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黑白道之天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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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意在行外

嫣儿笑着转回头去,道:“是这样啊。”她没再多说什么,望着远方,脸上的表情颇有些失落。方承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他虽不是那么聪明,却也不笨。只是此时,沈虹给的情伤尤在,这嫣儿姑娘又是这般高不可攀,他实在没有胆量,也没有意愿再去谈及情感的事。

两人相对无言,在礁石上默默的,并肩而坐,一直到夜降临,这才一起回了山庄。刚回庄中,迎面便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人未到,声先到:“方老兄,你老可算是醒了。我都说了,你这人虽呆板,却也有趣的很。似你这般的人,要是英年早逝了,那老天也太不开眼了。”

方承不用细端详,从声音中也听得出来人必是陆剑生。陆剑生满脸盈笑,正迎上来,却不防从旁闪出一道红影,一把揪了他的耳朵道:“臭皮猴,你嘴又没把门的了是不是,方公子是谁,也是你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吗?”

陆剑生痛得“哎呀”直叫,却敢丝毫反手,只是一个劲的东躲西藏。方承和嫣儿本来都各怀心事,闷然不语,见了这般情形,却是忍俊不禁,暂时把心事抛在了一边,掩口而笑。陆剑生与红菱打闹了一会,嫣儿怕他们闹过头了,终于还是开口喝止住了。

两人本也是以此为趣,玩闹一会,也就停手了。这时一道青影款款而来,正是青萝。五人凑到一起,除了红菱之外,几个都是旧识,同历过不少风雨,因此凑到一起,言谈之中颇是欢愉。正好五人都未进晚膳,便唤人要了些酒菜,在小厅内摆上了一桌,边吃喝边谈笑。方承木讷,青萝文静,嫣儿又满怀心事,但席间只要有陆剑生与红菱二人在,想不热闹都是不行的。正吃喝谈笑到高兴处,陆剑生忽然长叹一声:“可惜,可惜啊。今天这光景,自从沐老弟走后,可是久不得见了。要说这沐老弟,人是挺呆的,却也有趣的紧,几个月不见他,我还怪想他的。今天要是他也在,那便完美了。”

红菱当即接口笑道:“你当沐小王爷与你一般啊,人家可是名门贵胄,家族基业岂可轻弃。哪似你这般,为了一个女子,就把一切全抛了,一点德行也没有。”

陆剑生闻得此言,面现忧容,说道:“这么说,你也觉得我这人行事太以荒唐,不喜我这般行举了……”

红菱却咯咯笑道:“谁说的,我欢喜的很,开心的要命了。你没有那劳什子进取心,关我甚事。我要的是那个能天天陪我身边玩笑打闹,呵护关心的陆剑生,可不是那个生扛家族大业,每日介只知勾心斗角的陆世子。人生在世,开心便好,争这争那的,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坯黄土湮没了,有什么趣味。”

红菱说着也不管其他三人是不是犹然在座,身子一动,坐到了陆剑生腿上,伸出玉臂圈住他的脖子笑道:“我最爱的便是你这玩世不恭的样了,你要一脑门子发奋图强之志,进取名利之心,我还不搭理你了。来,香一个,权当给你奖励。”她说着在陆剑生脸上亲了一下。

两人倒是没什么顾忌,反而是把旁边在座的另三人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青萝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轻轻垂下了头去。方承微感尴尬的一笑,佯作不经意把头侧到了一旁。嫣儿却看不过去了,站起身喝道:“哎,哎,你两个适可而止啊,要秀恩爱,回房秀去。我们可都还在旁边,别把我们都当了死人。”

陆剑生却笑道:“嫣儿姐姐,你们又不是外人,怕个什么吗?莫不是我们两小夫妻恩爱的深了,让你心生嫉妒了吧。姐姐,要我说,青萝妹妹那便也罢了,沐小王爷毕竟无奈回了云南去,见景神伤也是应该的。你的人儿,可就在身边,又何须来羡慕我们了?”

嫣儿听得陆剑生这胡三胡四的言语,心中委屈和怒火,顿时全冲了上来,她玉指一扬喝道:“好啊,你这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连我也敢编排。看来,今天我不教训教训你是不行了……”

嫣儿说着扬掌便向陆剑生拍去。她是动了真怒了,挥掌之际,掌风之中居然带了真气。事出突然,陆剑生不曾防备,怀中又坐着红菱,闻得风响,待要闪躲却已来不及了。方承见状忙要上前阻止,却也晚了一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剑生身前翻起一道红影,坐在怀中红菱扬身而起,挥掌迎上了嫣儿。只听“啪啪”两声,二女对了三四掌,随即各自退开了几步。嫣儿虽然怒极,但毕竟是自家姐妹,因此出手之际自然没用全力,红菱也料及于此,出手之时也留了二分。

嫣儿虽被逼退开来,心中的怒火却未消,她指着红菱喝道:“红菱,你……”

红菱不待嫣儿把话骂出口来,微微一笑道:“哎,姐姐,这老公是我的,要打要骂都该由我,别人可不许插手。此事唯我独享,绝不许他人越俎代庖,就算是姐姐你也不行。”

嫣儿气道:“你这丫头,有了老公,就不要姊妹了,是不是?你最近也越来越不听话了,好,我连你一起教训……”

她说着又要上前动手,这时却觉手臂一紧,回头一看,只见用手轻轻握住了她的臂弯。嫣儿看向方承,正待说什么,方承却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知怎么,方承这么一个平常至极的动作,却瞬间把嫣儿一肚子的火气全给消了。但嫣儿面上毕竟还有些过不去,一甩袖道:“哼,你们夫妻俩倒是恩爱的很,今日且不跟你们计较,日后一并算总账。不吃了,青萝一会你送方公子回房,我先走了。”

嫣儿言罢,拂袖而去,把其他四人全扔在了小厅之中。方承万没想到好好一个宴会,居然弄得如此不欢而散。他也有些悻悻然,随即起身告别那陆剑生夫妇见他要离开,相视诡秘的一笑,随手应了个礼,也不相送。方承觉得二人神情有些古怪,但怪在哪里,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和青萝离开小厅,一路往自己的房间走。他对陆剑生夫妇刚才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在离他房间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向青萝问道:“青萝姑娘,陆兄和令姐红菱姑娘,一向如此旁若无人的吗?”

青萝微微一笑,答道:“他们有时还真是这样,不过今晚却不是。今晚他们是有意为之的,故意这么做的。”

方承愣了一下,不解道:“你是说,他们是故意的,包括激怒嫣儿姑娘,都是他们预先商量好的?”

青萝道:“事先商量倒是没有,但他们夫妻二人向来默契。几个眼神交递,也就心领神会了。我看得很是明白,晚上他们是故意在你们面前演的这场戏。至于目的为何,以公子的聪慧,应该可以猜到吧?”

方承愣了一下,他心念一动,随即明白了青萝话中之意。只是这事,他不好意思宣之于口,所以便摇了摇头。青萝却不依不饶,叹了一口气道:“青萝知道公子心里是明白的,只是碍于脸面,不好说出罢了。公子虽然不想提,青萝这次却要得罪一次,偏得提上一提了。公子,青萝想问你一句实话,你到底想怎么待我那嫣儿姐姐?”

方承没料到青萝会如此直言挑破,他心里如同乱麻,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顿时沉默了下来。青萝见他不语,接着说道:“姐姐的情义,公子是看得十分明白的。但公子你可知道,她为了帮你,自己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吗?黑白道现在的困境,公子也已经知道了。造成眼下这个困局的,十成当中有六成便是因为公子之故。派里的兄弟姐妹,前辈晚辈,虽然明面上都不说什么,但背地里能没有一些微词吗?”

青萝顿了顿,接着说道:“姐姐是一向我行我素,她也许不会在乎这些。但她毕竟也是一个女孩子,又是一个那么心高气傲的人,她能下定决心抛下自己的矜持和面子,这般的帮你,你该知道有多难。可是到头来了,别说你的一句承诺了,连你的一个回应都得不到。这要是换了你,你受得了吗?刚刚你们两人在海边礁石上的情形,我们几个都看到了,红菱姐和陆姐夫就是因为这个,才在宴席上发难的。莫说他们,就是我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方承被青萝这一顿数落,说的无言以对,他实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应了几句,只留了一脸的尴尬颜色。青萝说的一点不错,但此时此境之下,要方承作出任何回答也未免太难了一些。青萝说的一点不错,但此时此境之下,要方承作出任何回答也未免太难了一些。不过青萝倒也不是一完全不讲理的人,她数落完了,话音一转又道:“公子眼下的困局,青萝也不是不明白。毕竟你刚受了沈……刚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一时之间,内心之痛难以平复,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要你一下子放下之前的一切,接受另一个女孩子,未免是逼得太急了一些。可你至少得给姐姐一个态度吧,至少你得让姐姐明白,她在你心中是个什么位置?公子,我斗胆问你一句,你到底觉得我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