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谋:皇后无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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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梨花香(2)

那个人,他在乎过吗?在乎过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小女孩等着他吗?如果他在乎,为什么会第二天走的一干二净,音信全无?其实,哪怕他只留下两个字,等他,我也会一直一直地等下去呀……

身后的那个人将我更紧地搂在了怀里,我想了想,说:“叶明寒,我不需要你可怜。”

“我没有在可怜你,苏幕儿,难道你觉得你很可怜吗?”

“唔……”我不自主地嘤咛了一声,脸烧的通透。

“不可怜,可恨。”我娇笑,手臂勾上他的脖子,模样有些张狂。

他似是轻颤了一下,却猝不及防地,他方道:“是挺可恨的。”

“哈哈……”“暖和多了。”

说完,扬眉挑衅地看着他,开心的很。

背稍稍抬起了些,有冷气顺着缝隙钻到了背后,我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你也挺可恨的。”

他仰头,笑的比我刚刚还要张狂几分,露出他那洁白的牙齿,甚是开怀。

手在他胸前轻戳两下,我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的前胸,并不敢看他,“喂,天黑了。”

“恩”,他收住笑声,应道:“所以朕才会在这里。”

衣裙滑落,我摸了摸自己身上仅剩的一层寝衣,笑容讪讪的,“那个……你那些奏折呢?他们还在御书房等着你去看呢!”

“看完了。”

“恩。”他简短地应了一声,手一挥,里衣也已被出去。

我的嘴角抽搐了两下,眼前忽然暗了下去,我侧过脸,帘幕已经被他拉下,然而帘内的我们却能还算清楚地看到彼此。

这俩人状态有点反常,尤其是叶明寒,心里知道幕儿当年的事以后很不舒服,可是已经这样了。

我伸出手去,捂住他的眼睛,“让你瞎看,让你瞎看,也不怕长针眼!”隐隐地觉得,我竟然有那么几分小女儿做派。

他觉得好笑,“朕看朕的女人不成吗?”

“不成不成不成,就是不成”,我想了想又道:“谁是你的女人呀?”

他又好气又好笑,“你呀,你刚刚自己问的呀。”

呃,回来的路上,我似乎是问了这么一句。

语塞了一瞬间,我又恢复了理直气壮,“那又怎么样?就算是你的女人你也不能乱看。”

他挑眉,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带着坏坏的笑意,“那我乱摸?”

“你敢!”顿了顿,我的声音小了下去,“算了,你的女人太多了,我也没那个兴趣去管,估计要是管了,人家还不乐意呢!你别乱看乱摸我就成了。”

他先是安静了片刻,就在我以为我平安了的时候,他却让我猝不及防地爆出了一句话:“我不乱看乱摸你,你摸我?”

“啊?”我愣了,“什么?”

他英气的眉微微上挑,“不是吗?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我顺手从一边抄起寝被,照着叶明寒头闷了上去,却被他躲开了,惨了的只是我自己,被狠狠地冻了一下,狠狠地起了一层厚厚的栗粒。

他的笑夺目而刺眼,让我想要扑上去把他洁白的牙齿一颗颗地敲下来,看他还敢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笑。

“笑笑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等到那天你的牙全都掉光了,我看你看能笑成这样!”我凶巴巴地说道,想着那会儿叶明寒的样子,心情好了许多。

“牙都掉光了……”叶明寒的笑容收住了,看向我的目光变得复杂,“那一天,你还会在看吗?”

“会呀,为什么不会,我一定要等到那一天,然后好好地看一看,很解气的!”我说着,已经笑了出来,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天。

他的眉眼变得温情,俯下身来在我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好,我们说定了,一定要等到那一天。”

就像平凡人家一样,两个人牙齿掉光,却还很开心。

从现在,到那个时候,还隔着很远。

叶明寒,为什么要我许你未来呢?你明知道我许不起的。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要坚强,知道吗?”他的眼中有了些许欣慰,看着我的心莫名的一跳。

我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手托腮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哪里不对了:“叶明寒,你交代遗书呢?”

“恩,就当是吧。”他又揉了揉我的头,手却在我不经意的时候伸了进来。

我左躲右闪,“喂,叶明寒,把你的魔爪收回去!”

顿了顿,我又说道:“你放心,就算你没说,我也会死在你之后的!”

他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笑也淡淡的,似是带了点自嘲,又似是带了点满足,“恩,那就好。”

我觉得今天他比我还要奇怪些,我不过是回忆了些平常不会愿意想起的过往,问了些奇怪的话,可是叶明寒从表情到表现无一不是奇怪的。

“喂,放手!”

“喂,放……唔……”

浮浮沉沉之间,我似是听到了他在我耳旁低声呢喃:“如果那个人会来找你,你会原谅他吗?”

会原谅吗?这个问题真好笑,“不会。”

叶明寒似乎僵了一下,“为什么?”

“回不了头了呀……”

在我粥里下毒的那个人在两天后被找了出来,郁芳告诉我的时候,和我说这是一个宫女干的。那宫女曾经在怡婕妤宫里干过,听说好像因为打碎了一个碗,被嬷嬷狠狠地鞭打了一下,却在这时被怡婕妤发现,拦了下来。

那宫女自此义无反顾地跟着怡婕妤,认为怡婕妤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值得她一生追随的主子,此次的事,她怕是受了怡婕妤什么临终的嘱托,来替怡婕妤报仇的。

“这么说来,她很忠心?”我以食指轻触梅花玉雕,问的漫不经心。

“是啊,刑部的人用了极刑,她也没招,已经奄奄一息了,还想着报仇的事……也难为她这么忠心了,她本来已经被分到皇上的养心殿去做事了,完全可以将这事放下,哎……”郁芳似是有些惋惜,摇了摇头,不再说了。

我的手指一僵,“你是说,她该在养心殿的?”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是谁说她一定对怡婕妤忠心的,也许,是受了叶明寒的令也不得而知。

“是……”郁芳经我这么一说,似是想到了什么,“娘娘……”

哗……

玉雕从桌台上掉了下了,玉片碎了一地,无暇的玉依然无暇,只是没了从前的形态罢了。

那形态本就是被人刻意雕琢出的,要不要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里面都放了些什么?”

“除去麝香,便是些夹竹桃的花粉了。”似乎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全是些需要长年累月服用才有效的呢!她区区一个宫女,若真是报仇心切,又怎么会用这些?”我禁不住冷笑两声,忽然忆起那晚叶明寒对我说,一定要等到那天……

真是讽刺!

“娘娘,那……”郁芳试探性地问道。

“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从哪儿知道的?”

“是她身边的一个与她关系较好的宫女说出的。据那人所说,怡婕妤的这个宫女是借着我去御膳房说要荷叶粥的机会,利用小时候在香料坊呆过的经历,把一些东西加在了里面。”

我冷笑,“她知道的还挺清楚的。”这就是所谓的关系较好吗?倒着实是令人吃惊。可见这后宫,无论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还是卑微如蝼蚁的宫女,都不可轻易相信一个人。

“去,想办法把那名举报的宫女安插到欣妃身边,不需要告诉她是谁让她去的。”我需要一个人在欣妃的身边到了必要的时候落井下石,而且,很需要。刻意安排人风险太大,万一那人背叛了你,只怕你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而这个宫女本性使然,见风使舵、落井下石,即使你不提前告知她,她也会这么做,而且会做的更自然、更好。

让我发现了这么一个有用的人,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娘娘,那宫女现在在沐婕妤处。”郁芳谷欠言又止,然而话中之意我已明了。

“哦?”我挑眉,倒是颇有几分兴趣。这宫女在苏沐仪处,这事情倒真是有几分有趣。我开始在考虑,是将她留在苏沐仪处,还是想方设法将她调往欣妃处。

“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郁芳的目光有些异样,说话并不似平日般利落。

“和我还用说这些吗?该说的不该说的,你哪句话没说?”我清淡淡地笑,似是嗔怪,然而更多的是一份欣慰。如此深宫大院之中,能遇到一人知心,也算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了吧。

郁芳的脸微微红了红,“娘娘,奴婢只是觉得您有的时候太过在意沐婕妤了。”她不再说下去了。确实,她不好再说下去了,再说,就超出了奴才的本分太多了。

我太过在意苏沐仪了?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没错,我确实很在乎苏沐仪,因为我没有办法不在乎她。从小长到大,我们从小争到大,事事逆着,从一张最初的纸,争到现在的权力地位,或许还有那个人,我怎么会不在意?

“娘娘,奴婢多嘴了。”郁芳恭顺地垂下了头。

郁芳心里并没有什么认错的意思,不过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而已,也避免将我惹急了,于她自己不利。

“无妨”,我向前迈了两步,拈起一片梅花的花瓣,“不如说说看,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