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尔德-绝对零度】
接近,那声音的源头不断地在慢慢接近。
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寒冷,易琳朵只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无法抑制的瑟瑟抖动着。
她想要回头去看背后究竟是什么东西,却好像被一种怪力死死的定住了一样,全身僵硬到动弹不得的地步。
而这时,那声音却突然间消失了,易琳朵刚想松一口气,却又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样瞳孔骤然紧缩,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因为她感觉到,有一个散发着森然气息的东西紧贴着她的后背,正用冷幽幽的目光直勾勾的注视着她。
“你在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问话,却仿佛可以去除一切阴寒的力量一般,让易琳朵感到分外的心安。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虚脱的眩晕感,在眼前旋转成一片刺亮的飞白,意识消失前,朦胧中似乎看到了安卡列卡那张俊逸的如同天神般面庞。
安卡列卡解开了自己的披风,露出了披风下衣服上点缀着的锋利的青灰色金属坠物,先前易琳朵所听到的金属敲击声正是由此而来。
将披风为晕倒在怀中的女孩披上,安卡列卡望着雪地上静静绽放的蓝色花朵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零星花,难道是他?”安卡列卡捻着手中的花朵,眉头一点点锁了起来。
偏头看了一眼身后枯槁似尸一般的艾文特,安卡列卡摇了摇头,随即将目光又落向了保持着迷你形态银苍,后者立刻会意,扑腾着翅膀消失在了死寂的城市中。
眸光一闪,安卡列卡探出手掌在冰鸢右瞳上一抹,一片光幕随之出现,之前易琳朵与那金发男子战斗的场面没有分毫遗漏的被放映了出来。
而当那金发男子出现在光幕上时,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艾文特却是发出了“咦”的一声疑惑。
“怎么了?”安卡列卡勾了勾手指将光幕上的画面停住,回头问道。
“我好像见过这个人,但却似乎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似乎有人对我动过手脚。”艾文特的声音很平静,好像记忆被人动过手脚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果然吗,看来我没猜错。”安卡列卡挥手散去了光幕,继续说到:“艾文特,你觉得如今能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删除你记忆的人,还有几个呢?”
依然是平淡无比的语气,但轻轻抚着易琳朵脸庞的同时,眸光却是一点点冷冽了下来。
“大人,我.”
艾文特还想说些什么,而安卡列卡却在这时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虽然有些不解,但艾文特依然服从的闭上了嘴,而安静下来之后他才发现,寂静的曼尔德城中似乎正荡漾着一股隐晦的异样波动。
“这是.”艾文特的声音有些艰涩,浑浊的双眸中也写满了不可置信,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这种波动的真实来源。
“帮我照顾好她,在城外等我。”安卡列卡裹紧了易琳朵身上的披风,将昏睡中的后者抱到艾文特面前,看起来依旧风轻云淡。
一边动作小心的为易琳朵整理着发丝,安卡列卡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对了,待会儿走远点儿。”
“是!属下明白!”艾文特小心的接过易琳朵,他望向安卡列卡时像是在望向一个站在他面前的神邸,眼神中充满了虔诚与崇拜。
而这时,那股异样的波动也是愈发的明显起来,甚至已经开始在空气中形成了铮然的嗡鸣。
“走!”
安卡列卡没有用再多说一句话,艾文特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抱起易琳朵头也不回的掠向了城外。
依旧笑容淡淡,安卡列卡望着艾文特带着易琳朵消失在视线尽头,一转身时表情却已经冻结在了干净的脸庞上。
仿佛玄冰千年未化!
你只知我嬉笑怒骂,却不识所笑只为偿你一人。
略显削瘦的背影如同是一尊伫立了千古的冰雕,而手中的白色短剑同样散发着森然的寒气,安卡列卡一步一步走向城中的黑色巨塔,脚下踩着的是飞速蔓延的墨色冰霜。
寂静的曼尔德古城中突然掀起了一道道穿梭的气流,刀劈斧砍般的肆虐着,而身处乱流中的安卡列卡,缀满了锋利金属坠物的长袍也是被凿击的叮叮做响,只不过那声音却仿佛是奏响了一曲狂乱的乐章。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我很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
安卡列卡心中暗道,却更像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而这一声叹息落下的时候,墨色冰霜冻结的悉索声中,那一道削瘦的身影却已经不知到了何处。
曼尔德城外,一处断崖上,艾文特扶着已经醒过来的易琳朵,两人迎着城中吹来的风站立着。
易琳朵知道安卡列卡所面临着危险,但也正是因为她知道,所以她才没有要求回去。
她是聪明人,所以清楚自己回去不但帮不上什么忙,甚至反而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远远地听到银苍巨大的咆哮声,然后是阴色云层中坠落的炙热陨石,呼啸的巨大剑影.
那显然是一场战斗,不过却已经超出了易琳朵的理解范围。
“不用想了,那不是灵力可以造成的。”艾文特嘶哑的声音很是时候的解决了疑问。
“难道是.?”
“没错,是源力。”他又补充道。“所以,这是神的战斗,千年之后的又一场。”
易琳朵注意到,他在那么说的时候眼底是一种沧桑到极致的造成的空洞。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又被远方的景象吸引了过去。
似乎是先看到了安卡列卡的身影在空中闪烁,但很奇怪的却是并不是之前的白色装束,而是一身模糊的黑甲。
而随后,就看到尖锐的黑色冰块在曼尔德这座史前巨兽的尸体上飞速的窜生着,一瞬间冰封整座城市,并且似乎还没有结束一样继续扭动着刺向已经碎裂的不成样子的云端。
“那,那是.什么?”即使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震撼到连说话都有些艰难。
“绝对零度!”
艾文特回答的语气中满是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