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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成都印象

中国自古就有“九州”的称呼,而地处九州大地川西盆地上的四川省自古却有“天府之国”的美誉,他的省会城市——成都——在西汉时,因其蜀锦驰名天下,故有“锦城”之称;五代时期后蜀国君孟昶,因在城墙上遍植芙蓉,成都又被称为“蓉城”。

成都有着2500多年的悠久历史,是我国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早在汉代就享有中国 “五大都会”的殊荣,到唐代盛名于天下。今日的成都,已是一座综合性、多功能的内陆特大都市,更是中国西南地区重要的商贸、金融、科技中心、交通和通信枢纽……

国庆节期间,“首届全国青少年野外拓展技能大赛”就要在这里举办了,我们的“蓝欣梦之队”在唐院长的带领下提前来到了成都。

天宫做美,队员们刚到这里——成都天府酒店——已经下了两天的小雨突然停了,像是特意来欢迎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小朋友。

富丽堂皇的酒店里,大堂经理卫胜很具绅士风度地弯腰说道:“孩子们来得可真是时候啊!雨过天晴,为什么不出去散散心呢!”说着,他诡秘地一笑。那笑容让人不可琢磨。

队员们看到卫胜胸前的工作牌,也就放松了警惕。

卫胜继续说道:“我们成都的茶馆不可不坐,成都的小吃不可不吃!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坐坐,亲自感受一下!”

说着,他便转身招呼其他客人了……

大堂经理的眼力很准,他一眼就看出来,蓝欣一行几人是第一次来成都的。所以,他向队员们友好地提出了这个建议。

只不过,他的眼神、他的言谈举止,却能让人感到一丝丝不安,但这种不安又是短暂的,倏忽间的。

厅里厅外的车多了,人多了。

队员们坐在酒店大厅的藤椅上,六个小脑袋往一起一凑,合计起来。

“既然唐院长到大赛组委会填报比赛手续,少说也要一个小时才能回来,我们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看看呢!”外号“没眼色”的大男生华对好试探性地向大家说道。他期望着队员们响应他的号召。

“就是,这个想法我在飞机上就有了,只不过空中没办法实施而已!”胆子王薛冰白随声附和道。

在梦之队里,只要是华对好想出来的,胆子王就能说出来——至于,能否做出来就另当别论了。

“反正呆在这里也没事,不如出去坐坐成都人的茶馆,我想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小丫头艾可丝说道。她早已蠢蠢欲动了。

“唐院长临走的时候说过,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出去玩的话,要和他一起!”哭泣包宋小雨说道。其实她也想出去,只是她得随时表现出乖乖女的形象来。

“是啊,既然这次我们是以学院的名义来参加比赛的,就不应该私自行动,我们应该听从唐院长的安排!”老班长余数英说道。她总是这么一本正经,事实上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要,队员们早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现在就剩下蓝欣没有表态了,她是梦之队的主角,没她不行。

“蓝子,你说说看!”华对好径直问道。言下之意:蓝欣,你是队长,你来决定。

蓝欣看看大家,又向厅外望去,一对水灵灵的黑眼珠在眼睛里上下翻动着。她本想说话,却又止住了。

“蓝子,你倒是说话啊!”华对好显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蓝欣拿出高手,放在茶几上,说道:“有高手在,我们还有什么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呢?他刚刚增强的‘全球电子地图系统’,可以帮助我们很快地找到任何城市的任何地方!”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去逛逛吗?”薛冰白说话的同时站起了身。

“既然是集体活动,我们就举手表决吧!”蓝欣笑着说道。

“OK!”

——大家认为这种方式很是公平。

正在大家伸手表决之即,高手不愿意了,他的显示屏发出红色的闪光,那意思是在说,“高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的小主人,你们六个人举手表决是会出现平局的!”高手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蓝欣恍然大悟似的说道,“我们怎么会忘记你呢?”

“我飞到空中,就表示举手了!”高手高兴地说道。

开始举手表决了。当出现5比2时,华对好的那双大眼直勾勾地盯住了哭泣包宋小雨,宋小雨看到后,慢慢地低下头的同时,缓缓地举起了右手。

“6比1啊!”薛冰白说道。

不用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了老班长余数英的身上。

“我身为班长,而且是大家的老班长,必要的时候也要听从同学们的合理化建议吗——少数服从多数!”余数英站起来举起了双手。

“老班长,你这是向我们投降吧?”华对好乐呵呵地说道。

“去你的!你看高手飞在空中多累啊——我是替高手举手呢!” 余数英笑嘻嘻地说道……

走出红旗飘扬的天府酒店,队员们步行在街市上。现代化的都市,却到处都能感觉到它古老而沧桑的气息;拥挤的街市,闲散的市民,队员们成了他们眼中的景物,他们成了孩子们参观的一道风景……

不知不觉中,街边一间风格古朴的“老茶馆”出现在队员们面前。蓝欣建议大家进去看看。虽然他们不懂茶道,也品不出茶的优劣。

这间茶馆在装修上保留着少有的古朴习俗。旧式的矮木桌、竹靠椅,抽水的水管、烧水的铁壶、盛茶的青花瓷盅、竹椅木桌,以及慵懒平和的茶客——正是这些特有的文化元素吸引了他们。

茶馆里的服务生并不因为他们是少年而感到奇怪,或是特殊对待。队员们在一处角落里坐定之后,蓝欣随意地点了一壶28元的茶,余数英拿出DV机习惯性地拍摄起来。

茶馆内,空气中弥散着老茶香,低沉的交谈声、寒喧声时不时夹着浓痰的咳嗽声和壶水烧开时的咕噜声此起彼伏。

“坐茶馆”是成都人的一种特别嗜好。因此,茶馆遍布城市各个角落。茶馆不仅是休闲之处,也是社交场合,在旧时候是“三教九流之人”时常会聚之地,现在却为市民的娱乐场所。说书、曲艺表演、赏花赛鸟、棋牌游艺十分齐全。

“我发现,这里大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茶客!”余数英大惊小怪地说道。

“是啊,我们在这儿,倒显得不自在了?”艾可丝低头说道。

大家伸长了脖子,向四周看去,像是在寻找答案——

其实,从他们一进茶馆的时候,就有一个小老头儿在注视着他们,等队员们落座后,他起身坐到了队员们的身后。

“这叫‘摆龙门阵’,很是安逸哦!”老头儿随声应和道。

队员们感觉像是有人在给他们说话,便回头望去。

这是一位胡子拉碴,衣冠不整的小老头,他油光发亮的大脑袋上仅有的几根银发随意地贴在脑门儿上,就是在他笑呵呵的时候,一双浓眉大眼也无不流露出犀利的目光,那看人的眼神,总会让人产生躲避的冲动。

他在看着他们。他们之间出现了瞬间的对峙。

“你说啥子,偶们不晓得呦!”华对好学着四川人的方言,以不太地道地发音,以幽默的语言方式打破了沉寂。

“我说,这是摆龙门阵!”老头改说普通话了,他笑着就向队员们中间走来,想找个坐位坐下。

蓝欣给他拉了一把椅子,请他坐下。

老头看了看蓝欣,便毫不客气地坐下。他将双手向桌子上一摊,伸长了脖子闭目闻香,说道:“这个茶的味道还行,几位小茶客,可否再来一壶!”

“什么?你这是——”薛冰白有些生气,本想说:这是来“蹭油水啊!”但话到嘴边,看到大家都没表态,便闭口不言了。

老头儿看着蓝欣,蓝欣笑了笑说道:“没问题!”

“那就来套38元的铁观音!要加浓的!” 老头儿伸手向服务生喊道。

“啊,得寸进尺啊!”余数英也有些坐不住了。

老头儿一言不发,像是在试探队员们的耐性。

服务生面无表情地端上茶品,看到老头儿,便冷嘲热讽似的说道:“呦,吴博士,好久不见,又去哪挖宝贝去了,这回你该发财了吧?”

“你就不能把那个吴字去掉!”

“那可不行!”

“去去去,到你的茶吧,等我找到宝藏的那一天,第一个就买了你们的茶馆,让你叫我老——!”所谓的博士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服务生没好气地看了一眼便转身忙他的事,临走还不忘数落道:

“你们听他说话就全当讲故事、说评书,不然的话,茶他喝了,钱你们出了!”

“啊?”队员们不解。

“你——又来这一套!”吴博士不耐烦地说道。

吴博士抿(音:min )了一口香茶,接着用右手小指从右向左将额头上的几根银丝捋了捋,然后语气平和地说道:“说起‘摆龙门阵’啊,那话就多了。话多的人又多是我们这帮老头子,那是因为我们阅历广,见识多,有一肚子话要说、能说,可以说。在成都,话多的人多半爱上茶馆。成都人把说话,不叫说,也不叫侃,而叫‘摆’。摆,也就是‘铺开来说’的意思。比如说摆摊、摆席、摆谱、摆阔、摆架子、摆擂台等等。这个‘摆’字,原本就有铺排陈列之意。蜀人司马相如和扬雄,便是铺陈排比的老手。他们的作品,叫做‘赋’。后来赋这种文体,不时行了,我们成都人将他继承,并且发扬光大。龙门阵就是成都市民的‘赋’。据说,它得名于唐朝薛仁贵东征时所摆的阵势。此阵曲折离奇、变幻莫测。时之长久,‘龙门阵’成了一个专有名词,专门用来指那些变幻多端、复杂曲折、波澜壮阔、趣味无穷的摆谈。龙门阵不同于一般聊天、侃山、吹牛的地方,它和‘赋’一样,必须极尽铺陈、排比、夸张、联想之能事。还要闹热、麻辣、绘声绘色、有滋有味,而且还得没完没了,即便普普通通的一件小事,也要添油加醋,摆得七弯八拐。时间短,是摆不完的;而摆不完,则不如不摆。总之,成都人要摆龙门阵,非得上茶馆不可。”

“这里的学问还真多啊!”华对好惊讶的说道。

“别打岔,没看见我正在摆龙门阵吗!”吴博士没好气地说道。

他继续自我陶醉的夸夸其谈,道:“成都茶馆的魅力,正在于这里的龙门阵。龙门阵之所以必须到茶馆里去摆,就因为只有在茶馆里,像我这样的高手才有用武之地,你们这样听的人也才能有所收获。老茶馆、老摆家、新听客三者相互依托,你情我愿,其乐融融,何乐而不为呢,这样一来,龙门阵自然越摆越火啊!”

说道这里,吴博士喝了一口茶,停了下来。

“怎么,没啦?”听得入迷的薛冰白说道。

“没了,今天就摆在这了!”吴博士得意地说道

“啊,你还摆起谱了!”宋小雨说道。

吴博士得意地喝起了茶。

“他们为什么叫你吴博士?”蓝欣冷不丁地问道。

吴博士笑了笑说道:“等我找到宝藏后,非得让他们叫我老板博士!”说完他便起身走了。

看着吴博士的背影,余数英神秘地说道:“我有种预感,他和我们有缘!”

“也许还会见面的!”蓝欣说道。

“再见面时候,他就不只是骗吃骗喝啦!”旁边的老茶客突然插话道。

“吴疯子这人,精神失常着呢,你们离他远点,小心他骗你们说为了找什么宝藏,给他点赞助什么的!”另一个老茶客说道。

“他真是博士吗?”蓝欣问道。

“咳,谁知道呢,听说他十几年前是什么大学教授,后来也不知怎么啦,迷上了藏宝的事,人也变的疯疯癫癫了。我看啊,他是想发财想疯了!”茶客叹息地说道。

“我怎么没觉察出来啊!”蓝欣说道。

“是啊,看他讲话的样,井井有条,不像是有毛病的人!”余数英说道。

“别想这么多了,我们赶快回去,要不然唐院长见不到我们,一定会着急的!”宋小雨站起来说道。

“走吧,反正我感觉着成都人挺好的,即便是疯子,也让我觉着他挺可爱的!”小丫头艾可丝说道。

“好了,别抒情了,说不定他把你卖了,你还帮他数钱呢!”华对好不肖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