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赖上契约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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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一股骇人的寒意袭上桑怡的全身每一处,脊背紧紧僵硬着,淡淡的灯光下,水果刀反射着幽光,桑怡可以感受到它的冰冷的气息,她咬住嘴唇,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肖菲儿已见疯狂的脸孔。

“肖菲儿,你不要乱来,你这种举止····”

肖菲儿看着桑怡一阵冷笑,

“桑怡,你怕了?你害怕了?呵呵·····”肖菲儿冷笑着,她脑子里混乱不堪,有些喘不上气来。

“桑怡,我恨你,无比的憎恨你,你害的我失去子楚,害得我失去孩子,到最后就连妮妮也是你的孩子,是你害得我一无所有。”恶毒又冷硬的声音里是浓浓的悲痛恨意。

一股寒意突然袭上桑怡的背脊,而眼神却是毫不畏惧的看着肖菲儿,她的声音里有一抹不一觉察的颤抖。

“肖菲儿,你不要乱来,不管你失去霍子楚,还是你失去孩子,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问题,跟我不会有丝毫关系。你为什么总是活在过去,过去的事情不能总是追究,总是念念得不放。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是在犯法,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将在监狱度过你的灰色人生。”

肖菲儿动了动水果刀,眼神空洞而狂乱。

“灰色人生?你以为我现在是处在阳光下吗?不是,我现在的生活就已经变成灰色的了。”

肖菲儿像野兽一般瞪着她,冷冷恨意让桑怡的心紧紧抽成一团,一阵阵冷意在桑怡心中蔓延着·····

桑怡知道,肖菲儿恨她,因为霍子楚的全部爱都在她的身上,只爱着她,所以肖菲儿才会无比的憎恨她,一天强似一天的恨意,已经磨灭了她所有的本性和良知。

一阵钥匙转动的声音传入耳中,

“霍子楚——”桑怡本能的高声喊着。

门瞬间被打开,霍子楚的手中拿着档案袋和一个精致的盒子,目光触及,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慌蜂拥而上,

“啪,”霍子楚手中的东西散落在地上。

他棱角分明的脸孔瞬间如石膏般僵硬着,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沉重的让他一度喘不上气来,视线从桑怡没有表情的脸上,移到肖菲儿满含怨恨的的脸上,最后眼光死死扣在桑怡脖颈上的水果刀上。霍子楚猛然觉得胸腔里某种东西被刀子刺破,

“肖菲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这样很危险,快放了桑怡,”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慌。

桑怡看着他,她完全可以感受到他浑身在紧绷,

霍子楚锋利的黑眸直视着肖菲儿,双拳紧紧的握住,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难以克制的将心里的恐慌和愤怒悄悄压下去,

现在的肖菲儿早已没了平日里妩媚灿烂的模样,眼神空洞而又疯乱的望着他,就仿佛不认识霍子楚一般,有着茫然和无知。

“为什么我会成为这样?你是谁?呵呵····我该怎么办?”

良久,她仰着脸凝视着霍子楚,充血的黑眸三分清醒七分混乱,她的眼底仿佛闪烁着似有似无的晶莹,瞬间仿佛便知道他是谁。

“我的眼里只看得到你,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的影子,从前的霍子楚眼中一直以来只看得到肖菲儿,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别人,霍子楚,你就非她不可吗?我为什么不行?以前我们在一起不是好好的吗?我的人生对你来说就无所谓吗?”

肖菲儿执拗的嘶喊着,黑色的瞳孔空荡荡的。一阵莫名的笑声回荡在大厅,桑怡的毛孔张开了,一股冷气顺着毛孔钻进她的肌肤,她现在有着害怕,肖菲儿给她的感觉有些不正常。

霍子楚向前迈着步子,

“不许过来,”

肖菲儿嘶嚷着,捂着水果刀的手加重了力度,尖锐的刀锋在桑怡白皙脖颈上又深了一些,血丝又隐隐的滲出。

“不要乱动……千万不要动,我不过去,”霍子楚眼神慌张,桑怡脖颈上的血迹让他恐惧简直没办法呼吸,他的面容逐渐变得苍白起来,手轻轻晃动着,试图阻止肖菲儿下刀的力度。

“知不知道,我这一辈子,我的人生因为她,全毁了!”肖菲儿低吼着。

“肖菲儿,不要动,手不要动,千万不要伤害桑怡,菲儿,告诉我,你想怎么样?”他像似在极力安抚着肖菲儿。

霍子楚的黑眸死死地盯着肖菲儿手中的刀,脸上平静,胸口的起伏却泄露出他恐慌的情绪。

“菲儿,你要冷静,有什么不满都对着我来,不要这样对桑怡,你想要我怎么样,你说。”

霍子楚有些请求的话语一度让桑怡难以承受,无声的泪水在黑眸中滑了出来。

肖菲儿又是一阵笑,曾经妩媚的脸孔扭曲着,黑眸中是浓浓的恨并带着一丝疯狂。

“霍子楚,你心疼了,那我呢?你还会不会心疼我?我恨她,她抢走了走了我的一切,抢走了你,抢走了孩子,她把我们的孩子抢走了。”

“你想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他引诱着,

“你还愿意?”肖菲儿眼光空洞的望着他,反仿佛有丝期待。

“放了桑怡,我会告诉你,好不好?”霍子楚再一步一步的走进,眸光则死死的凝着桑怡脖颈上的水果刀,随着他的前进,肖菲儿架着桑怡一步一步的后退着,

“菲儿,把刀给我,我会跟你在一起,只要你不伤害桑怡。”

“真的吗?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肖菲儿一脸茫然的神情,不停的眨着眼睛。

霍子楚紧张的看着,手心里全是汗,感受到了肖菲儿的动摇,他用力的咽着唾沫,身体绷得更紧了,他不敢有一丝一毫松懈。

他怕惹急了肖菲儿而引起桑怡有意外,那将是他无法忍受的疼痛。

“只要你放了桑怡,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肖菲儿怔怔的望着他,猛然间,肖菲儿摇摇头,一阵笑,疯狂的笑着,在这房间里她的笑声有些骇人。她的笑容里,带着疯狂的气息,霍子楚背脊一阵发凉,就仿佛有一场噩梦正在等候着他。

“不要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只有桑怡死了,你才会跟我在一起,只有桑怡死了,你才会是我的。有她存在着,你永远不会回到我的身边。”

霍子楚仿佛还要想离她再近一些,但在看到肖菲儿的手往下压时,顿时停住,压住胸中的宣泄,

“菲儿,杀了桑怡是犯法的,你杀了她,就得负法律责任,那样,你还怎么和我在一起,只要你不杀桑怡,什么事情我都会答应你。”

肖菲儿怔怔地站着,眼神涣散,空荡荡的,就仿佛灵魂已被丢弃,她就好像坠入梦境一般,

“那我们一起去地狱好了,如果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该多好,其余的人全部消失,这样多好。如果你死了,我们就一起下地狱。桑怡的命对你很重要?你肯拿你的命换她的命?只要拿你的命来换,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好,我换,你把桑怡放了,我们一起下地狱,我们死在一起。”霍子楚无视桑怡投来的眼光,斩钉截铁地说。

肖菲儿目光投在地上,霍子楚剪玫瑰花所用的剪刀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地板上。

“地板上有剪刀你自己进行····”

桑怡惶恐的看着肖菲儿,肖菲儿的眼神混乱不堪,狂燥的疯狂中有着深深的迷惑错乱,桑怡猜测着,是不是肖菲儿的的精神出了问题?

霍子楚看了桑怡一眼,他也看得出来,肖菲儿极度的不正常,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敢激怒肖菲儿,他不能做出让桑怡有任何危险的事情。

“菲儿,你看着。”“霍子楚冲过去,弯下腰,拿起剪刀,

“霍子楚,不要,你给我住手,她现在疯了,别听她的。”桑怡脸色苍白,从未有过的恐慌,厉喊着,她知道,霍子楚会为了她把命劾出去。

霍子楚仿佛没听到,毫不犹豫的对着手腕剪去,刹那间,鲜红的血奔流了出来,

“不要,霍子楚,你傻呀!”桑怡的泪掉了下来,心像是掉入了冰凉的海水中,冷冷的疼着。

霍子楚走到她们面前,抬起左手臂,鲜血成流的从他的手腕上流到地上,地板上斑斑的血迹混着鲜艳的玫瑰花瓣,渲染的分外妖娆。

“菲儿,你看着,我会流血而死,我们一起下地狱吧,我们永远在一起,快放了桑怡,”

肖菲儿看着他,仿佛是犹豫了,握着水果刀的手好似有些无力,怔怔的望着霍子楚,刀子一点一点的偏离了桑怡的脖颈,慢慢的垂落···霍子楚的黑眸死死盯着她,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跟着水果刀,像是屏住呼吸,握紧手指,青筋暴露,趁着肖菲儿发怔的间隙,闪电般的伸出右手,猛用力箍在桑怡的腰上,只是瞬间便把桑怡从肖菲儿的身前拉了过来。

桑怡紧紧搂住霍子楚,眼光一直停留在他滴血的手腕上。

“你骗我,”

反应过来的肖菲儿脸孔瞬间变得更加愤怒,猛然狂怒的想霍子楚扑去,发了疯的手中挥舞着刀子,世界变得疯狂而旋转,

霍子楚一把推开桑怡,桑怡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桑怡,你快走,快出去。”

他一边喊着一边躲避着肖菲儿手的刀,找准机会狠力抓住肖菲儿的手臂,

“肖菲儿,放下刀子,这种行为很危险。”

桑怡快速的站起来,跑去,在茶几上拿过霍子楚的手机,迅速的按下110,眼光却一直跟着霍子楚和肖菲儿。

肖菲儿挣扎着,两个人不停地争夺着水果刀。不停地用力拉扯着。突然不知肖菲儿踩到了什么,身体一滑,失去重心,整个人重重的向霍子楚压去,突如其来的重量让霍子楚收不住身躯,随着肖菲儿的力度,重重的向后仰去,瞬间,后脑砸在地板上疼痛得他想要喊出来,震得他的眼前发黑,只是下一秒,他的腹部火辣辣的剧痛着,慢慢的有液体流淌了出来。

桑怡震惊的看着,清澈的黑眸中弥漫着恐惧,她的手指在手机上僵硬着。

鲜血从霍子楚的腹部流淌出来,如泉水般,火辣辣般钻心的疼痛。

桑怡不知怎么走到的霍子楚的身旁,跪在他的身侧,身体不停地抖动着,看着鲜红的血在地板上汇流成河,她止不住的颤抖,心脏剧痛着,腥味直直的向喉咙里冒去,仿佛胸腔里有一股血要从她的口中咳嗽出来。

肖菲儿看着自己手中的鲜血,不停地尖叫着,却不知她说的什么,语言杂乱不清,眼神已经变得疯子一般的紊乱,冲出了房间···

她疯了,她真的疯了··

她的世界彻底崩溃了,

以后她的心中只有黑暗的疯狂···

桑怡泪水早已淌满了脸,肆虐的流着,一双黑眸满是惊慌失措的看着霍子楚···

“救护车,”疼痛中的霍子楚用理智提醒着她。

桑怡颤抖着,强迫自己镇静,绝对不能有慌乱,救人才是最重要。发颤的手指拨打了电话,颤抖着叫着救护车。

“霍子楚,你怎么样?”桑怡的恐慌的眼睛在霍子楚苍白的脸上搜索着,颤抖的声音流露着恐惧。

“不···不会有事,桑怡,那个档案袋里是·····妮妮可以去做手术的材料···那个盒子里····我不知道是什么···那是奶奶让我给你的····”霍子楚说得断断续续,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抖动着。

“不要说话了,要保持体力,”桑怡搂着他,用尽生命的力量紧紧搂着他,那把刀仿佛是扎在她的心上,让她痉挛般的疼痛着。

“桑怡,别在怪我了··原谅我··”

桑怡拼命地点着头,泪水一滴滴落在他没有血色的脸孔上。

霍子楚无力的倒在她的怀里,而目光却在她的脸上流淌着,深深的凝视着她,他的胸口呼吸机不平稳,凝视的神情是如此的深情,

“桑怡,别···害怕,我···死不了,绝对···绝对不会扔下你一个人,因为···我爱你···我舍不得你··”

她流着泪,攥住他的手,她的唇覆在他的唇上,“这是你说的,不要扔下我!”她低呢着,

她知道,她的温度会让他留恋···她的气息会留住他···

他闭上眼睛,身体仿佛处在冷冷的冰水中,嘴唇苍白如纸般,眼前一片漆黑,他无法睁开眼睛,疼痛如潮涌的海浪一般向他一波波的袭来。

“霍子楚,睁开眼睛,你要看着我,听到了没有,”

“不许闭上眼睛···不许睡觉···否则我就不原谅你·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原谅你吗··”

“霍子楚,不要扔下我,我会恨你···”

“你可以不说话,但是你要听着我说话··不要睡··”

桑怡一声声喊着,眼泪止不住的流在霍子楚的脸上,在他的脸上再一点一点的滑落下去··

他仿佛可以听到她的嘶喊声,慢慢的他变得不再疼痛,犹若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飘走,

他要离开吗?

他要和她成为两个世界的人?

不可以——

他答应她,不会留下她一个人。

他死死攥住她的手,告诉自己,他要活着···他不能离开她··

他要活着,他要永远和她在一起,他无声的喊着。

医院的病房,桑怡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是淡淡的笑意,长长地走廊上,桑怡坐在长椅上,打开档案袋,一张张国外医院的各种关于妮妮手术的方案,是那么详细,是那么有希望··桑怡隐忍着眼中的潮湿,

慢慢的打开身侧放着的精致礼盒,霍子楚跟她说这是奶奶给她的,轻轻打开,桑怡愣了一下,这是她四年前用过的手机,她记得四年前,在医院里她决定生下妮妮的时候,就把手机扔在了医院,可怎会在奶奶手中?

除了手机,还有一张便条,展开,奶奶的字迹展露着,

“桑怡,这是四年前你的手机,四年前小贝没找到你,却在医院找到了你的手机,在他出国之前,他让奶奶保管,因为他发现子楚总是往手机上发信息,这手机奶奶留了四年,子楚发信息也发了四年,每一次看到,奶奶都会心痛,这上面都是他对你的情意,奶奶现在把它归还给你,由你自己保存。”

打开手机,无数条信息展露在桑怡的面前。

“桑怡,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喜欢你吗?你肯定猜不到,当我看着你在代孕协议上狠狠签上名字的时候,我的心就开始属于你。”

“桑怡,我的心很疼,因为看不到你,不知道你在哪?你走了,却带走我的灵魂··”

“桑怡,为什么我的心里面只有你的样子···你在我的心里面印下了永久的痕迹···刻骨的痕迹··”

“桑怡,我要疯了,因为想你··”

“知道我最喜欢你的什么··我最喜欢你清澈的眼睛···”

“桑怡,失去你的伤痛让我无法忍受,我的心里一寸一寸都是你的痕迹··”

一条一条的信息,每一条是霍子楚的心痛,每一条是他的思念,每一条是他对她的爱。

泪水再次的滑落··带着幸福的味道··

桑怡闭上眼睛,他和她之间在彼此心上留下的痕迹,太深了··早已深入骨髓,那将是永不磨灭的痕迹,直到生命枯竭。这辈子能遇到至死不渝爱着她的男人,真的不容易,她前世定是积攒了太多的福分,今生才会遇到霍子楚,

回头看看,才知道缘分就是这样,抓住了,便永远属于自己,丢失了,将永远错过。

所幸的是,她和霍子楚之间,不管有多痛苦,却始终紧抓住对方的手,一刻都不肯松开。

推开病房的门,桑怡走了进去,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消毒水的气息,

病床上的霍子楚的棱角分明的脸孔弥漫着耀人的光泽,气色看起来好极了,灿烂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孔映得金色般的温柔,

左手腕上用白色纱布紧紧包住,右手上正打着点滴,液体一滴滴流进他的身体,盖着被子,看不到他腹部上的伤口,

他的生命很顽强,救护车把送到医院的时候,他的生命体已经不是很明显,但医生说,他在潜意识中想要活下来的欲望很强烈,

桑怡知道,那是因为他答应过她,不会离开她,不会扔下她一个人,这大概就是他生命的支撑。

“你睡醒了,”桑怡坐到他的身边,手伸到他的发丝中轻轻梳理着,

“醒了,只可惜睁开眼却没看到你,你干什么去了?都不管我。”霍子楚责怪的声音中竟有一种孩子气般撒娇的味道,现在的霍子楚已无比的依赖她,总想桑怡时时刻刻的待在他的身边,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也是希望睁开眼睛的瞬间,视线便可以触及到她,

桑怡笑笑,清澈的黑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其实她也一样,经过这一次,她也不想离开他,哪怕一分一秒。

霍子楚幽深的黑眸凝视着她,就像大海般含蕴着无比深邃温柔的感情,总是无比的专注和炽热,他的眼神只有看着桑怡时才会这样,那是属于她独一无二的眼光,

桑怡拍拍他的脸颊,清澈的黑眸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站起身,在床柜上拿过来一只保温杯,拧开盖子,热热的鸡汤的香味弥漫在病房中。

“霍子楚,醒了就吃东西吧!奶奶让人送来的鸡汤和米粥。”

“又是鸡汤,奶奶怎么就不送点别的,怎么弄得像女人坐月子?”霍子楚带着笑打趣,边说着,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躺好了,我把床摇起来。”桑怡在床头转回身,慢慢的把病床摇高了些,让他依旧舒服的躺着。

“桑怡,我能起来,不用总摇床,我昨天··”发现说错话的霍子楚慌忙闭上嘴巴,一脸小心翼翼的神情看着桑怡。

顿时桑怡皱着眉,目光狠狠地瞪着他,带着一丝恼怒和心疼,他竟然背着她坐起来?出现闪失怎么办?

知不知道,他已经是她的生命甚至整个世界。

“你敢背着我坐起来,知不知道伤口刚刚愈合,裂开怎么办?你不知道,你以后要用加倍的力量来守护我和妮妮吗?还有奶奶,再有告诉我下地了没有?”她低低的声音带着嗔怪。

霍子楚静静地看着她,她的恼怒却让他感到甜蜜而幸福,心底宛如有一股暖流温热地淌过,她是如此的在意他。

“没有,只是坐了一会而已,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过,下次会征求你的意见,老婆——”他低沉的话语含着笑,那声拉长的‘老婆’里,似乎倾注了他所有的情感,

桑怡抿着嘴想笑,白皙的脸孔却在极力控制脸上的严肃,轻轻将小勺里的鸡汤吹得凉些,送到他的唇边,

“要多吃一点,吃得多身体才能恢复的好、恢复得快。”命令的口气却透着关心的意味。

霍子楚专注的看着她,嘴并没张开,深潭一般的黑眸灼亮着,他很享受被她照顾。

“有一天,我变成老爷爷,老奶奶还会不会这样喂我?”他的话语满含期待。

桑怡拿勺子的手颤了一下,心底淌过隐约的痛,他昏迷之后到手术后醒来,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晚,可是她却觉得她仿佛是独自一个人渡过了漫长的十年,她体会到了失去的痛苦,失去他的感觉一秒钟都会让她无法承受!

“霍子楚,你的身体一定要比我强壮,我一定要死在你的前面,”桑怡澄清的黑眸蕴含着浓浓的雾气。

“好,”霍子楚低下头掩藏住已经微红的眼圈,张开嘴,把勺子中的鸡汤一口咽下去,以掩饰心中泛起的波澜。

桑怡独自漫步在精神病医院若大的花园中,目光不停地在每一个走过的穿着条形病号服的女人脸上流连,她在寻找那个让她熟悉的容颜。

一大片丁香花旁,肖菲儿一颗一颗采着丁香花种子,齐腰的长发已被剪掉,短短的发丝有些凌乱,丝毫不加修饰的脸孔,有些发白,她无神的黑眸平静自然,

桑怡停下,注视着她,过往的事情,过往的一切慢慢地划过心口,

也许,没有她,肖菲儿是幸福的。

仿佛是发现了桑怡的注视,肖菲儿抬起头,走到桑怡的跟前,把手中的花种子猛的洒向天空,大大的眼睛流淌着水一般的光芒,轻柔的询问着,

“你认识我吗?”

桑怡怔怔的笑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肖菲儿很平静的看着她,一会功夫,便连蹦带跳的跑远··

不知不觉,有股温热的液体在桑怡的眼中溢了出来,现在的肖菲儿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应该是快乐的,看着肖菲儿远去的背影,渐渐地有些模糊··

不知什么时候,桑怡的腰上多了一个有力的手臂,侧脸看去,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

霍子楚揽着她,“桑怡,你来这里怎么不告诉我?”他低沉的声音洒在她的耳际。

“你不是也没告诉我吗?”她反问着。

俊逸的脸孔看不出任何情绪,幽深的黑眸锁在她的脸上,深深凝视着··

良久,她笑了,清澈黑眸中的笑容如太阳般灿烂