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青楼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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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柳妈妈的一句大小姐,仿佛要将我撕裂!

“妈妈……”

“不许叫!十三年,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要滚就快滚,张的那么丑,别在这儿碍我的眼!”她打断我的那声轻唤,径自走去窗沿边,打开窗子,透进的凉风使人轻颤,也冷却了不少靡费的温度。

我上前一步,对着她的背影:“妈妈,矜柔也不愿离去,只是身不由己!您别怨矜柔,千万别!”

她转过身,望着我。

抬眼,伴随着雪的亮度,瞧着她的脸……

她的眼角,有些晶莹……

柳妈妈……

我慌忙上前,抓了她的手:“妈妈……”

这声呼唤,唤醒了万年沉睡的精灵,它挥洒着一种叫做亲情的粉末,淹没了我,淹没了她……

柳妈妈的泪,不再打转,划过丰满的面颊,滴落我的手背,烫的我一激,好痛……

无法再忍耐,我一把抱上她,温热的泪落上她的衣:“此情如磐石,莫齿难忘!”

柳妈妈拥上了我:“丫头,你这一走,何时再来探我……”

“会来的!就算抽身乏术,也在心里惦记着……妈妈,养育之恩,矜柔铭记于心!”紧紧的,将着份情拥住!

临走的时候,柳妈妈说要给流颜物色个贴心的丫头,让我放心……

我能吗?

车夫在马车上等待,蝶舞立在马车旁,沉默不语。

望着流颜,在“柳情园”门上徘徊……

雪停了,厚厚的铺满一地。

从袖口抽出用婴娃布做的锦帕,递给流颜,他抚摸着那小小的“月”字,良久良久……

马儿打了个响鼻,提醒着上路的讯号。

我忍着眼泪,不许它凋落,流颜的手在颤抖,带着我的心也在摇晃着……

他拥了我,纤细的手指抚上我的发,轻吟:

“水纹轻扬,春秋几来回,月影风凉,勿盼情与谁?依人如娇,心燃挂柔美,海角天涯,故人往事追,待回路转,未有伊人醉,云过轻烟,即来人憔悴,马蹄声声,心与情相会,随即来时,拥芙相依偎……”

若我哭瞎了双眼,老天是否会有恻隐之心?若真能换回自由之身,我宁可将双眼奉上!

再怎么痛哭流涕,依旧无法免去分离之苦……

流颜抬手,抹去我哭花了的丑妆,瞧着他的白衫沾满了黑黑黄黄的印记,却猛然担忧……这衣裳,往后谁来洗?

他簇足,依旧擦着:“柔,还要烫伤我的心?”

带着泪眼,摇头。

他微笑了,只是其中苦依然:“等我……”

坐上马车,透过窗子望着那画中仙,白雪衬白衣,凡间脱凡尘,流颜抚摸那红色锦帕,仿佛抚上了我的心……

马蹄声声渐远,人影渐渐疏离,直到皑皑白雪与纤影融合,才感到寒冷的温度,炽热的悲鸣……

蝶舞脱下青衫,披上我的身:“相信我,你们不会分开太久,将你送去我便回了,于公于私,我都会照顾他的。”

蝶舞的红发宛如八月的红霞,绚丽而妖艳,湛蓝的双眼弥漫关怀,望着,心生愧疚:“蝶舞,谢谢你。”

他笑了,几乎融化霜雪,抬手拍了我的头:“傻丫头!”接着用袖口擦着我的脸:“哭的象只花猫,这流公子也真是,怎么不给擦干净了再走!让咱们容家大小姐,脏的犹如小乞丐!不知容管家见了,会不会放你入府?”

风趣的言语逗乐了我,我“扑哧”一声便笑了,蝶舞看看我:“又哭又笑,真是孩子!”

下了马车,将身上的青衫脱下,点起脚尖为蝶舞披上,他愣了,在我转身时,猛然抓了我的手。

转脸看他,只见波光的蓝眸闪烁……

蝶舞,我只是为你披了件衣,你怎得如此动情……

他放了手,但依旧望着我,蓝眸一瞬不瞬,良久,方才开口:“流儿,若你闲暇,探望流公子的时候,可否……顺道来看我?”

青衫的领口,一处花扣未系好,我上前,将蝶舞的纽扣系上,未看他的俊颜,淡淡的笑语:“就算不去探望颜,也会去看你。”

蝶舞笑了,露出两排明齿,白皙的宛如青莲,笑出的声音带着白雾,抚过我的脸,暖暖的,带着淡雅芳香:“真的吗?真的会来看我?”

点头,对他微笑。

他象个孩子,开心的跳上马车,与我挥手……

蝶舞,我怕是……无法兑现承诺,可我贪恋你阳光的笑容,只望你莫要怨我……

大红提扁上,“容府”两个金色大字庄严富贵,它象征着权势地位,但对于我,便宛如镶嵌金边的牢笼,使我插翅难飞!

夕阳不再红,是蓝青的灰暗,好冷……

门上的铜把手被冷风吹的冰凉,渗入心扉也锥心刺骨。

容管家年过五十,见我进来吃惊不已,他的灰黑棉衣上沾了些许雪片……又下雪了……

反复无常的白色飞沫,绕的人心也凌凌乱乱……

“哎呦!大小姐,您怎得穿这般单薄!快随我进屋吧!”容管家皱着眉头,快步带着我入了偏厅。

看来,我会回到容家,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不然怎会全家动员,在偏厅积聚一起?

与上次的见面一样,除了常妈,全部都来了……

容王爷一脸的欢喜,容正抬眼微笑,容旬对我点了头,容二夫人轻遮婉颜,连容欣娃娃都睁开了嫩眼……

容齐……你那微垂的脸上,为何带着忧郁,为何眼中,却透露喜悦?

容王爷起身,走向我,庄严甚密的他,却在这时透露了心思,难藏的喜悦,使他有丝激动,连声音,都带着颤抖:“月儿,用了膳没有?”

我僵在原地,动不得,语不得……

尽管在马车上,蝶舞费尽心思告知了怎样去融入其中,但依旧不得要领,这些人,陌生的可怕,没有流颜在身边,原来我是这般孤独……

二夫人将容欣递给奶娘,巧笑着向我走来:“月儿,路上严寒,怕是冷了吧!我带你进内堂,晚些让人将晚膳送去‘卓梅院’,这些天都没消停,先休息下。”

话音刚落,却听容欣“呀呀”了两声,大伙便笑开了,容旬欢颜着走去奶娘身边,抓起容欣粉嫩的小手:“欣儿,你月儿姐姐回来了,你是不是开心呀?”

娃娃很是配合,再次“咿咿呀呀”了起来。

她逗笑了大家,也使我开怀了些。

容二夫人牵起我的手:“以后就在‘卓梅院’住下吧!尽管你娘已经不在,至少齐儿还能照顾你!”

容齐……来照顾我吗?

抬眼,正对上容齐的眸,他望着我,俊目中闪烁着耀眼的光……

我要与容齐一起,住在“卓梅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