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侯夫人一路急急忙忙奔到丽塔公主的院子外面,结果却看到一大批刑部的侍卫守在外面,她心中吓了一大跳,也不敢上前去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安国侯夫人拉过来一个小厮问道。
“回夫人话,老爷下了朝便带了刑部的人来调查了!”小厮见问,当即答道。
安国侯夫人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她朝着那门洞大开的院子里望了一眼,只见里面戒备森严,堂屋大门紧闭,屋子里是何情况,并不能看到。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却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夫人,要不奴才进去向侯爷通报一声?”小厮在一旁试探着问。
“不,不用了!”安国侯夫人连连摆手,道:“里面都是刑部的人,我一个妇道人家,还是不要进去打搅了!”说着,转身便退了出来。也不敢多呆,急匆匆的回了她自己的主院,却派了好几个人过来这边密切注意着情况。
过了没多久,侯府门前却过来了好几个太医,俱都被请入了丽塔公主的院落。
安国侯夫人猜测,这些人是去给丽塔公主治伤的,当下她便将心放了下来。但这些大夫自进了屋子之后,便很久都没有出来。
一直到了掌灯时分,那些大夫才从屋子里退了出来。连带着那些刑部的人也都全部都撤走了。是安国侯亲自毕恭毕敬的将他们一直送到了大门口。
转身进门,安国侯夫人派来的人便守在了门口:“侯爷,夫人有请!”
安国侯面上顿时出现一丝阴霾来,他看也不看那小厮一眼,抬脚便大步的走了进去,看方向,正是安国侯夫人的院子。
小厮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讲,只紧紧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屋子里,安国侯夫人已经命人摆上了一桌子好菜,坐在桌边等候丈夫归来,当那道稍稍有些发福的身影走进院子里之时,安国侯夫人面上顿时出现一丝欣喜,她站起身对着院子里喊道:“侯爷!”
安国侯顿时便抬起了头,当他瞧见站在屋里的妻子之时,那张脸顿时拉的老长老长,脚下的步子也踩的咚咚作响。他就那么阴沉着一张脸,一步步走到了安国侯夫人的身边。
“候,侯爷?”做夫妻这样久,安国侯夫人对丈夫的脾气还是很了解的,一看到他这般模样,她便知道,安国侯这是生气了,而且生了很大的气。她的脸上顿时出现惶然的神色来。
因为每一次安国侯在她面前生气,那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果然,安国侯一进门,当即便抬手狠狠的给了妻子一巴掌:“瞧瞧你做的好事!你费尽心机的将她娶了进门,目的就是将她弄残是不是?”
安国侯夫人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痛,心中的怒气也渐渐的升了起来:“她的脸变成今天这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打我做什么?”说着,她忽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今天我忙前忙后,叫了那么多大夫来给她瞧病,没想到你一回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你心里面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妻子?”
“你还有脸说?你敢说昨天晚上你没有去新房里大闹一场?”安国侯冷冷的开口道:“昨晚上那屋子里伺候的下人都向我招供了,你还狡辩什么?公主脸上的伤就是你用东西砸伤的!”
安国侯夫人听了这话,辩无可辩,可她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便反驳道:“可那伤口上的药跟我却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公主的眼睛还有其他的伤,那都跟我没关系!”
“要是有关系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早被扔进大狱里去了!”安国侯不屑的瞧了妻子一眼,怒道:“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好好一门亲事,居然弄到如今这样一幅场面,福没有享到,却惹了一身腥!”
安国侯夫人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明天皇后娘娘会亲自召你进宫去问话,你小心着点回答!可千万不要露了马脚!”安国侯嘱咐道。瞧着妻子脸上那鲜红的掌印,他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责备之言来。
安国侯夫人早已经料到会有这一遭,当下也不惊讶,只是忐忑不安的点了一下头。
“今儿个刑部的人过来查探一番,没有问出任何结果,但却检验出,公主之前伤口处敷的那药膏里,下的是边牧国独有的腐蚀散。”安国侯说着,语气里变的轻快了起来:“这腐蚀散只有边牧国贵族阶层才会有,一般人根本就得不到。所以,咱们侯府差不多已经摘出来了。”
安国侯夫人听到这里,面上也显露出一丝喜悦之色来,过了半响,她忽然变了脸色道:“侯爷,你为何不让御医们瞧瞧,咱们萧儿中的毒是不是也是边牧国的?要不然的话,咱们大齐那么多大夫太医都查不出来萧儿中了什么毒。”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安国侯闻言,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里泛出一丝光亮来。
“说不定还真的是!”安国侯激动道,说着,他瞧了妻子一眼,道:“你先去静心院里瞧瞧萧儿,我连夜去请太医们过来!”说着,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侯爷!”安国侯夫人在身后叫道:“如今天色晚了,您用了膳再去吧!”
安国侯回头瞧了妻子一眼,道:“你自己用吧,我吃不下。”说着,大步离去。
安国侯夫人一直目送着他离开,自己也实在是吃不下东西,又兼之心中欢喜,当下又去了秦萧的屋子,坐在床边痴痴的瞧着儿子。
又过了一个时辰,院子外头忽然闹哄哄的出现许多人的嘈杂声,安国侯夫人心中一振,当即从床边站起身来,急匆匆的迎了出去,但她才走到堂屋,便瞧见院子里灯火通明,几名太医在安国侯的陪同下大步的从外面走进了院子。
“侯爷!几位太医!”安国侯夫人喜极而泣的喊道。
安国侯瞧了她一眼,吩咐道:“你去让下人们准备些茶点,等下太医们忙完了稍稍用些。”
“好,我这就去让人准备!”安国侯夫人说着,转身便出了院子。
“夫人,您不用忙!我等给世子验完毒便会离开!”几位太医忙推辞道。
安国侯挥挥手,不容置喙的道:“众位忙碌了一天,本侯深夜将你们请来,本就不该,如今略备些茶点本就是分内之事,众位要是再推脱的话,本候心中可就寝食难安了。”
众太医听他这样说,顿时再也说不出什么推辞的话来。
安国侯夫人微微一笑,忙去准备了。
这边,安国侯亲自带着几位太医去了秦萧的卧室。
众位太医进得屋来,瞧见秦萧平平展展的睡在床上,面容安详,神态宁静,然而却一丝不动,俱都心下称奇。
“侯爷,世子这样有几天了?”刘太医上前瞧了秦萧两眼,伸出一根手指在秦萧鼻子下探了探,回身望着安国侯道。
“从前日病倒,之后便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安国侯瞧见唯一的嫡子变成了如今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中也是痛苦不已。
刘太医点点头,先是坐在床边给秦萧把了脉,又掀开他的眼脸瞧了瞧,接着狐疑的开口问道:“侯爷,你是如何确定世子这是中了毒?他这脉象里,什么都查不出来。”
“萧儿前日中毒的时候,嘴角有血迹淌出,且一直都昏迷不醒,倘若他是生病了的话,绝不会是现如今这个样子。”安国侯解释道。
刘太医听完之后,顿时明了的点点头:“按侯爷的说法,世子爷这的确是中了毒。但老夫却连究竟是什么毒也不曾查出,真是惭愧。” 说着,他的面上出现一丝尴尬之色来。
“几位太医,你们也都上前来瞧瞧吧!”刘太医对着旁边的几个大夫开口道。
众太医本就见秦萧中的毒连刘太医都检验不出来而心生雀跃,听了这话也不推辞,当下便有一位大夫走过去查看了起来。
半响之后,这位大夫也摇摇头败下阵来。
这次不用相邀,立刻便又有一位大夫起身去为秦萧诊脉。之后没多久,这大夫也同样败下阵来。
“孙太医,还是您去瞧瞧吧!”安国侯见几位太医都探不出什么来,心中顿时有些黯然,当即开口道。
孙太医瞧了安国侯一眼,撸撸胡须道:“侯爷,世子中的毒老夫也不一定能查探出来,您可要有些心理准备。”
“孙太医,您尽管查就是!”安国侯道:“如果连您也查不出来,那么这毒就一定不是大齐国的内,而是外邦之毒!本候明天直接禀明了皇上就是!”
“这却也不一定。”孙太医淡淡道:“侯爷,事情不能以偏概全,咱们检验不出来,却不能说明就一定是外邦之毒,凡事有了证据,才能说话,侯爷您说对不对?”
安国侯听了,面上不由的露出一丝笑容来:“孙太医说的极是,您先替犬子把脉好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