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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秘密录音

一夜秋风染黄了树上的叶子,阳光在金灿灿的叶子间跳跃,迁栖的燕子已经南飞,窗外枝头上偶尔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私语着。

宇航昨晚没睡好,早早来到社里,同事们都还没来上班,宇航筛选着这几天拍的采访照片,挑了几张比较满意的准备存到电脑里。

“宇航,来这么早?”也许是太专注,宇航没发现叶童进来。

“哦,你也早啊?”叶童笑笑,“你忙。”然后走进了她的办公室,一扇门挡住了宇航的视线,仿佛也隔住了一颗心。

透过玻璃墙,宇航只能看到里面叶童模糊的身影。宇航悄悄走到门前,心不由得突突乱跳,在犹豫片刻后,终于推开门,只是靠在门框上注视着叶童。他只是看着她沉默不语,眼里有委屈,有伤心,有深情,还有千言万语!

“有事吗?宇航。”叶童看见宇航突然开门进来,而且表情怪怪的,感到诧异。

“叶童姐,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你说吧,只要我知道的。”她避开宇航火辣的目光,心竟莫明其妙地咚咚跳着。

“沈帆是不是秋秋的哥哥?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你爱他吗?”宇航紧紧盯着叶童的眼睛。

“这和你有关系吗?”叶童不知道为什么想回避他的问题。

“有关系,你可以回答我吗?”宇航浑厚的嗓音带着酸涩,仿佛经历了许多沧桑。

“是,你说的都对。”叶童低头整理着桌子上的文案,没有看宇航。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回答?”宇航听了心里一阵疼。

“我有这个必要吗?”叶童反问。

“有!你看着我!”宇航倔强地说。

“宇航……那好,我告诉你,我爱沈帆!”话说出口,叶童松了口气,心里的一颗石头仿佛一下落了地。但她有些迷茫了,自己的话是出自内心吗?为什么没有由衷的感觉?而只是为了应付宇航的问题?

她和沈帆从小青梅竹马。那年,他出国留学,她刚考上大学,他走的时候说,我回来后就娶你!她很依恋的羞涩着点点头。

那时,她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一生可信可依赖的人。她还记得九岁那年,和小朋友们在海边玩,大她四岁的沈帆拉着她的手说,今天你就是我的新娘了,将来也是!一直以来,他就像她的大哥哥照顾爱护着她,直到他在机场深情的对她回望,她的心醉在他目光里!她想,这就是爱情吧!

后来,他们通过越洋电话互诉思念。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电话两端的人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难道是距离阻隔了情感?她偶尔会感到迷惘。

沈帆留学回国,本来两人计划等她大学毕业先订婚,再择日结婚。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为了帮助父亲打理生意,沈帆不得不出国考察项目。

之后,沈帆回国再出国,又忙着在国外设立分公司,就这样两个人聚少离多,光阴流转好几年。在此期间,沈帆也提出过要结婚,但叶童所在的杂志社,正处于从低谷逐步上升的阶段,她一心向着事业,忙着工作,一推再推。

不知是时间淡漠了一切,还是人在长大的过程中,都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变化。叶童觉得对沈帆的感情起了微妙的变化,她觉得他就是自己身边一个不可或缺的亲人,习惯了他的存在,他在她的心里平静如水没有波澜。虽是相敬如宾,但总觉得彼此之间缺了些什么?

“是吗?那我祝你们永远幸福!”宇航的声音从遥远处传来,打断了叶童的思绪。

“谢谢你,宇航!”叶童淡淡地说。

“呵呵,不用谢,只要你幸福!好了,你忙吧!”

阴霾好像一下子被阳光驱散,宇航心里还在隐隐作痛,脸上却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爱一个人不就是要她幸福吗?只要她幸福快乐,谁给的又有什么关系?他嫉妒沈帆,嫉妒这个他不曾谋面的人,嫉妒归嫉妒,只要他能给她幸福,只要他能天天看到她快乐,也就满足了。

也许爱的真谛并不是天长地久,海誓山盟,而只是一种默默的给予吧?

宇航转身刚要离开,叶童突然又喊住他,“宇航,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我的电脑最近不知道是怎么搞得,文件总是打不开,不知是不是感染了病毒,你帮我看看吧!”

“好的,没问题!交给我吧!”

叶童走后,宇航认真的给叶童检查着电脑,看是不是有携带病毒的文件。他无意中打开了一个采访录音文件夹,宇航好奇戴上耳脉,里面是一段叶童和一个男人的对话:

“你好孙总”

“嗯,你要采访我?”男人的声音盛气凌人。

“采访谈不上,有点私事想和你谈。”

“那你是骗我出来的啊,不过有这么漂亮的女人骗,也不错哦?呵呵……”里面传出一阵淫笑,难听又恐怖,令宇航毛孔缩紧,汗毛竖起,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算是骗吧,不过你骗过多少人呢?”叶童质问的声音柔中带刚。

“此话怎讲?”

“这应该是你自己心中有数!”

一阵沉默,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宇航好奇接着往下听。

“你到底约我来做什么?”男人的声音显然有些气愤。

“我是许曼的朋友,一个月前她自杀了,不过万幸她没事。”

“奇了怪了,她不想活,她自杀关我屁事?”

“还不关你的事?如果不是你逼她,她现在会好好的!”叶童气愤地说。

“谁逼她了,你见了吗?她要和我上床,那是她情我愿。”

“你……”

“我怎么了?”男人在挑衅。

“那你也不能私自拍摄个人隐私,你把录像带拿来,你知不知道你是在侵犯个人的人身权利?”

“呵呵,原来是为这个啊?录像带我有,许曼的床上功夫不错哦!如果你想看看可以,说不定你会情不自禁哦?呵呵……”一阵渗人的淫笑,让宇航感到不寒而栗。

“你到底想怎样?”叶童的声音有些颤抖,一定是气得在哆嗦。

“呵呵,我想和你这样的女人上床,一定很刺激!”

“下流,无耻,卑鄙!”是叶童愤怒的声音。

“骂的好!呵呵!”

“我会查清的……”

“你尽管查,说不定哪天我也给你录制一盘……”

录音停止了,宇航呆呆坐在椅子里,心里七上八下。他想起那天在酒吧,也就是第二次见到叶童的情景,再联想以后发生的事——叶童被流氓跟踪;饭店门前差点发生的车祸;叶童这些日子的异样神情,以及对蔡永康的家访……

宇航终于明白了叶童去夜总会的目的,她是在暗中对孙海进行查访!那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他可以帮助保护她的,是不信任他吗?

宇航检查完电脑,除了有几个病毒,没什么大问题。他关上电脑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屏发呆。叶童不希望自己介入一定是有什么原因,那到底是为什么?真的只是不信任他?既然她不希望他插手,那就暗中保护她吧!孙海那帮人什么事都做的出,他担心叶童会吃亏!

同事们陆续地来上班了,罗薇看见宇航坐在那里发呆,走到宇航身边。

“喂,发什么呆呢?”

“啊?没什么!哦,罗薇,咱们社里最近有什么重要的采访任务吗?”宇航想从罗薇这儿知道点什么。

“没有啊!问这个干吗?有任务主编自然就吩咐了。”

“啊,没什么,随便问问。”

“哦……”罗薇看了一眼心神不宁的宇航,心中疑惑,是为了叶童?

这个聪慧的女孩早就看出了宇航对叶童的心思。虽然,她挺喜欢宇航,不过她知道他不会属于她的,他的心已经被叶童俘虏了。为此,她有时会对叶童产生那么一丝丝嫉妒,不过她知道,叶童不会接受宇航。叶童的男友沈帆,罗薇见过几次,是在一次下班后,沈帆来接叶童,两个人在一起,真的是一对无可挑剔的碧人!

她知道宇航和她一样,只是暗恋而已!叶童在单位是最优秀的,没有人不喜欢她。她那样温柔、善良、美丽、聪慧、高雅,对人又祥和、真诚,一个女人所应具有的优秀品质,她都有。她也喜欢叶童,把叶童当做大姐姐看待。她看得出宇航对叶童不止是喜欢,而且陷得很深!

“中午下班一起去吃饭怎样?”罗薇诚心邀请,不为别的只为友谊!也许只有友谊才能更长久吧!

“呵呵,怎么能让女孩子破费呢?我请你吧!”对于罗薇,宇航心中明白,她是个好女孩儿!

“行了,谁也别挣,咱们AA制,这样平等。”罗薇笑道。

“好吧。”宇航答应着。

“谁要请客啊,我也去!”

“我也去……”

两个人的谈话被其他同事听到,一起来起哄,弄了罗薇一个大红脸。

“去去去,都去可以吧?不过说好AA制的啊!”罗薇笑道。

“得,那我们还是自己去吃盒饭吧……”大家一哄而散。

“戴宇航……”

就在大家刚刚安静下来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宛如天外的来音,把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吸引到门口。

宇航听声音知道是沈秋来了,赶紧走向门口。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的大小姐。”宇航用责怪的声调问。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昨晚为什么要关机?”沈秋理直气壮。

宇航有些烦躁,拉着沈秋走到走廊,他怕影响大家工作。

“宇航……”沈秋投到宇航怀里娇嗲着,宇航赶紧推开她。

“别这样沈秋,让人看见多不好!”

“怕什么?我就这样,谁管的着?”沈秋抱住宇航的腰,宇航使劲推开她,向四周看看。

“沈秋,我必须告诉你,我们真得没可能,知道吗?”宇航郑重的对沈秋说。

“为什么?你有女朋友了?”沈秋问,宇航犹豫了片刻,点点头。

“谁?你告诉我!她比我好?”沈秋不相信。

“她是我同事,叫罗薇。”宇航有些底气不足。

“是她?”沈秋一脸的不屑。她是知道罗薇的,她偶尔来找叶童,见过几次面。在她眼里,罗薇不过一平常女孩。宇航怎么会看上她?她是万万不相信的。

“你知道?”宇航问。

“我当然知道,叶童姐的同事,我大部分都认识的,我去找她问问!”

宇航没想到沈秋会来这一招,本想哄骗过去就算了。

“别……”没等宇航说完,沈秋已经跑到办公室门口大声喊着,“罗薇,你出来!”她的喊声引来人们的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目光。

罗薇诧异地走到沈秋身边,沈秋一把把宇航拽过来问,“罗薇,你是他的女朋友吗?”

宇航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罗薇,聪明的罗薇看出了宇航的心思,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是她的女朋友。”

沈秋没想到罗薇会承认,而且她回答的是那么淡定从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沈秋受伤地看着两个人,眼里闪烁着泪光。

“我恨你,戴宇航!”她一把推开宇航向电梯跑去,宇航看着沈秋的背影心情复杂,是歉疚还是怅然?自己也搞不清楚!

罗薇看了一眼宇航,默默转身回到座位上,心里很疼!很疼!

“对不起,罗薇!”宇航对罗薇同样是内疚,他不愿去伤害别人,却无意中伤害了两个女孩儿。

“没什么对不起,我理解!”她懂得感情是勉强不得的,一句“对不起”只能让她感觉心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