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山,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出声,更加不可以出来!”
一个光着上身,围着兽裙的壮硕兽灵将自己五岁的儿子封入墙壁夹层。
封完最后一块石砖,兽灵扛起大砍刀冲出窑洞。
刚出道洞口,噗噗!
几支利箭便将壮年兽灵钉死在门板上。
“爹!”
塔山听到父亲被乱箭射杀的声响,忍不住眼泪直流,他真想放声大哭,但是他想起父亲看他最后一眼时的决绝与不舍,他用小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让嘴唇的鲜血与眼泪混合一起往下掉。
此时,逝风部落聚居点一片混乱。
妇孺惊喊奔突,雪狮战骑哀嚎,火光与血肉辉映,不断有兽灵被射成刺猬,被大刀砍成两段
“杀光亵渎风神的余孽!”
一个拄着骷髅拐棍的兽灵法师阴深喝道。
“杀!杀!杀……”
一支训练有素的兽灵军队,整齐地呐喊。
响亮的呼声,将天空上的飞鹰都震颤得摇摇欲坠。
作为风神的后裔,每一个首领战士自小便被打下复兴的烙印。
追寻风神塔阳的足迹,重获“神之鞭”的骄傲!
作为兽灵圣地,风迹部落的执法队——守护者卫队,怎么可能允许亵渎风神的余孽存在!
杀!
一群热血的勇士将屠刀伸向手无寸铁的逆种罪孽。
咔擦!
一个年老的逝风部兽灵身首异处。
年轻的圣地守护者脸上毫无羞愧相反满是兴奋。
蹦!
一个即将临盘的逝风孕妇被一脚踹飞。
她的肚子直接被踢破,婴儿都被挤出。
“哇哇……”
新生的兽灵还没来得及向族人宣告自己的降临,就被一个兴奋的圣地守护者一脚踢上空中。
这个守护者将刀尖高高举起。
吡嗤!
掉下来的新生兽灵被串了起来。
啼哭戛然而止!
“不!西雅!……恶魔,我跟你拼了!”
孩子的父亲悍不畏死,呐喊着冲向杀死自己妻儿的凶手。
等待他的却是凌厉的一刀。
呼!
他似乎听到自己身首异处,鲜血喷洒的声音。
这一刻兽灵的脸上居然不再被仇恨扭曲得狰狞。
一种解脱,如愿以偿的满足占据了他的所有表情。
……
逝风部落被踏平。
两百五十六个兽灵被杀死后统一焚毁。
“军师!逝风部余孽尽数伏诛,您有何指示!要不要将这片山脉统统夷成平地!”
圣地守护者卫队长罗斯恭声向黑袍法魔师禀报道。
“算了,人族有言:人死如灯灭!没必要浪费力气去抹平历史!”
魔法师瞥了一眼塔山藏身的山洞,淡然说道。
“军师,您说,为什么总有些部落好好的游牧兽灵不做,偏偏要背叛风神学人类穴居定居?”
“都是为了生存罢了,每个种族都总有些贪生怕死之辈,也有一些敢于尝试的先知;但是不管他们是谁,只要不利于兽灵复兴的异类,统统都要灭绝,唯有团结统一的兽灵才有重新崛起的机会!”
魔法师言辞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有几个守护者,本来正在为自己虐杀毫无还手之力的妇孺而心感忐忑,听了军师这些话都安心了下来。
原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种族美好的未来!
守护者们都变得肃穆,心生虔诚的喜悦。
集合完毕,魔法师就要宣布返回。
这时异变突起。
“笃笃……”
一阵箭雨呼啸而来。
兽灵们来不及反应便被箭雨射中。
“卟卟……”
幸好这些箭没有箭头,而且用厚布包裹着一团粉灰。
守护者们还来不及庆幸,箭头溢出的粉尘弥漫成一层薄雾。
“咳咳……啪嗒……”
骑在雪狮上的兽灵连同战骑一起像下饺子一般纷纷倒地不起。
“不好,是迷药!”
魔法师,魔杖一颤,魔杖便发出一层层肉眼可见的涟漪。
“免疫术!”
可惜这法术居然没有起任何作用。
魔法师毫不犹疑地停止施术。
他掏出一张卷轴注入魔法力量,一团亮光乍现,包裹着他消失无踪。
“传送卷轴”!
“他祖母的!这最值钱的猪猡居然跑掉了!”
这时一个虬须大汉扛着一把门扇大的巨斧自丛林中迈出。
边走,边骂骂咧咧的。
“孩儿们,给我将这些猪猡捆好,塞进笼子里,收工!”
一声令下一群如狼似虎的壮汉,熟练地冲出来将兽灵和雪狮捆锁擒拿,装进拉来的三辆大囚车。
兽灵自称为风神后裔,男性的身形强壮魁梧,高耸的鼻梁和颧骨形如同猛虎。兽灵女性则拥有杏仁般的大眼睛,灵巧的耳朵和尾巴,张扬出一份自然的野性美。
兽灵们常常使用刀和弓箭,善于跳跃和攀爬。
战争时是出色的战士。
和平时是难得的奴隶。
自从兽灵帝国分崩离析后,便沦落为各族追逐的猎物。
无论是精灵还是人类都喜欢捕捉兽灵作为奴隶。
施展魔法契约后,兽灵便是一条忠诚卖力的走狗!
要是格斗技术出色的兽灵,那就更值钱了,他们往往会被送到角斗场与魔兽、同类、异族决斗。
这批在兽灵族地位尊崇的守护者面临的就大多是被卖到角斗场的厄运。
在哪里以血战换取围观者的赌兴,直至被杀死。
塔山自墙壁夹层出来之后,整个部落只剩下被劫掠一空的遍地狼藉。
没有同类,没有任何动物。
他独自对着朝阳哭泣。
天地没有给予他半点回应。
“天神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兽灵一族,众神归来之时,也就是兽灵崛起之时!孩子,跟我走吧!也许这回是先知错了!”
就在塔山哭累快要趴到之时,一个游吟诗人打扮的老者出现在他身边。
拉起他。
“你是人类?不,你是精灵,不对,你还有一条兽灵族女性才有的尾巴!你究竟是谁!”
小塔山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怪老头。
“老朽既都是人精灵兽,又都不是人精灵兽,不过是一个被众神诅咒的仆人罢了!跟我走吧,这是你是宿命,也是我的使命!”老人自腰间掏出一品白兰地,猛地仰脸大灌一口。
一老一少,两个手拉手的身影迎着朝阳,消失在群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