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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红玉败走竹枝山王凡归降狄元帅

金兰谊雅已成仇,只为姻缘各自谋。

恩义两乖从此日,当初何必结绸缪。

却说段红玉正与王兰英交战,只见狄虎冲到阵前来帮助,心中忿起,正是“仇人相见,分外分明”,咬牙切齿,大喝一声:“小畜生,你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来得甚好。”即撇了王兰英,来杀狄虎。二人动手,杀得翻江搅海,刀斧交加。宫主又跑来助战。三人又战了二十合,段小姐想来抵挡不住两般兵刃,欲用法伤他,王兰英俱已晓得,不如用红绒索擒他罢。想完,将双刀虚砍,飞马败走。狄虎拍马赶来,小姐取出红绒线,祭起空中,犹如天罗地网一般,将公子捆于马下。王兰英飞马来救。段红玉看见,说:“奴的法宝拿他,被贱人救出,岂不枉用力的。”连忙把索用力一收。狄虎此时被索缠住,心中慌乱,只望争脱,又被小姐收紧。王兰英转马向红玉背后一刀,谁知刀短,落在马后腿上。这马负痛后足一掀,把段红玉已掀于马下。王兰英一把双刀,尽力一下。段红玉大惊,魂不附体,忙借地云起在空中。兰英因用力太猛了,亦跌于马下,砍地略深有数寸。

段小姐见他跌下,亦思回手,只因下马时失去双刀,手无兵刃。想来:“趁众人在此,关内无人,将母亲、哥哥放出,同到竹枝山,再点人马来报仇。”即驾云落下城中,找寻一遍。只见一所屋宇,有兵数百看守住,小姐就知是王凡的主意,说:“奴在城外战,不道王凡这老贼放心前去掠阵,原来将我的家口困住。如今且去见母亲、哥哥,一同杀出城来,再作道理。”即时腾空下,只见母亲、哥哥闲坐于一处。小姐来近,夫人一见,吃了一惊。母女相逢,不觉下泪。小姐又将前事说知,吓得夫人、哥哥目瞪口呆。小姐说:“母亲、哥哥如今不必慌忙,可否与我保着家口,杀出关去。到竹枝山点起军马,再来报仇。”段龙应允,即时披挂,保了家口出来。数百看守兵抵挡不住,由他杀出。

又说王兰英跌于马下,见段红玉驾云走了,连忙爬起来,与狄虎松去索子,奔回到王凡跟前,说:“段红玉败走了。”王凡说:“他既逃走了,我们回关罢。”宫主正在催兵回关,只见城内冲出一阵人马,当先乃是段虎兄弟,后面红玉保着夫人家小。王凡一见,手持大刀一柄,交人马分开,拦住去路,喝声:“你往何处去,快快下马受缚。”段小姐见手下兵少,只得取出葫芦,揭开,倒出豆子,念动真言,撒起空中。登时迎风化出数千军马,手持兵刃,呐喊摇旗。小姐用刀一挥,只见众兵上前冲杀。段龙、段虎也趁着动手。众兵抵挡不住,被他冲杀出阵。小姐保着家口,断后而去。王兰英与狄虎见红玉走了,又要追赶,王凡即令收军,带领人马,一同回城。

三人回进内堂,卸下盔甲,王凡向夫人细将交锋之事说知。夫人早已命人备酒宴,再坐花烛,与女联婚。席间,夫妻父女言谈。酒至数巡,时交二鼓,用过晚膳。夫人命侍女掌了灯烛,送公子夫妻归洞房。丫环领命,提了银灯,公子夫妻拜辞父母,携手归房。此夜正在成婚之期,夫妻二人股肱恩爱,万种风流,一夜欢娱,成了百年姻眷。春风一度,倍觉情浓。

慢言此夜之欢,到次日黎明,夫妇二人起来,梳洗已毕,王凡要前往宋营投降。是日,同了狄虎上马出关,一路往蒙云关而来。此时正逢夏季佳景,只见山花满目,荷沼凝珠,绿阴交加,青莲径道,真堪悦目,足住行人。王凡对狄虎说:“贤婿,此今又是夏残秋至了,其乃光阴迅速的。令尊大人白起兵南征,不觉已有二载多。”狄公子点头称是。二人一路言谈许久,不觉到了关前。

狄公子叫守城军士通知,狄元帅传进。当时狄公子引了王凡直进关来。王凡进去,见大宋一旗一旗的军马,真乃人雄马壮,粮积如山,不觉喟然长叹曰:“行军在于主将,信不诬也。怪不得西辽败降。只有我南王妄图天位,强侵疆土,自取灭门之祸耳。纵使他再攻下一二省,亦非久远。如今他得了邕州西粤地,安坐昆仑关,与几个奸臣日夕行此不仁之事,命将把守关地,以为安然万全之固。岂知今日段洪已死,妖僧既诛,蒙云关已失。吾初时以彼为豪杰,激一时之忿,见酷吏剥民,随了他攻下许多疆土。后来见他残暴愎民,劫夺妇女,胸无远大之谋,实思退步。趁今女儿降宋,脱了此祸,正就了机谋。”言罢,不觉已到帅堂。看见左右众将,状貌十分威武。但见:

凛凛神威众杰豪,岩岩气象把枪刀。

鲜明盔甲多骁勇,个个忠心为国劳。

王凡看罢众将英勇,说:“果然中国将士非凡,狄青用兵井井有条,诚不可及的。”

行至滴水檐前,只见左边狄千岁,右边王夫人,早已站起坐位。王凡连忙上前拱手,呼声:“二位元帅,我王凡乃边地反逆之人,昨天蒙元帅差二公子与小女到关招安,今日奉命前来,情愿投降,献上芦台关。今特请元帅前去安民。”二位元帅大喜,连忙离位下来还礼。见老将偕坐罢。三人共座。狄元帅说:“将军,本帅虽然奉旨征伐,但非好杀之辈。是以破了蒙云关,不肯兴兵到你边城,故差人前来招安。果然将军从顺见机。待本帅奏闻圣上,恩封官爵。”王凡称谢。又有狄虎跪下缴令:“禀上父王,孩儿奉命招安,遇着段红玉,与他交锋一阵,他施法逃去,与段龙、段虎保了家眷,奔往竹枝山去。”元帅便说道:“这丫头反复异常,待本帅亲自拿他便了。”王元帅说声:“千岁,段红玉虽反去,其势已孤,蛮王又疑忌于他,虽有法力,也无用处。元帅何必着急兴兵,不若先差人去芦台关招安百姓,此乃要紧。后到竹枝山。”狄爷听罢道:“言之有理,谅段红玉须返回竹枝山,然已计穷力尽,定不远矣。”令军中设酒庆贺王凡,然后差使杨将军往芦台关安民去讫。当日二位元帅与王凡吃酒肴间,说起狄虎与兰英匹配成亲。狄爷允诺。到次日,狄爷留下五万精兵,三员大将孟定国、肖天凤、高明守蒙云关,然后带领大兵,往芦台关挂榜,竖起大宋旗号,不表。

却说南天王在昆仑关,是日正与达摩军师言及蒙云关已失,王禅师阵亡,段氏不知逃往何处。正言间,报子又报:“芦台关王凡投降了,与狄青之子联为婚姻,归属大宋。请令定夺。”蛮王听了大怒,骂声:“王凡老贼,孤家见你立功多次,封你王位,谁知你忘恩投降敌人。”正在大怒,有达摩道人呼:“我王息怒。王凡降了大宋,乃癣疥之疾,何足为忧。待贫道提一支兵,兴师前往,杀他片甲不回。”蛮王大悦,说:“若得国师前去,何愁宋兵厉害。”即令设酒饯行。到了次日,道人带领雄兵十万,望芦台关进发,非止一日。

原来这达摩乃冒假名的,他本是大蟒蛇,神通广大,千年得道,修炼功夫,变化无穷。冒了达摩名字,前来哄动侬智高作叛。他果有法力无边,反叛日,屡次借他得胜。妄言数年后大宋江山必得,当时伤了许多性命。交趾王的地方,乃粤西全省与攻至云南,至伤了百万生灵。天生之物,尚且养惜,何况妖道伤害多人,上天如何不怒!后来不免刀下而亡,倾了千年道行,皆由自作之孽。后话不题。

当日道人一路带领人马,来至关前屯扎下寨。有报子报进。狄元帅闻报大惊,说:“僧道领兵,只忧众将兵难星到了。”王夫人点头说:“果然这些人出阵,倒要提防。”却说达摩次日升帐,便令飞将军孟浩出马。此人乃毒水溪寨王,姓孟名浩,自称孤朵王。南天王命他领兵为后队。此人乃后汉孟护苗种,生得身躯雄壮,力大无穷,海下根根短须。一柄钢叉,一百五十斤。宋军飞报,狄元帅便问:“何人愿往?”焦廷贵上前说:“元帅,小将愿往。”元帅说:“你出敌,切不可莽为,须要小心。”焦廷贵领命,带兵出阵。孟浩见来了一员宋将,十分凶恶,便喝道通名。

不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