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青楼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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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路上蝶儿告诉我,竹牌是要挂在自己寝房门上的,曹师傅是教公子们书画的,竹牌上要写自己的名字,这些都是琐碎的事情,却只有一件让我深深记得了……

蝶儿说,星儿以前是前院接客的姑娘,深得柳妈妈的器重,大概是表现的太好了,柳妈妈竟舍不得她走,便让她来了西院,伺候星远。她和星远一年之后好上了,两人甜蜜的不得了,可星儿没往心里去,毕竟是在外面卖过的女子,感情都不真的!但是星远却爱钻牛角尖,愣是不愿意接客了,柳妈妈劝着不行,就让星儿去,星儿劝倒不打紧,星远这也知道她感情不真,一气之下,三尺白陵,就这么去了……

怪不得柳妈妈见怜蕊投井的时候,说的是“又一个”。

星儿感觉内疚,就没有离开,还住在星远的房间,可让我在意的,却是她现在的工作……那些刚破身的风尘男子,还要被调教床事,星儿,就教他们床事……而且,她跟每一个风尘男子,都有肌肤之亲……

每一个?那么,流颜破身之后,也会跟她……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流颜跟谁寻欢和我有什么关系?知道流颜要接客是必然的,也只觉得可惜,那完美的仙人怎能让人蹂躏,虽然惋惜,却不是痛。为什么,当知道星儿要和他合欢,我却……觉得痛……

我问蝶儿,为什么风尘男子在破身之前不被调教床事?蝶儿说那些达官贵人或夫人,都喜欢看小男孩儿懵懂胆却或傻傻兴奋的样子,所以柳妈妈不让他们学,破身后的第二次和第三次还能卖上好价钱,到过些日子再开始学习……

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流颜,你会有那么一天吗?会被人糟蹋吗?就算去想象,我依旧想不出那样的场景。

颜……你太美,美的不现实,好似一株冰雕的花,不知道怎样的呵护,才不让你融化……

琐碎的事情都做好了,端了午饭,去了流颜寝房。

他站在窗沿,看来迷药劲儿过去了,也能走动了。

“流儿给公子送午饭来。”我把饭菜放在桌子上,却无意中看到他背影一颤。我,说错话了吗?

“不是叫矜柔吗?”这……这是他的声音吗?这宛如天籁的声音,是他传出的吗?

良久,我才回过神来,看着他流水般直到臀部的黑发,慢慢开口:“柳妈妈给的名字是矜柔,现在跟着公子,就随着公子叫流儿,还望公子不嫌弃……”

他轻轻摇了头,痴痴看着窗外的花,不再出声……

好美的风景,却不是花,是那抹纤白身影,微风掠过他身边,带来清淡草香,发丝飞扬,胜过所有飞舞的彩绸。上半边的发被束起,白色的发带也随着飘荡,是黑发太柔滑的原因吗?为什么总感觉那发带似要滑落……

“公子,饭要凉了,先进食吧!”

“搁着吧……”

虽知道他不看我,却还是给他服了服身子,走了……

再来的时候,太阳快要下山了,本想收拾下他的寝房,之后拿晚饭给他。可桌上的午饭,让我改变了计划……

他没有吃午饭,已经那么瘦了,怎么还能……

这样的念头让我觉得可怕,我……这是怎么了?从没有对谁这么上心过,这是怎么了?从没有对什么事情认真过,这是怎么了?从没有真正关心过谁,这是怎么了?从没有……怜惜过谁……这是怎么了……

“公子为何不用午饭?”我问坐在床边的他。

他没有看我,说:“不饿。”

“不吃东西身体撑不住的。”

他低着头,眼睛里仍是空洞……

我不再说什么,把午饭端走,用一块碎银子换来了提前的晚饭……

“搁着吧!”

好,搁着……

我没离开,就在这儿站着,他不看我,也不撵我走,仿佛身边没有我这个人一样……

凉了,我拿去膳房热了,再端来。

又凉了,拿去热过,再端来。

不知凉了多少次,我热了多少次,最终,他却说:“我不吃,你也不吃吗?”

他问的意思是……我不饿,你也不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