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情人节,该为谁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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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想不到的津津

本来我还想要回一些小雪的遗物,可是她妈妈伤心成那个样子,我怎么还能开口呢?于是我只能守着寒冷和孤寂来慢慢回忆关于小雪和我的过去。

再次回到冷僻、孤寂的土屋以后,我彻底丧失了任何一点面对人群重新生活的勇气。小雪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可我连她的一点有意义的东西也没有留下,我怕她像一阵风一样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我是真的害怕!不但怕小雪永远的消失,我还怕自己不能像个平常人一样的生活,我甚至害怕自己连正常的走路也不行!我心里发苦,四肢软绵绵的,躺在床上就不想起来。

我一封一封翻着小雪写给我的信,我一根一根的抽着烟,原来真的所有的努力都是虚妄,多年前的那一次小小的离别早就兆示了现在永远的相隔。

也许我会慢慢坚强,在这个世俗的社会上获得某种承认,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谁又能弥补不了离去后留下来的空洞,这空洞将伴随我一生,并且将在时间的流逝中日渐增大,直到我再次牵到你的手!

我不知道天是什么黑下来的,我完全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抽烟,喝酒,一个人流泪,一个人唱歌,和心中的小雪一起说话,然后就是短暂的睡觉,再醒来,再睡觉,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醒来以后我把小雪的信拿出来又看了一遍,然后一封一封的烧了,小雪不在了,我什么都完了,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那些天,我像死了一样的活着,为了吃饭而吃饭,为了喝酒而喝酒,为了抽烟而抽烟,所有的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小雪的离去对我造成的打击!

有一天又下雪了,晚上气温骤降,我盖着两条被子还觉得冷。而且我头脑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身处何方。半夜里我醒了,天上浓黑,不知道几点,我喝了几口酒,抽了半根烟,还是觉得很冷,我蜷着身子才勉强睡着。然后我又见到了小雪,她满怀怜惜的看着我,在飘舞的雪花中渐渐隐去。

阳光照在我脸上,即使没有睁开眼我也能感觉到久违的阳光。我点上一根烟,几天来第一次比较惬意的抽了一口。抽了几口后,我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土房子,一张低矮的小床,以及满地的烟头,东倒西歪的酒瓶,突然想起小雪离开我的事实,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咳,咳!”有人在咳嗽,听起来像是女孩,是村里的女孩子吗,找我有什么事?

我慢慢的走出去,已经是中午,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停了,阳光照在雪地上很是刺眼。可以看见有个女孩站在前面,但是太阳的反光让我看不清她。

“阿翔?”

是在叫我吗?声音那么熟悉,难道是津津?!

“是我,你是津津?”

那女孩慢慢走过来,虽然头发长了,穿上了棉衣,但一眼就可以看出真的是津津!

和她有多长时间没见了?我完全记不得了,甚至她到底是谁,我脑中也没有确切的印象,只记得我认识她,和她有关的事是一点一点慢慢想起来的。

“阿翔,真的是你?”怎么还在问呀?不相信我?

突然之间我明白了,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走出村庄,不但头发是乱的,衣服是脏的,恐怕胡子也不短了吧,更重要的是,我的心里出现了巨大的空洞,我已经不再是从前虽饱受相思之苦但仍健康快乐的成翔了!

“是我。”说完后我意兴萧索,转身回了土屋,外面的阳光太强了,我有些不适应。

“小雪的事我听阿姨说了,你,还好吧?”津津跟着我进了土屋。

我点上一根烟,看着她不说话。

“阿翔,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要太在意。”

我很烦,你就不要试图安慰我了!

“成翔!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连辩解的念头和力气都没有了,我稍稍抬起左手,希望她会了解我的心情吧。

“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话呀!”

“你走吧,我想睡觉了!”说完我闭着眼睛躺下来,小雪离开我以后,已经没什么再能让我提劲了。

有一股香风,有一种异样,睁眼看时,我的烟却被津津打到了地上!

“你竟敢这样对我?”津津对我怒目相向,好象她根本没有打掉我的烟,倒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我呆呆的望着她,这个青春靓丽的活泼少女,觉得自己肯定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不然她不会这样对我。

“对不起,我喝了太多酒,想不起我们之间的事了。”

“哼!想不起来了?你是在逃避吧?”津津撅起了嘴巴,对我还是不依不饶。

“我真的忘了,对不起。”不知为何,对于这个姑娘,我总觉得有负于她。

“真是气死我了!我是哪的人,哪的人你总知道吧?”好象从来没有看过她发这么大的火!

“应该是海南吧。”

“什么应该?根本就是!我喝酒打架的事你忘了,我来过小城你总该还记得吧?”

深藏的记忆瞬间连成一片!津津的突然造访,酒后迷醉的荒唐,以及小雪发现后的痛心,我对津津的误解,小丽对事实的揭露……,无数和津津有关的影像清晰的冲刷着我麻木的大脑。

津津忽然冲上来抱住我,用哽咽的声音说,“我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你不会!”

我眼里有酸楚的味道,但我仍像失去知觉的木桩一样的站着,我心里已经没有太多的空间,小雪的离去已经让我心力交瘁,我无力也不愿再承受津津带来的伤悲,不管津津曾经为我做了多少改变,我始终还是一个自私的人。

津津的泪水流到我的脸上,她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还记得那本宋词吗,我全部都背会了!凡是你会的我都要会!”

我愕然了,我轻轻的问她,“一百多首你全部背会了?”

“一百一十八首!我全都背下来了。”

我说不出话来,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再也无法保持木桩的形象,我只能紧紧的抱着她!

在村上的理发店里,我看到了镜中的自己,两眼无神,胡子很乱,约有一公分那么长,脸也很脏,腮部凹陷,再加上身上污浊不堪的工作服,活象刚从号子里出来的!同时我心里很清楚,也许我一辈子也别想从爱情的牢笼里出来了!

津津在这儿没有地方住,我要送她回小城,她就非拉着我理发。从理发店出来,我又是一个还过得去的年轻人了,不过略嫌消瘦,精神不振罢了。

再次看到小城的街景和来往的人群,我恍若隔世,仿佛第一次来到这个还算繁华的世界,尤其在和小雪彻底分别以后,我身边还坐着另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此时我内心的感受无法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