随不移忙添上“GF是——女朋友的意思”。景恺这悔恨逾越两次,直奔第三次纪录,更比世界大战大方得多,随叫随来。他此刻的心情是不平衡的。好似狂风骤雨躲在树下的愚人,既怕雷公不语以警惕自己生死未卜,又怕那闪电一语惊人来得不趁时候惕死自己。

慧欣言语的持续性异强,说完一句话可以让景恺苦学和尚诵经半个钟头,待这闪电一触惊心来得不是时候景恺刹时一殂惊心。果是一蹴惊心,金慧欣只回了一个字,这字从广义上讲,是种疑惑,从狭义上看是个谜惑,很是令景恺费解——“呃!”那费解只待金慧欣废解,景恺百思不得其解。慧欣不可告解。

“呃是什么意思,是Refuseme还是Respectme?”景恺对女人的英语水平大处着眼,小处着手。在他看来,女人学外语同女人上床是同种道理,都是对外开放,接触多了基础有了,倚仗的技巧有了保障,纵然对外也有了屏障。男人就不同了,同是对外,他们是种享受。所以英语拔尖之人往往是男人,他们不需要去爱,女人若要获此称誉,只能努力地去做,去爱,无奈,男人是女人痛苦的幸福,女人是男人幸福的痛苦。

景恺思已过时只等她对这单词所作出解释:“好吧!”这次虽多添一字,但仍让景恺绞尽了脑汁,从唯心主义上分析这是种盅惑,从唯物主义上描述,这是困惑。正值他大惑不解时,慧欣一语:“Respect啦!”

听到这话,景恺就算真被雷劈死也能像谭嗣同一样死得其所,快哉快哉!“呃,我要睡觉了,改天再聊吧!拜拜!”时钟已被时间牵到了十一点,景恺放过她说了“再见!”关上了电脑,毕竟能收获一份现实爱情可比他继续呆在虚幻世界更有意义,好比吃水果沙拉盘,吃到了枣子就不愿吃西红柿,吃了李子又丢了枣子,等吃到了黑布伦,你才知道这才是你吃这盘水果的真正目的。眼下两份爱情摆在了景恺的面前,一边对玉婷的忠义不容佛戾,而对慧欣的忠情又毋庸置疑。这矛盾像是在景恺与忠诚之间的双头刺,其一则伤义,反刺其二则终已。只差这矛没有暴雨梨花针群刺的技能,未然自己也能死得痛快点。

景恺挦开窗帘,手举光芒,月亮被和盘托出,景恺意象今晚的它终与慧欣的脸相融,孤独的形象被她添上几许欢乐的延长。和Easy不同,慧欣的心灵是晟明的,她的光芒可以直穿日影到达景恺流破的心府,让他的心房从此渲染上一片明亮的景象。景恺望着月——希望这光明永不逝去。

周二考试排名出来了,却只能说排名,不能说成绩。中国的人多,什么都多,一分成绩同刺杀人一个样,多一厘米,他人的死便更近一步,你的地位便显着抬高。说到中国人多,这成绩若放在高考,几十万大军奔涌而至,你一分就要了上千学子的命,两分便可要了上万学子家长的命。说什么竞争激烈,又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全是狗屁,所以说,在校读书是场战争,专门刺杀他人,好学生全是老猫子,差学生全是小耗子,合起来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景恺原本是只地道的老鼠,却因一女人而变异成野猫。可见女人是校园内的隐形刽子手。“没有女人就没有男人”现在来看,此话大谬不然,大有囫囵吞枣之意,只解其半,全意应为:有无女人,都没男人。景恺班排名第十,五十多位同学死于他命。慧欣天资聪明,即使在寒窗下稍微一读也能斩下景恺在内的前七名死者。而在一切繁荣之后,最繁荣的竟是出人意料的,那Maddog竟力挫群雄,跃居班排第一。狗最容易得意忘形,而Maddog则是得意忘姓,忘了自己姓“Mad”,名Dog。当日中午回到宿舍,还没进门便听见屋内一片鬼哭狼嚎,一进门便成了这鬼的收容所。兄弟们一见景恺回来忙把其作救世主接待。景恺一问之下方知全为Dog惹的祸。因为考得好,借以成绩在宿舍不停用狗吠的方式宣判兄弟们的死刑。弄得本是死鬼的舍友魂飞魄散,无奈下把他囚禁于地狱最渊之外——厕所。亦令舍友们想不到的是Dog这不文明之物偶尔也讲究行为规范,肯于指定区域内行方便。可此Dog长期随地大小便已成惯性,难得于如此豪华之地享受排便乐趣,自然其味也不同寻常,于是便有了之前鬼兄弟们的求救声。

“放我出去,你们这群蠢蛋!老子是第一!Terrible!”

景恺笑着问智峰:“他在里面呆多久了?”

智峰似对这问题很有研究,忙答:“你去闻闻他那味再听听他的哀嚎就能判断了。”

“那不是要死人吗?”

林炯不服,认为其专研比智峰更具价值,抢答道:“那不叫死人,叫死狗!”景恺笑拍他的肩膀夸他有才。景恺自认此次考试自己杀人无数,志华杀人更过数,自己也惨死在他剑下,没有不服的道理。本是同猫科,相煎何太急,便起怜悯之心:“不过志华真的不错呢!能拿第一确实有实力。”

“屁啊!那叫狗屎运!”智锋说罢对景恺使了个眼色,见他毫无一幅要夸赞自己的冲动,问道:“我日,怎么不夸我有才?”景恺谓然这家伙的胜利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顺意他:“你有才,OK?”谢智锋满意得像是被他人夸成了当代作家,小有成就便沾沾自喜。人哪!夸别人还好一点,失意的是自己,欣慰的是他人。被别人夸就不一样了,欣然与得意互换。好比你吃食人花和食人花吃你,虽主角一样,但内容却让人嗤之以鼻。

“你们这群Tortoise,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景恺侧目望去,Maddog已冲出了兽槛樊篱,正在浴洗池边拿着脸盆耀武扬威。众兄弟齐心协力站成一排,智锋索性将上衣给甩到一旁。宿舍另一猛将余良是个小混混,整日无所事事,时常于厕所内吐出所谓的寂寞:“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余良这次见自己的禁区被只疯狗污损,反应比硝酸和硫酸加在一起还剧烈。只见他走在讨狗军的最前面,手持衣架,嘴中叼着半燃的寂寞叫道:“狂狗,出来!”后面紧随一群训练有佳的打狗喽啰,齐声嘶杀:“Maddog,出来!”“疯狗出来!”“滚出来。”

场面热烈地怕只有啸天犬经历过,王志华自恨没有老祖宗那般见识,狗不敌众骂道:“Fuck!无知的人,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人,无耻!”

“狗娘的!我们欺负的不是,是狗!Dog!”余良的无知让他一骂之下把寂寞说落在地,余良一见寂寞不见,果真寂寞起来,大怒冲向Maddog以确保这一说法的正确性。受到惊吓的志华重返营地,关上营门狂吠:“HAHAHA!Iditor蠢货!”余良见自己的寂区被侵,可谓赔了寂寞又折区,顿时怒不可遏……

结果Maddog被制得“狗”延残喘,奄奄一息。这是景恺继林炯后观赏的第二场免费戏剧,他未想到翻版的“林炯打狗”竟也如此逼真。这让他知道,事物具有多样性,但做事只有同一性。就像这打狗,狗计虽多端,打狗却只计一端。此境西伯利亚人最受感触,他们时常一人坐在雪撬上打几只狗以顾享受,可以说,发展至今,狗已成为必不可少的家畜,打狗也已成为必不可少的家事。一场家事平息后,大家的睡意被搅得一干二净,只好回班自习。

姚玉婷早在班上等景恺多时,她是来报喜的,考了班上第八,这倒无可争议,问题倒是她不知自己被七人各刺一剑,死得不浅。令景恺不可思议的是,慧欣也在场。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景恺自然对玉婷冷淡了许多,对她爱理不理。她却无理取闹,故作风骚。几经折腾景恺怕慧欣承受不住心理压力,便唆使她走。也不知姚玉婷是否属马,生性桀骜不驯,把她弄走比拖走一匹马还难,可谓马中之马,古称赤兔,人称吕布。马自是敌不过九牛二虎,不过景恺用的非力,而是理。把吕布劝走后,历史丝毫未变,天下总算太平。金慧欣已伏桌睡憩,景恺踟蹰不移不知日后该对她作何解释。

“恺哥!那是你女朋友啊!”景恺一惊,林炯油嘴滑舌得像掉进了油缸。景恺违心说:“去!不是!”这话一出口他便望及天空,一洗碧空万里后,他提着被雷劈死的担心才敢放下来。

“别装了,智锋都说了他几乎每天中午都能看见你和那女生在一起。”

“傻啊!他怎么这样说?”

“他就说你跟那女生有暧昧关系。”景恺料不到谢智锋在他处于水深火热中当了回狗仔,引得林炯这打狗英雄也狗云亦云。

景恺狠骂这两只狗仔:“狗屁!她是我妹,中午来向我请教数学问题的。”

“哎呦,当老师了!想考华南师范还是华东师范啊!”景恺喟叹不已,自己恨得就是老师,如今却有人主张他自己恨自己。景恺愧疚之事做了不少,对不起的人更多,所以恨自己这种东西是先发生在他人身上,等他人恨完了自己,自己一无愧疚,也便没必要自己恨自己了。

晚自习后,景恺照例来到大楼厅堂,见Easy一脸懊丧,成绩不言而喻。

“兄弟,怎么了,考砸了吗?”

Easy摆着手向他示意:“唉!还是不要说了!你考得应该很好吧!”景恺原本准备好的潜台词都为怜悯他垂头丧气的表情给缩了回去,患难共兄弟被他一语贯穿:“还行。”

“班上第几?”无奈景恺的虚荣心被他的好奇心唤醒,答道:“第十。”

“你那梦中情人考得好吗?”

“你是说慧欣?”

“嗯!”

“她比我要好得多,第三。”

“哇噻!真是羡慕你们!”自古以来女人都因男人有成绩而自豪,景恺不同,崇扬“娘子军”,为女人而享有了一回身为古代女人的成就感。

“那你的那位呢?”

“哪位?”

“就是你现在的女朋友啊!”

“哎呀!她啊!还好吧!烦得很!忘了跟你说,我和慧欣已经建立了情侣关系!”

“什么!What!咩也话!”Easy一口气吞掉了两国一地的文化,真正做到口纳百川的艺术效果。景恺惊叹不已,想自己口吃百川也未曾吃出中外文化来,今日一见口语高手,自傲沉下心来做了回爱国志士,用中文说:“别惊讶!我喜欢慧欣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惊讶的是她会接受你!”景恺刚才的成就感被他说成了成咎感,咎由自取被Easy脱口而出。

“什么意思!我配不上她吗?”

“问题是你离婚了,而且现在怀里还抱着一个。你未免也太花心了吧!”

“忘了我跟你说过吗?她是天使!天使!懂吗?Perfect那种!她怎么会计较这些,而且我还没把我跟玉婷的关系告诉她。”

“噢!Mygod!你这个家伙!”Easy抱头仰天长吁一番。景恺指着无际的月空喃喃自语:“以后,我的孤独终于能被自己的爱人所知了。”

“但愿吧!”

两人信步在这人潮中的最后一波,月光散射在前方的道路上。一对影子伴着移步若隐若现,景恺的目光寻着光束爬到了月上,他笑了——那是慧欣的笑脸……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景恺与慧欣的感情好比晋西的黄土高原日渐深厚。两人彼此在学习上鼓励着对方,情感伴着爱侣。景恺的生活里,再也看不到远方崎岖的路,更不会为自己迷茫的未来而感空虚。景恺有了她不仅是拥有了现在,也不仅是享有了未来,而是包容了所有。而另一边,景恺为摆脱玉婷对自己的纠缠,开始对她施行疏远战略,加入瞌睡大军按时午休。只惜姚玉婷毫无时间逻辑,不知中终下及的道理,正宗一根筋。因此,景恺与她只做名义的“夫妻”,可比他挂在文学社的名号一般悬殊。

下周举行校运会,景恺对这类户外活动杳无兴趣,虽然自己在体育方面小有实力,可景恺转想这实力的下场就同自己才力的下场同一命运。上高中来,他这弱不禁风的身骨倍受体育组呵护,在公众的呵护下走下体坛。景恺从来只听说女人的三标是看相貌、看身材、看风姿,却未闻评价一个男人也需按这伦理来约束。莫不成男人没文貌、没口才、没风度就不是型男?这门缝里看人,看扁的不仅是人,更是男人。景恺对校运会的念头是打消了,很快这想法又滋成另一想法的产生:他突然想在晚上约慧欣幽会。正值运动会间,学校打击早恋的力度好比三峡大坝对长江放开泄洪口,其力不挫而散。想一群人在烈日下鏖战一日,谁还会去执行所谓的教育规章,何况是群寄生物。绝此良机,勿不能失。于是,景恺在校运会前个星期便把这良机的内容给献露了出来。慧欣善解人意,爽朗地答应了。当晚,景恺即乐不可支,彻夜难枕,虽未亲历过,却胜似经历。这欲念仿佛跋山涉水,崎岖坎坷,致使他于床上颠簸连绵,翻来覆去。

上铺的张怀源见其对床的折磨,心起善意为他的床铺鸣不平:“老大,你得了多动症啊!能不能镇静点!”

“睡不着!”

“要不要我给你打一针。”

“HAHAAH……Goodidea!”那Maddog似乎第一次见上铺与下铺磨火花而一个劲地狂吠。景恺好生厌烦骂道:“去你的!我可不像你,你给那家伙打两针好了,他最需要。”

智锋身为一舍之长,时间的影响对其有了崇佛道德,善心深受启迪,与景恺针锋相对:“阿恺!你傻啊!给他打两针,那以后我们拿什么东西娱乐啊!”

“Getout!黑奴没有言论自由权,你这African!”智锋被狗攻击!自是当仁不让:“再黑也是你爸啊!快点叫——爸。”

“哎,乖儿子!叫得好,回去给你买糖吃!”半路杀出个余良,做了俩人的长辈,成了老子的老子。

“HAHAHA……黑人就是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