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风雨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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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爱恨情仇

在郑州演出的两天时间里,吴浩都没有去,雪儿心里未免有些焦急、失望,但她没有演完马上就走,她要在走之前去看看吴浩,争取和他见上一面。

一大早,雪儿就从下榻的一家大酒店里出来,带上秘书许晶晶和两个保镖,驱车便前往吴浩所在的那座小城。

红光满天的曙色一照到葱绿的田野里,原野就仿佛醒过来了。高高兴兴的太阳……照着大地。路上有的是小景致:村子里的小楼,眼梢里瞥见的一泓清水,在远处飘浮的绿色的冈峦。火车在静寂的乡间呼啸而过,阵阵的远风送来清脆动人的欢笑声;铁路高头,一群天真无邪的小孩子站在土堆上玩耍……

这天恰逢星期天,商店顾客不多,吴浩拿出稿子,正准备把那篇还没完成的小说稿拿出来写写,秀秀上来拉起他的手说,以后再写好不好?今天陪我出走转转罢。吴浩想,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就同意了。他关了商店的门,牵着秀秀的手去市里逛大街了。

说来也巧,雪儿一到,竟然在大街上给碰上了,她感到万分欢畅,万分愉悦,便慢悠悠地开车跟在他们身后……自从离婚以来,雪儿一直在沉闷中度日,煎熬。而此时,她的每个部位,甚至每一根细小的神经,都在滚动着燃烧的血液……

吴浩挽着秀秀的手,边走边说笑着,对跟在他们身后的雪儿浑然不觉。

“都过了两天了,不知雪儿走了没有。”秀秀说。

“按说,她应该是走了。”

“我怕她还来,说不定哪天就把你给带走了。”

“放心,我是不会走的。”

“她那么漂亮,你不喜欢吗?”

“傻瓜,漂亮的人多的是,我总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吧?我是喜欢她,但我更喜欢你呀,和你在一起舒心、快乐、充实,这是和她在一起所没有的!”

吴浩说罢,动情地把秀秀往怀里一搂,情不自禁地亲了她一下。

“你疯了,这是在大街上!”

秀秀被他的大胆吓了一跳,慌忙挣脱出来,脸红红的,心里却是甜甜的。

雪儿看到这里,一阵热血涌上额头:她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她究竟有什么魔力就把他迷住了呢?现在这次已经很容易看得出来,他很爱她;所以他才会跟她走那么近,挽着手——还亲嘴呢。

雪儿的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她有种想痛哭一场的欲望。许晶晶的心里也像被刀割一样难受,但她安慰着她说:

“雪姐,别担心,这只是暂时的,我相信吴浩哥是爱你的,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跟你走,你要给他时间。”

以雪儿的个性,她本想掉头就回去,但想了想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没有了浩哥,我在这世上是孤独的,我绝不能轻言放弃,爱人缺席的人生,即使拥有再多的金钱、鲜花,也不是完美的。这时她突然记起在白云山上,吴浩背她从游客身边激情跑过;丹霞山中,吴浩拥着她甜美地交合……他爱的人是我!雪儿心说。自己的条件比他那老婆要好很多,我一定要抓住他,也一定能抓住他,他只能是我的;就他那老婆,怎么能跟我比。这样想了,雪儿就下决心,哪怕公司的事再忙,这次也要多待上几天,一定要设法见到吴浩,并向他发起猛攻。于是,她吩咐司机和一名保镖看住他俩,一旦有机会,在不惊动他那老婆的情况下,由司机把她到来的消息传递给吴浩(因为司机给吴浩送过信,他们相互认识),最好能立马带他去见她,自己和许晶晶在一家酒店先住下来,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要直到攻下吴浩为止。

全不知情的吴浩和秀秀在市里进超市、逛商场(他们身后就一直跟着一名雪儿的保镖),玩够了,就顺便在街边的小食店吃了碗烩面,出来,秀秀便去农贸市场买菜。吴浩骑着“三枪”牌三轮车在路边等她。这样一个好机会,让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正愁没机会接近吴浩的雪儿的司机岂能错过。他看秀秀离开吴浩去了菜市场,心想她去菜场买菜,总得需要一些时间,便慢慢把车开到吴浩的三轮车后,选了个最佳的停车位置,然后准备下车告诉他雪儿到来的消息,不想车子还没停稳,就见秀秀很快提了一兜豆角回来了……

秀秀看吴浩没有发现她,便饶有兴趣悄悄绕到他的后面,想趁吴浩不注意恶作剧般地猛吓一吓他。

好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被她给搅了,雪儿的司机一肚子气,他见秀秀来到跟前,便猛一踩油门,把握有度地朝她冲过去,重重地撞了她一下,既出了窝在心里的气,又不致伤到她,然后迅速拐走了。

这车明明就靠在边上,我又没碍他什么事,他为何要撞我啊?秀秀买菜回来,本来怀着灿烂的心情,想逗逗吴浩,不想莫名其妙地被一辆本来停在路边上的小轿车重重地撞了一下,反被吓得心惊肉跳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暗暗想,是不是雪儿又来了,嫌我碍她的事了……

回到家里,见门口就停了一辆崭新的轿车,吴浩没在意,他打开商店的门,和秀秀进了屋。

车内,雪儿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商店门里。

“一定是雪儿来了,你千万别出去。”

在市里无故被撞的秀秀本就心里犯疑,这时见门口停了一辆相似的车,秀秀进屋便这么提醒他说。

“怎么了?”吴浩问。

“你出去的话,他们硬把你拉上车,开走了咋办?”

“他们敢!我一个大活人……”

吴浩以一个男子汉的大无畏精神,本想跟秀秀争辩,又觉得她说的虽然有点儿可笑,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掉这种可能。因为在这天底下,确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近年报刊电视上报道的还少吗?什么轮奸少女啦,血洗出租车啦,抢劫珠宝店啦,绑架儿童啦……令人毛骨悚然。更让人头皮发紧的是,警察也畏惧恶霸,不久前吴浩看到一位刚入伍的武警战士,在路上对他的朋友大声嚷着:“昨天好险哪!五六个痞子在我们中队门口殴打一个警察,我们冲出去几个人,把他们抓起来揍了一顿,结果你猜,我们中队那几个傻冒儿都挨了批评,听说还要给处分!你猜为什么吗?他们打了××区长和××公安局长的儿子!你想想,还能有好果子吃……”吴浩想,唉,当今这些事儿说不清楚,还是提防着点吧,就没有再吭声了。

车子在门外停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静,这更加引起了他们的警惕。

“以后再遇到他们,千万别上他们的车,要是他们把你弄走了,让我去哪儿找你。别让我的梦境变成现实啊。”秀秀小心地提醒他。

“知道了。放心吧。”吴浩点着头说。

时值正午时分,商店里已没什么顾客。逛了一上午的街,他俩都觉得累了,便躺在床上休息。每隔20分钟,秀秀就起来看看外面的车走了没有……不知看了多少回,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外的小车终于没了,他们没有听到一点儿发动机的声音。

“总算走了!”秀秀这才松了口气。

雪儿千辛万苦来到家门前,不让她进屋喝口水反而这样冷漠,这似乎不是他的为人,这样对待一直深爱他的雪儿,这样对待一个遥远的来客,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她又会怎样的伤心和难过的啊!唉,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不节外生枝,就这么着吧。吴浩这么想着,心里又好受了些。

雪儿走了,他们的警惕也放松了……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夏天的傍晚,安详又清爽。远山、近村、丛林、土丘,全都朦朦胧胧,像是罩上了头纱。

屋里有些热。吴浩和秀秀就坐在商店的门前乘凉。他们依在一起谈起天说起地来。

一阵阵凉风含着花香味吹来,好舒服呵!

“咱们到房顶上去罢?”秀秀说。

“好啊。”吴浩站起来想走,天空蓦地“哗哗哗”地下起了雨来。

“下雨啰。”吴浩叫道。

无奈,他俩只好又坐了下来,聊了一会儿天,不知什么时候雨悄然停了。秀秀又说,我们还是上房顶去吧?

“好的。”吴浩说罢立起了身,但还没等挪动脚步,雨又“哗哗哗”地下来了,仿佛老天在跟他们做对。他们只好又坐了下去……不多久,雨又住了,秀秀再次提出到房顶上去。

吴浩又立起身来想走,奇怪的是,天空竟然又下起了雨来。如此反复无常的鬼天气,让他俩都不得不死了此心,只好又安安心心地坐下来,拥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不觉间雨又悄悄停住了,忽见一辆黑色小轿车悄悄滑过来,在离他俩不足十米的地方停下。

车上正是雪儿和晶晶,当她们睁大眼睛,再一次亲睹吴浩小两口竟是如此恩爱之时,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雪儿本想住下来慢慢攻破吴浩的防线,不想还未安定下来,公司便已多次打来电话,说有诸多事务都急需她回去定夺,情急之下,白天见不到吴浩人,雪儿就抱着侥幸晚上重来找寻机会见他,在她离开之前,无论如何要见吴浩一面,辛苦不算什么,她不愿就这么带着遗憾回去,没想到她这一来,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秀秀这会儿又躺到了吴浩的膝盖上,吴浩温情地抱着她,两人有说有笑。这些原本都该是属于她的啊。雪儿心里难过得要命,她直想下车跑到吴浩的跟前去,向他表达她对他深深的爱意。但同时她又提醒自己,我不能这样冲动,不能让浩哥从中难堪,否则将会事与愿违。

路边停车是常见的事,吴浩和秀秀丝毫没有在意,只是时间长了,在闲聊之余,他俩的心里都有些奇怪这车停下咋就一直没有动静,只是都没说出来,他们依然沉浸在自己温馨幸福的意境之中……又过了一会,思维触角敏感的秀秀突然反应过来:这车停得这样近,一直没有听到车门响,也不见有人上下车,不是雪儿还会有谁!她赶忙拉起吴浩,关了店门,进屋去了。

此情此景,让雪儿试图最后见他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她禁不住流下了几滴伤心的泪水,她恨自己为何会有那么多的顾虑,为何不肯下车大胆走到他跟前去……但雪儿不甘心,她悄悄抹去眼角的泪,转对身旁的晶晶说:

“浩哥总是避而不见,再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过晶晶,从前几天你们见面的情形看,我相信你一定能征服浩哥,不如你留下来好好把握,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们也要抓住!”

“公司还有那么多要务要忙,你就先放心去吧。”晶晶很乐意也很自信,“雪姐,把吴浩哥交给我,我会竭尽全力尽可能把他给你带回去的。”

“那就看你的了。如果你征服了浩哥,我也会履行我的承诺,给你一半资产或我们共有浩哥。”

“你都愿意把你的最爱分给我了,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晶晶感动了,她含着泪花。

“姐就拜托你了!”雪儿拉起晶晶的手说。

“放心。”晶晶说,“好姐姐,不管怎样我都会尽一切可能的!”

都说“情到深处天地动”。是不是雪儿的执着感动了上苍,不忍看她如此痛苦下去,所以才要特意安排她来看到,吴浩和秀秀才是最般配、最合适的一对儿,好让她尽快死心、放手的呢?要不,为何他们坐在门口,天气就好好的,并一而再,再而三的,只要一说上房顶去就会下雨呢?(如果天不下雨,他们真的上去了,雪儿来了什么也看不到。)这事要说起来,天底下绝没有人相信,但它就是那么真实地发生在他们的身边。事后,吴浩和秀秀都这么想。

天是那样的蓝,日光是那样的明媚,就像这片景色被夏日的风光笼罩着。马路上,吴浩蹬着三轮车去市区进货,蓟草的茸花在他的四周飞上飞下,好像被大气的静谧熏醉了似的。热气在熟禾上面跳着舞,还有,四面八方都洋溢着一种柔和的不识不知的嗡嗡声,好像是灿烂的分秒喃喃地在天与地之间举行着宴乐。

还是在老地方,婀娜多姿,丰采照人的许晶晶早早地等在那儿了。凭她的聪明,她已经摸清吴浩的规律了:三两天内,吴浩必去市区进货一回。她知道像吴浩那样的小店,资金有限,不敢积压货物,为了正常流通,只有勤去进货。

她在路边晃来晃去,看到心爱的吴浩来了,许晶晶便拍着手高兴地叫着:“噢!多开心啊……”

吴浩正向前面走着,猛不防被路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吸引住了,走近了才认出是晶晶。

“你怎么还没走啊?”吴浩有些诧异。

“见不到你,叫我怎么走啊?”

许晶晶笑吟吟的,衣服很讲究,又迷人,又淘气,举止态度都带几分撒娇;一副十足小女孩的神气。

吴浩扫一眼停在路边的小车,惊问:“雪儿呢?”

“被你气走了!”许晶晶又有点愤愤不平的样子。

“这事你不懂,跟你也说不清楚。”

“我怎么不懂?雪姐那么喜欢你,你却一次又一次伤害她,你知道她有多难过的吗?!”

“不说了……这事都已经过去了。”

吴浩显得有些无奈。

“……多少痛苦多少眼泪为你流,为你流浪到天边。一个人寂寞为你把歌唱,想你好哥哥;心上人啊心上人,你到底在哪里?心上人请你告诉我。我恨你不了解我……”广播里传来雪儿优美而感伤的歌声。

“你听听!无论你身在何时何处,几乎都能听到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的倾诉,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感觉?!”许晶晶用略带责备的口吻说。

“你怎没跟她一起走啊?”

吴浩不想跟她纠缠,他觉得像她这样一个不谙世理的小女孩哪里会懂,就想把话岔开。

“雪姐临走时给你留了封信,她要我无论如何要把信亲自交到你手上。”

许晶晶说罢,拿出一封信来。

吴浩接过信说:“那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走了。”

“不嘛,你就不想跟我说会儿话吗?”

许晶晶有些孩子气地撒着娇。

“那说什么?我听着,你说吧。”

吴浩盯着她那对漂亮的、如一般人所说的那样深不可测的大眼睛说。

“说什么都行,我就喜欢听你说话。”

许晶晶脸上尽是妩媚的笑,在她里面有那种混在玻璃制品中间的真金刚钻的光辉。这种光辉在她那美丽的、真正深不可测的眼睛里闪烁出来。那双周围带着黑圈的眼睛的疲倦而又热情的目光以它那完全的真诚打动着人。谁凝视了这双眼睛,都会觉得自己完全了解了她,而了解了她的时候就不能不爱她了。

“我们有什么好说的。”吴浩说。

“当然有。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许晶晶亲昵地把吴浩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什么秘密?”吴浩以为是关于雪儿的事,靠过去问。

“我知道你喜欢我对不对?我也喜欢你!”

许晶晶贴住吴浩的耳朵,悄悄说。

吴浩看她十七八岁的样子,貌美的惊人,清秀的脸蛋白里透红,嫩细的像刚出水的芙蓉;两片妩媚的小嘴又嫩又红,润泽得使人想去亲吻。

许晶晶有一股韵味。神秘的,缓缓的,动人心弦,不可捉摸,深入骨髓,令人意乱情迷。它没有形状,没有定势。那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一瞥一笑,至善至美。

他的面色,一霎时的变了。他的眼睛同火似的红了起来。他的上颚骨同下颚骨呷呷的发起颤来。他再也站不住了。他想跑开去,但是他的两只脚,总不听他的话。

吴浩忙把目光移开,强使自己说:“你胡说些什么呀!”

许晶晶拉起吴浩的手,情真意切地说:

“我没胡说,自从我从雪姐那儿认识了你,了解了你以后,我就仰慕你,崇敬你,热爱你,我愿把我的第一次献给你,我真的好想好想做你的女人。”

“你疯了,我已经有老婆了!”

吴浩害怕他那颗心万一古井生波,慌忙推开她纤纤的小手。

许晶晶又一把抱住吴浩,泪流满面地说: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你怎么这样啊?快放开我!”吴浩赶忙拿开她的手。

许晶晶仍死死地抱住他不放,哭着说:“不!不!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上次是我一时冲动,你不要乱想好不好!”吴浩很严肃地说。

“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感觉?”

许晶晶看着他,渐渐松开了手,泣不成声地哭起来。

这可怎么好?若让人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欺负她哩,那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眼前的一切弄得吴浩慌了手脚,他又怕自己冒失,万一受了诱惑,对不起秀秀。吴浩一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忙说:

“我的小祖宗,你快别哭了好不好?”

许晶晶抬起她的泪眼,像一朵带雨的梨花: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呀?”

“喜欢。我当然喜欢了。”

吴浩急于想打发她走。

“那你现在要我吧!”

“为什么?”

“吴浩哥,你喜欢我的话,你就要我吧!”

“别这样,晶晶,你还年轻,你不应该这样!”

“我就是喜欢你嘛!”

“晶晶,我还有货要进,我们改天再聊罢。”

吴浩轻轻拍拍她的肩,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许晶晶安静了些,她擦擦泪,拉起吴浩的手,深情地说:

“吴浩哥,我是真的好喜欢你,我是真的好爱你,你不要敷衍我,你不要急于离开我,陪我玩半天好吗?就半天,求你了!”

“现在不行,等以后吧,时间不早了,我得去进货。对不起,我先走了!”

吴浩说罢就要走,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他要赶快逃离眼前这诱惑迷人的可怕的场面,他怕时间拖长了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吴浩哥,我喜欢你,但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做的事情,你一直都是我心目中最崇敬的大哥哥!”许晶晶望着他,很真诚地说。

“谢谢你,晶晶。”

吴浩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蹬着三轮车走了。

许晶晶呆呆地,站在原地看吴浩渐渐走远,眼里的流波,就是这光艳的脸上最妙的地方。她的眉宇之间,本来含着的是富于希望的神气,但现在上面却笼罩了一层焦灼和悲伤,这本是脸上从来没有过的。因为这种悲伤才刚来到脸上,所以脸上还是鲜艳丰腴,丝毫没有清减消瘦,不过是比原先添了一番庄重。

吴浩进了货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秀秀。

“算你还明智,要是你们在一起发生了关系,麻烦可就大了。”秀秀说。

“怎么说?”吴浩问。

“你想想啊,你跟她有了关系自然就变得亲密了,然后她缠着要你陪她去玩,你会忍心拒绝她吗?将来她要说她怀孕了,你怎么办?那你还放得下她吗?你还怎么面对我?到那时一切都由不得你了。不过话说回来,她们的条件那么好,人也漂亮,你要想跟她们走,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放心,真是那样我也不会缠着你。”

秀秀说完,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我哪会啊。不准你这么说,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你,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这还差不多。”秀秀的脸上又露出了笑意。

“这是雪儿临走留下的信,你也来看看她说了些什么!”

吴浩说罢,拿出雪儿的信展开。秀秀上前拥着吴浩,他们坐在一起,吴浩就读给她听:

浩哥:

因诸事繁忙,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郑州了。我知道你一定很烦我,但是没有办法,我就是爱你!

其实,世上就没有永恒,爱是一个过程,只要能享受到这个的过程,只要这个过程美满就可以了,而不是其他一切世俗的东西,包括家庭,社会地位,权利和金钱。

我这次来见你,是想和你畅诉心曲,让你我之间作个了断,我要听你亲口说出“不再爱你”这四个字,否则我怕我不会死心,想不到连这么一个机会你也不肯给我。

我来到你家门外,你却足不出户,处处躲着我。我狠心的浩哥呵,你为何避我到如此地步?这是我那个至真至爱的浩哥所做的事情吗?!

我对你目前的情况虽有些了解,但还不是十分明确,我不相信当年那个关心我、爱护我、体贴我的浩哥在心底里会不爱我,会不疼我,会不喜欢我!我坚信你不是朝三暮四的薄情人。你一次次冷落我,伤害我,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我深切地感受到了,我在你的心里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了,你已经把你的人,你的心,完美无缺地交给了另一个女人,我的那个浩哥哪里去了?我知道我需要的那个浩哥再也不存在了,存在的再也不是那个关爱我的浩哥了。我的心好痛啊!

虽然,我再也找不回属于我的浩哥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带走了我最真的爱,今生今世我将永远生活在我的梦里。在此,我只能祈祷我最爱的心上人,无论你走到哪里,走到哪一步,作为一个很爱你的女人,我都将会为你用心牵挂,为你揪心一辈子。

另请记住,晶晶是个出色的好女孩,她一直都非常的爱你,如果你喜欢她,彼此不要辜负了。如果可能,我会满足你的任何要求,无条件地服从你。

我先走了。是走是留,愿你做出明智的选择!

雪儿

“都说爱是自私的,她竟然能容得下她人。可见她真是不一般啊。”

吴浩读完信,禁不住说。

“什么呀,她派晶晶来攻关,”秀秀说,“反正她得不到,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吴浩低下头,没有说话。

秀秀又说:“看来,你俩迟早还得见上一面,才能把这事给了了。”

吴浩说:“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