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青楼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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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晚些时辰,容旬来过,说流颜住在“卓梅院”不太方便,还是过客房比较好。

对于我,他倒是有套说词:“妹妹还是住下吧,毕竟这是三夫人的院子,你也理应留下!”

我只是淡然摇头:“三夫人的院子,就应该留给三夫人,齐少爷都不可入住,奴婢怎敢高架!”

奴婢……担当不起!

容旬愣着:“妹妹,爹的心,难道你不懂吗?”

“我懂!但我懂的是容王爷,不是所谓的爹!就是因为我懂!才不能住下,旬少爷,矜柔只是个青楼的丫头,是怎么都不配做大小姐的!望您转告容王爷,矜柔无以为报!”我没有施礼,没有服身,只是望着容旬清秀的脸。

他无奈的叹气:“怎晓得,你竟是这般固执!不过,想有一天你会明白……血,是怎样都改变不了的,妹妹,你会回来的。”

妥协了吗?这容旬,当初在“柳情园”,是那样的自信且霸道,为何知道我是容月儿,会要处处忍让……

这才服了身:“奴婢谢旬少爷大量。”

这一夜,本该无眠的,想必是昨天太过劳累,竟一觉天亮。

净过面,审视着房间……容府的客房很大,一用具全,粉蓝的窗纸有些湿润,看来昨夜又下雪了。窗下被放了碳炉,“滋滋”的响着,屋子也熏了桂花香,难怪昨夜睡的好……

容家的安排,很周到……

小腹有些疼痛,怕是药起了功效,正想着怎么去找张月事布来,却听敲门声响起:“大小姐,该起了。”

这话,好生耳熟……使我想起流颜寝房的精致木门,与那片飘渺的白影……

稍微跑神儿,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小姐,该起了。”

“进来吧。”

小桃端着曾盘,玉丫头也一样。

小桃见我已经起了,便说:“大小姐,小桃给您打水净面吧!”

我淡笑着说:“不必了,盆子里的水还算清亮,已经净过了。”

她睁大了眼睛望着我:“大小姐,那水可是冷的呀!您……您身上还未好,怎的能用冷水净面呢!”

这丫头,倒也心细。

我拉过她的手:“小桃,你问问玉……玉儿,她原先在别的地方做事儿时,那次来月事不是用冷水净面的?呵呵,不必担心,我还没那么金贵!”

小桃扭了扭身子,红着脸说:“大小姐,您放了奴婢的手吧!这……这若是被谁人见着了,怕是要罚的!”

还真是……惟恐我啊。

无奈的放了手,却见那丫头长长抒了口气,但发现被我瞧见了,又憋了回去,好生的可爱!

玉丫头将曾盘放上桌面:“大小姐,炭炉是齐少爷吩咐放置的,香炉的桂花,也是齐少爷亲自去挑选的,少爷说,冬天桂花香不好买到,只有檀香容易购买,但他跑了好多的店铺,才给您弄来桂花香料,若您起身了,奴婢就将熏香炉灭掉吧!晚上,再给您熏上,也好省下些桂花香。”

容齐,这般的心细,要我如何是好?

对玉丫头笑着:“也好,但晚上也不必再熏上了,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与流公子,晚些时辰,便回了。”

玉丫头微愣:“小姐,您……不过容府吗?”

我微笑着,却轻叹:“别人不知,玉……玉儿也不知吗?我与公子,誓不分离。”

她轻叹了下,垂了眼,端起曾盘上的药碗:“一大早的,齐少爷就吩咐煮了药水,您饮了吧!”

药,是暖的,带着苦涩的滋味……

饮下,也接过小桃手中的糖块儿,含在口中,融化的,不只是甜甜的溶液……

她们带来了衣裳,美艳而动人,但我却径自穿上了那件墨绿的棉衣:“我……还是适合着这样的衣。”

玉丫头从衣袖中拿出月事布,递给我,再说了些礼数的话,便离去了。

炭炉已灭,熏香未燃,窗纸仍湿,心仍碎……

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我仿佛在一夜之间成长了,或许我要看开些,但除了与流颜之间的感情之外……

让我留下的事情,容家想来不是一般的重视,只因我方才到偏厅,所有的人都已经来了,除了……容齐……

常妈走向我:“大小姐,身子好些了吗?”

我对她笑着:“已经好了,谢常妈关心。”

她肉肉的手抚过我的头,带些宠腻,带些内疚……

二夫人从容王爷身边的位置起身,抱着刚满月的容欣,走至我身边,对我笑了:“月儿,我不盼你唤我二娘,毕竟你还在思量之中……来看看欣儿吧!老爷说,他欣喜找到你,也欣喜多了欣儿,现下不打算再要娃儿了,这欣儿,想必是容家这代最末的孩子。”

她的纤细臂膀向我挪了挪,那容欣……竟笑了……

好粉嫩的娃儿,如二夫人一样娇小,奶般的皮肤,如三月春水泛着银光,还在酣睡,小眼睛眯着,透露着香甜的梦,它梦到什么了?竟如此开心的笑……娃的嘴,很迷人,时不时的紧两下,看似想要张口说话,却始终无声……

鬼使神差的,我竟顺着二夫人的意,将容欣抱进怀……

怀中的女娃儿,被传递的震动唤醒了,她的小眼睛浅睁浅闭,努力的挥去睡眠,渐渐的,看向我……

“啊……呀……”小家伙蒙蒙的喊,又笑的出了声……

她伸出手,抓了我耳鬓的发,开心的宛如得到了心爱的宝贝,如此爱不释手……

“月儿,她喜欢你呢。”二夫人婉约的说。

抬眼,划过容夫人的面……原来近看,才发觉她不是一般的清秀,那黛月之颜美艳明朗,娟秀的脸庞透着红晕,月子刚过,竟恢复的这般快速,想必这容府,带她果然是好。

眼下的娃儿,也粉嫩的不行,但与二夫人并不十分相象,那秀丽的小脸,倒与容旬,及其相似。

眼神飘过容旬,他只是痴痴的望着流颜,正如流颜痴痴的望着我……

情债……

将娃儿递还二夫人,便见容王爷起身,望着我,走进:“昨晚……睡的可好?”

这话……没来由的使我一愣,本以为他会开口命令些什么,王爷……不总是很庄严的吗?

我服了身子,见着他一怔,忙低头说:“托齐少爷福,睡的很好!”当然是托容齐的福,他为我准备的那么细致……

“月儿,你这身打扮……仍是要随流公子回吗?”他缓缓的说,带着一丝不忍……

我点头,很坚决。

容王爷笑了,唇边的山茶开的鲜艳,却无意中将那轻皱的眉头,衬的更加幽怨……

容王爷,我无意伤您,确实无意……

“王爷,奴婢已经说的很明白,望王爷谅解,准咱们回吧!”我说。

容王爷还未开口,却听一沉重磁质的嗓音响起:“矜柔姑娘若执意要回,那我容正,便尽地主之仪,亲自相送吧!”

容正,寒霜一般的面容走进,气度,比窗外的飞雪还要冷上几分,他高挑的身资踱着严禁的步伐,朝我一点点的挪着,伴着我呼吸的节奏,塌着我心跳转换的空挡,使我有些慌乱,更多的是惧怕……

走几步便使我乱了心思,好一个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