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黑白道之天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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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为人所救

方承十分仔细的看了看地上那些似蚂蚁的阴影,忽的冒出一个念头:这些阴影怎么看着像一个个的字了。他心念一动,当即站了起来,将刀举高,让刀柄透出的光线照得远一些。这一下,他可真的看清了,那些阴影真是一个个的字。这一发现让方承倍感吃惊,他真没想到嫣儿送他的这两样东西,既然还藏着如此的秘密。他试着把那些文字读了一遍,从那字里行间,他隐约感觉这里面所映出的文字,是一种高深的内功心法。只是没头没尾的,让人感觉有些无从看起。

方承虽不知这些内功心法是何人所藏,但以他所见情形,内里所载必是非同寻常。否则也不必如此煞费苦心的将它设计得如此严密。如非他一时兴起,拿起把玩,意外发现这其中奥秘,恐怕这些内功心法永无出世之日。他随后又想,设计这套机关的那个高人,他既然把这套心法藏得如此隐秘,那断没可能只留下这断头缺脚的内功心法。整套内功心法,应该都藏在这明珠和刀柄之中,说不得动一动当中一个,就可看到不同的章结了。

想到此处,方承把小破刀放下,摆弄了一下月明珠,又举起来看到,但那映出的文字却丝毫没有改变。方承不死心,想到:既然不在珠子身上,那么应该是在这刀柄上另有机关设计。刚才我就是不小心动到了刀柄上隐藏的机括,才发现这个空洞。说不得这刀柄上还有其他机窍。他把小破刀的刀柄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查看。果然很快在空洞的下沿处找到了一个可以转动的小凸起。他转了一下,举起来再看,映照出来的文字立刻便不同了。看来这心法确实刻在了刀柄之中无疑。方承当即把小凸起旋到最顶处,然后再把刀举起来看。果不出他所料,这篇心法当即转到了开头处,只见那开头处,是四个汉隶古字:碧霞心经。

自从发现了落霞刀法的心法之后,方承心中就一直对其中所载的内功心法碧霞心经,甚向往之。那刀法的简介虽极简单,却让他隐约感觉这碧霞心经是一种旷世内功绝学。若非如此,编撰落霞刀谱的前辈高人,也不敢自信的认为,修得碧霞心经就足以应付天下高手了。每当想及于此,方承便觉心痒难挨。他从心底想看看这碧霞心经到底是一门怎样的内功,能让创出落霞刀法这种绝世奇功的前辈高人如此推崇。不过他也知道,这碧霞心经从不曾听江湖中人提过,怕早已湮没无知了,他想一睹真容,怕只是痴心作想。万没料到,原来这碧霞心经其实也一直在他身边。上天如此安排,让方承在心生狂喜之余,不由得生出几分感念。

方承强按下心中的激动,定下心,从头把碧霞心经一字一句读将下来。这碧霞心经果真是闻无未闻的高深内功心法,内里运使法门之奇特,修行理念之高妙,实在是出人意表,匪夷所思,却又切合真谛。方承一边默记,默记好一段之后,便把这段内功心法用石头在小岛礁石上刻下,然后再记,再刻。折腾了一个晚上之后,方承在礁石上刻下了千余字。但随着旭日东升,月明珠的光芒不再,其他的心法内容一时也就看不了了。

不过,看着礁石那刻下的千余字内功心法,方承已经很满意了。他一遍遍诵读着礁石上的心法,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过了好一会,方承的心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头脑也渐渐恢复了冷静。他忽的想到,自己现在已经身处绝境,即便是得到了天下第一的武学又有何用。造化委实弄人,如果他不是遇此大劫,漂流到此,他恐怕终己一生也发现不了落霞刀谱和碧霞心经。但现在他发现这两种当世奇功又有何用,眼看着他已时日无多了,就算让他练成了绝世武功,到头来也只是一具孤留海外,无人知道来历的尸首罢了。想到这些,方承不觉长叹了一口气,伤感之情,油然而生。

又好一阵,方承的心境才再次平复下来。他这时倒真是看开了。古人说,朝闻道,夕死可以。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这碧霞心经便如同大道一般。他能在临死之前得窥一二,也算是上天眷顾,特意给他的一点补偿了。想到这,方承心下略感宽慰,当即又读起礁石上刻下的心法起来。连读,他边试着按自己的参悟,驱动内力照着运使起来。这碧霞心经脉络和方承之前修习的碧霞玄气诀颇有相通之处,因此方承领悟起来还是相当顺利的。很快,内力便按着碧霞心经所载,在体内走起了大小周天。方承也随即很快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

这碧霞心经虽与碧霞玄气诀有许多相通之处,但运使起来,情况却是大不相同。方承只觉体**力纾缓澎湃,徐徐流动,虽运转速度不及碧霞玄气诀快,却远较之浑厚。甚至方承自觉有一点自己意念也甚难控制之感,功法一流转起来,他想停却难于停止。方承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只好由它去了。也不知走了多少次周天,体内的内力流转的越来越慢,最终在方承引导下,一点点回到丹田之中。过了好一阵,内力才全部注回丹田之中,方承却忽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脑中更是空灵一片,他端坐的身子忽的一萎,颓然垂臂,只觉全身厌懒懒的,一分一寸也不想动了。

方承这个状态也不知维持了多少久,到得后来他只觉着自己心中虚无一片,四周的一切也似乎尽皆沉寂无声了。突然,他觉得肩头一沉,他恍若一个沉醉梦中之人,身子猛的一震,随即睁开了双眼。他刚回复知觉,一切尽是懵懂之中,却听旁边传来哎呀的一声惊叫。方承好一会才又回复了一点意识,随即侧头循声一看,只见旁边地上倒坐着一个人。这人一身渔民打扮,眼神惊恐万状,一个劲的蹬腿往后退。

方承脑子却还没回过劲,他呆愣愣的问道:“你,怎么了?”

那渔民听到方承开口说话,反倒冷静下来了一点,开口道:“吕系郎系鬼啊,安咋第只达……”

方承这时总算是清醒过来了,他心下狂喜。既然有渔民登到这岛上来,那大概这附近就有他的渔船。他日日夜夜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着有船经过,救他脱生。一想到自己可以活下来了,他立时兴奋起来,忙想站起来询问那渔民。谁知他坐的太久了些,双腿早已麻木,他扑通一下,又跌坐了回来。

渔民见他这般模样,大概认定了方承不是邪鬼恶灵了,大着胆子爬将起来,走到方承身边,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他感觉到了方承额头的温度,顿时完全放心了,笑着说了一通话,方承不解其意,隐约觉得他说的似是闽南一带的方言。那渔民见方承听不懂他说什么,便伸手来拉他,方承会意站起身。此时他的双腿经过内力循环流动之下,已经回复了知觉。渔民拉住他,往前面一指,比划着。方承抬头一看,只见离着他所在小岛二三十丈远的海面上停了七八艘乌蓬渔船。

方承大概明白了渔民是想带他上那船上去。他死里求生,自然再乐意不过。渔民拉着他便走,没走几步来到岸边,只见一艘小船停在那里。两人上了船,摇着两根轻桨,晃晃悠悠的出了岸边的暗礁,折腾了一阵,靠上了其中一艘渔船。船上放下两条绳索,渔民将绳索绑着小船上的头尾。渔船上连人带船,一起给拽上了渔船上。

渔船上有好些人,都是差不多的打扮,神情质朴。几个人围了过来,用刚才的方言交谈着。方承听不懂其中含意,只好傻傻的看着。忽然,刚才上岛的渔民走到船头,扬手呼喊着。也不知他在喊些什么,旁边一艘渔船听到以后立刻靠了过来。那渔船上伸出一块木板,一个人踏着木板,踏将过来。方承一看来人,此人的打扮却与其他人略有不同,一袭青色长衫,显得文质彬彬。这人看年纪大约三十出头光景,举手投足间看着是个读书人,却不似渔民。这人走到方承面前,微微一笑,打手做礼道:“兄台仙居何处,所事何业,怎生会落难在此了?”

方承听他说了中原官语,心下舒了一口气,颇觉宽慰的答道:“这位朋友会说中原话,这可太好了。我正愁听不明白这几位渔家兄弟的言语了。”

那人笑道:“我们都是偏居化外之人,说的都是方言土语,让兄台见笑了。我看兄台气度不凡,谈吐也不俗,不似一般讨海之人,怎么会落到了这偏远孤岛上了?”

方承略一思索,他也不便把自己真正落海的原因和盘托出,只好暗自编了个理由。他微微一笑道:“我是一个保镖护卫,陪着东主到海外出货。没曾想半道上遇上了倭寇,东主和同伴不是被杀,就是被掳了去。我仗着手上的刀还有几分能耐,砍倒了几个人,跳下海中,后来就漂流到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